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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第 127 章

虽然在说服相黎服下解药这一点上姜澈无能为力,但是,在其他方面,他却完全没有给相黎发表意见的机会。

首先是相黎在书院的教职,因为她中毒和怀孕的关系,姜澈让戚无殇担任了全部医科的教学。这件事,戚无殇本人也毫无异义的接受了,甚至还向相黎借了她前一个月的教案来看。

这一点,相黎虽表明现在孩子还是小月份,上课也没有关系,姜澈却以她曾在课堂晕倒为由坚决阻止她继续授课。相黎无耐,只得答应。

可是,这么多年忙碌过来,骤然闲下来,相黎整个人浑身不自在。她让人从山下拿了她的医书和笔记上来,并且养了小白鼠,准备尝试一下有没有别的解毒方法。

可是,姜澈却严格限制相黎每天在书房和药房的时间,每天上午、下午合起来只允许她待两个时辰,晚上的时候,除了教蓟楚的半个时辰外,完全不让她进书房。

相黎阳奉阴违了几次,姜澈干脆派了一个丫鬟住在她的外间,在她在药房待得超过时间后,那个丫鬟便会恭敬坚决地“请”她休息。

这个叫逐星的丫鬟,原是白宁馨从宫中带出的一个宫女,一直负责姜澈的起居。

三年前她满二十岁,姜澈做主让白宁馨为她许了一门亲,可是,成亲不满一月,她的相公就意外去世了。没有孩子的她在夫家处处被刁难,她的婆婆甚至想把她转卖他人。

逐星在知道自己即将被卖的消息后偷着跑回了王府。姜澈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本想着再为她找一个夫家,可是,逐星却断发明志表示绝对不想再嫁。

这位逐星姑娘,虽说是个丫鬟,却颇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性子也极其稳重沉静,这些年在姜澈身边又耳濡目染了他的温润灵透。这样一个姑娘做她的粗使丫鬟,相黎觉得说不出的别扭。

偏偏这位有着大家闺秀气质的姑娘,不论女红,还是厨艺,都没得挑。那厨艺,简直胜过了姜澈家的那个大厨,让相黎害喜的时候食欲都不曾减退。尽管,吃了多半还是会吐掉。

对于姜澈,相黎还能阳奉阴违,可是,对于这位无可挑剔的逐星姑娘,相黎着实不忍看到她觑眉的样子。所以,相黎一天大部分的时间,就变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本来工作以外的时间,相黎是喜欢足不出户在房间呆着的。可是,这样终日无所事事的闲着,旁边还有一个伺候为名的监管者。这样的日子,过了不出十日,相黎就受不住了。

这天,趁着逐星洗衣服之际,相黎双手放在背后踏出房门道:“我出去散散步。”

逐星放下手中洗了一半的衣物道:“婢子陪您。”

相黎不能挥手,只得摇头道:“不用了,我就是在院子周围散散步,累了就回来了。你洗衣服吧,要不那样放在院子里白将军看了不好。”

出了院门,相黎深呼吸了一口,拿出卷在两袖间的教案自言自语道:“今天,一定要赶在戚公子之前进教室。”

说完之后,相黎赶紧捂住了嘴巴。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才呼了一口气迈着悠闲的步伐往教室那边走去。

怕被人看见,相黎没从教师办公室那边过,而是绕了个远,打算从前院绕过去。

相黎想的是,反正时间还有的是,前一节又是商科,绕到教室门外,即使被籍玄或者籍涅看到也没有关系。

她自己没有说,戚无殇不会说,姜澈至多把她怀孕的事告诉白家兄妹,现在,她的肚子还完全看不出来,打好了如意算盘,相黎从花园中捡着少人经过的僻静小路往前院走去。

带着一丝做贼心虚的忐忑和稚子游戏般的兴奋,相黎正好赶在第一节课下课铃响的时候到了教室门外。

出乎相黎的意料,前一节课上课的不是籍家兄弟,而是那个只在开学典礼上出现过后来就再也没有来过书院的陈隽。

虽然意外,但是,相黎一心想着到教室,微微对陈隽点了点头,便侧身让在门边等着他出门。

对于能够在此见到相黎,陈隽也觉得意外。他本想着趁着今日沐休,去看看最近明显情绪不对劲儿的姜漓。却在前一天晚上接到姜澈的书简,信中提到希望他今日过来任课。姜澈的意思,因为籍家兄弟都没有时间,所以想请他暂代一天。当然,也给了他拒绝的机会。

陈隽当初心血来潮与姜漓一起自荐任教书院,后来,正好赶上秋后户部的忙碌期加上姜漓出了京,他就一次也没有去过书院。隔了这么长时间,陈隽几乎已经忘了自己在书院挂职的事了。可是,姜澈却突然递上了要求他任课的书简。

本来应该拒绝的,可是,那个念头闪过的瞬间,陈隽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让府中的下人回复等在家门口的送信小厮说他回去授课。

姜澈在信中并未对他的授课内容做任何要求,虽隶属于户部,且几年前因为军饷的关系不得不与皇商的籍家有了牵扯。但是,作为一个饱读诗书的士大夫,陈隽从骨子里是看不起商者之流的。

可是,当初既然提出了任教商科,即使不愿,陈隽还是备了商科的课。尽管,作为教书先生的话,他更喜欢教授文章诗赋或者治国之道。

曾经,为成为姜漓和蓉儿的孩子的师傅,他,也是做过一番努力地。

摇了摇头,苦笑了一番,陈隽把课程的主题定在了天朝的商业政策上。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无可挑剔。怀着这样的心思,花了几乎整夜的时间备课,来书院的马车上都反复看着教案的陈隽,完全没有想到,刚刚开始讲课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就遇到了学生的问难。一节课下来,他竟被那些总角之龄的孩子们弄得疲惫不堪。比在朝堂上参加廷议还要累出许多。

偏偏,刚刚下课,陈隽就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虽说姜漓已经接纳新妃,出现异常也是近十来天的事,这段时间,姜漓除了上朝,几乎寸步不离王府,连夜生活也恢复了几年前的样子。可是,在看到眼前这个一脸无辜表情的女人的瞬间,陈隽就断定了姜漓最近的异常一定与她有关。

陈隽讨厌这个女人,即使她不是姜漓的爱人,就她那双过分清澈无垢的眼睛和她那总是什么都无所谓一般的无辜表情,就足够让他讨厌了。

讨厌到看到她都觉得恶心,可是,在擦身而过的瞬间,陈隽还是顿住脚步道:“我想跟你谈谈。”

他忍住了想吐的冲动发出的邀请,却只看到了眼前的女人呆愣般的“啊”了一声。忍住想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陈隽又加重语气重复道:“我想跟你谈谈。”

可是,眼前的女人呆怔了半晌,却说出了一句“我也想有机会跟您好好聊聊,不过,我接下来还有课,以后有机会吧。”

看到眼前的女人露出一副无辜的碍眼笑容,陈隽握着的双手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才忍住了揍人的冲动。

暗中换了一口大气,陈隽挤出一个笑容道:“不会耽误你上课的。”

在相黎犹豫之际,戚无殇拎着一直笼子和一个药箱迎面走过来道:“阿黎,你在这里干吗?”

知道即使拒绝了陈隽也没有机会上课了,相黎只得在暗中咬了咬舌尖,露出一个装傻的笑容道:“我找陈大人有点儿事,”说着,转向陈隽伸道:“陈大人,您不是说聊聊吗?请吧。”

说着,相黎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不等陈隽先行,自己就加快了步伐离开了教室门外的回廊。

看着陈隽随后追上去的背影,戚无殇虽有些狐疑,但是,想到今天要向宝贝徒弟展示心爱的水晶蟾蜍(自打知道相黎晕倒是因为戚无殇下毒之后,相狄下课之后便不再到戚无殇那里学习。因此,戚无殇只有上课时间才能见到相狄,自然是变着法的把课上得精彩,以期吸引相狄重新跟着他学习),也就没有多做他想,快步走向了教室。

出了教室那边的回廊,相黎靠在墙上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道:“作战失败。”

看了眼跟过来的害她失败的罪魁祸首,相黎怏怏不快地道:“您有什么话请说吧。”

陈隽白了眼这个满口谎言,表情虚伪多变,没有丝毫修养气度可言的女人道:“既然你接下来不用上课了,那就找个安静的地方跟我好好谈谈吧。”

莫名奇妙收了眼前男人的一个白眼,相黎本来不快的心情更添了三分怒意。她本来想回对方一个白眼径自离开,可是,想到姜澈,她又强自咽下一口气道:“陈大人请。”

相黎本来以为陈隽会在书院的花园找一个凉亭与她交谈,可是,陈隽却从前院径自往书院大门的方向走去,而且,那大步流星的步伐,完全不顾及跟在她身后无耐小跑的是一个穿着裙装比他步幅小出近半的淑女。如果不是念在前面的人可能关系到姜澈此生的幸福,自己又穷极无聊的份上,被这样无礼的对待,相黎早就不声不响转身回了内院。

在赶车小厮的帮助下,相黎略为吃力地上了陈隽的马车。尚未坐定,马车便行驶开来,突然启动的马车让她的身子猛一阵前倾。

陈隽心中骂了句“蠢女人”,抬手抓住相黎的胳膊把她按坐在了座位上。

胳膊被捏的生疼,坐稳之后,相黎还是扯出笑脸对陈隽道了句“谢谢”。

无视了相黎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和道谢,陈隽径自拿出茶壶放在车中的炭炉上开始煮茶。

陈隽正襟危坐煮茶的样子,让相黎想到了几年前在茶家那一次双腿的酸疼,下意识地活动了下腿脚。

相黎开口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陈俊专心煮茶物我两忘的样子,下意识地闭紧了双唇。

尽管,分明是陈隽开口说要跟她谈谈才让她上了他的马车,可是,现在的气氛,让相黎觉得,她开口说话,一定又会得到陈隽的白眼。

反正她也不着急,干脆闭了嘴趁此机会,打算把陈隽仔细打量一番。单论相貌,陈隽没有任何出挑的地方,只能说是长得不丑,像他这种相貌的男子,放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是属于茶家宗主那种路人甲型的容貌。

可是,与茶家宗主刻意让自己显得更加普通相反的是,陈隽,用衣饰和举手投足的姿态,使得他的不但不会被人忽视,还有让人不可逼视的存在感。

绛色服饰,紫玉头冠,毫不掩饰的骄傲,举手投足间的雍容与自信。俨然一个世家大族的贵公子与一个年轻有为的官吏的合体。

可是,即便是这样,相黎还是看不出他有丝毫值得姜澈倾心的地方。

先不说他散发出的那份让人难以理解的傲慢,但从他的衣着颜色的品位上,相黎都觉得与那个温润如玉的姜澈格格不入。再加上姜澈曾经喜欢的对象是她那个书呆子父亲,而陈隽却是年纪轻轻就爬到了户部尚书位置上的政客。相较之下,无论如何,相黎还是无法理解姜澈何以对他用情至深。想不明白,完全想不明白。

陈隽煮好了茶水,本想让相黎也品尝一下,可是,看到她对着他摇头觑眉的样子,递出去的茶杯又收了回来。

看到陈隽的动作,相黎伸手抢过他放在矮几上的茶杯放在鼻前嗅了嗅道:“这般清香的茶水,陈大人莫不是想一人独享吗?”

没有料到相黎自己伸手拿,陈隽怔了片刻开口道:“饮茶当与知茶之人共饮,如果被那不懂茶的人喝下,反倒糟蹋了好茶。”

相黎额头冒出两根青筋,可还是微笑着抿了口茶道:“雨后毛尖,以朝阳之前采撷的花露之水煮就,入口味苦,细品甘凛,齿间留香。更难能可贵的是,虽是去年的茶,却仍有新茶的那份清新。”

看到陈隽脸上逐渐染上诧异的神色,相黎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第一次感谢被籍涅差遣的那段苦难的日子。

陈隽面上动了动,半晌,吐出一句“算你有眼光,这茶本身并无特殊,正是这茶包留住了它的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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