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本王查查,这下面到底有多少人,是不是有两千人都生病了。”
赵构此话一出,方兴闵就知道自己吃空饷的事彻底败露了,双腿一软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直接大声嚎哭道:“末将有罪,请殿下责罚!”
“你有何罪?”
“臣治军不严,练兵不利,以至军心涣散,有违殿下军令,请殿下责罚。”说完仍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在那反复的说请殿下责罚。
看着方兴闵影帝一般的演技,赵构内心嗤之以鼻,脸上仍然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只是冷声说道:“就这些?”
话音刚落,方兴闵请殿下治罪的喊声便越来越大,砰砰的磕头,脑门都磕出了血印。
点将台上,方兴闵在那磕头,他身后的几个副将低着头,额头上冒着冷汗。
只有刘典一脸懵逼的站在那,根本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这方兴闵到底还有什么罪名没承认。
这也不能怪刘典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刚刚被宗泽提拔起来的军官,在磁州城头杀了七八个金兵,直接让他从将虞候变成了都头,并且做了方兴闵的副将。
方兴闵也不是很信任这个刚提拔上来的副将,将吃空饷的事情交给了其他几个副将去办的。
“方大人,本王再最够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有什么罪,你如果还是不说,本王就将你押下去之后,再问你的这些个对你忠心耿耿的副将了。”
赵构也被方兴闵整个有点烦,大庭广众之下,你在我跟前哭爹喊娘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呢。
方兴闵抬头看了看赵构,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要是自己被压下去,他的那几个副将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么,还不一定怎么往他身上泼脏水呢。
知道自己隐瞒不了了,方兴闵也不再哭喊,咬了咬牙说道:
“末将有罪,磁州营在籍士兵共一万两千多人,而实际上则只有一万出头,而且还有一千多老弱病残充当人数,末将有罪,末将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
方兴闵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几个副将也立刻跪倒在地上,跟着开始求饶认罪请赵构责罚。
此刻的刘典终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冷汗也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幸好自己做上副将没多久,方兴闵还不信任自己,否则自己也得搭进去。
“报一万二,实际上只有一万,而且还有一千的老弱病残,好啊,方大人啊方大人,你很会带兵啊!”
即使再能装深沉的赵构,也被方兴闵给气的变了色,自己只知道方兴闵吃两千人的空饷,没想到还有一千个老弱病残在滥竽充数。
这个方兴闵真是把封建军官的本色发挥的淋漓尽致,自己军中都能有这么多吃空饷的和老弱病残的人,可想而知别人的军队中会糜烂成什么样。
赵构之前还总是纳闷,为何北宋末年,动不动就是几千金军大破数万宋军,看来吃空饷已经深深浸入他们的骨髓中。
看着跪在自己身前求饶的方兴闵,赵构现在恨不得直接拿刀砍了他。
不过赵构还是忍住了砍死他的冲动,方兴闵虽说吃了空饷,但毕竟守土有功,罪不至死。
不过赃款必须追回来,而且还得超级加倍,好不容易逮到个地主,不斗一斗不是他赵构的风格。
“磁州禁军指挥使,方兴闵,尸位素餐,贪墨军饷,军备废弛,罪不可赦,本应军法处置,斩立决。但看在方兴闵守土多年,屡有建功的份上,本王酌情,降为班头,让你继续报国,以观后效。”
方兴闵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肯定会被赵构杀鸡儆猴,没想到竟然能死里逃生,立刻拜道:“谢殿下不杀之恩,末将定不负殿下所托,追随殿下,抗金报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方班头,可愿意将贪污的赃款如数归还?”
方兴闵闻言连忙说道:“愿意,愿意。”
“好,那咱们就算算,你到底贪了多少军饷。”在方兴闵等人的目光中,赵构开始算了起来。
“两千多空饷加上一千多老弱病残,凑个整就算你五千人。”赵构面不改色的说道。
尼玛!整是这么凑的,你咋不凑整凑到一万呢。
“财务司这个月给每个士兵五百文钱,凑个整就是一贯钱。”
方兴闵此刻也快哭了,再凑整自己就倾家荡产了。
“这么算下来,这个月就是吃了了五千贯钱的空饷,这还不算车马费、铠甲军装以及吃喝拉撒的费用。”
赵构在那掰了掰指头,继续说道:“本王再给你凑个整,总共算下来,你吃了本王一万贯的空饷。”
你还真凑到了一万!
方兴闵和他的副将们已经被赵构的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
“如今正值国难,东京围城,生民凋敝,你身为磁州禁军指挥使,不思如何为国解忧,只想着在这贪污军饷,更是罪加一等。”
赵构看了看脚底下方兴闵等人一脸呆住的样子,面容和煦的笑道:“五万贯,三天之内,把你贪污的这五万贯钱送到帅府财务司,如若不然,仍按军法处置,斩立决!”
已经懵逼了的方兴闵此刻都忘记了喊冤,自己这个月也才从财务司只拿到了五千贯的军饷,怎么就变成自己贪污五万贯了,整个大帅府都没这些钱把,你让我去哪贪污这些钱!
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底也就四五万贯钱,这一下子全掏出去,自己可就真的倾家荡产了。
抱着一丝希望,方兴闵颤颤巍巍的说道:“殿,殿下,末将任磁州禁军指挥使以来,兢兢业业,从未懈怠,更是在对金战斗中屡有建功。并且末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八十岁老母与三岁稚子还需要末将养活,请殿下可怜可怜末将吧。”
说完眼泪就留了出来,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赵构,似乎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赵构抬着头,好像什么也没看到,点了点头:“也是,方大人功劳还是有的,看在你这些年镇守磁州的份上,你就少交一点吧。”
方兴闵赶紧擦掉了眼中的泪水,充满希望的看着赵构,要知道,当一个人充满希望时,他的眼睛中是有光的。
赵构抖了抖衣裳的尘土,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就交四万九千贯好了。”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方兴闵听完赵构的话,脸色顿时通红,喷了一口老血,径直的倒在了地上。
“大人,大人!”方兴闵的几个副将连忙呼喊方兴闵,起身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把他抬下去,找军医好好看看,别让他就这么死了,他还钱本王四万九千贯钱呢。”
赵构的欢乐豆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不把你掏个底朝天,这地主斗的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