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心里有不少疑惑,这倒也不是第一次了,对于斯塔克,他总有一种被安排了的感觉,上次葳儿的事是,这次听证会同样也是。因此他从会议室离开之后,没有返回工坊,而是径直前往了院长室。此时的他正在院长室门外倚墙站着,等待着斯塔克的归来。
也就没多会儿,斯塔克便传送了回来,见到原地等待的埃文,他显得略微有些惊讶,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打开门示意埃文跟进来。而埃文同样也暂且没有开口,就这么沉默着跟了进去。
“看你这样子,有什么想问的,问出来吧”室内,斯塔克将办公椅挪至一旁,从墙角里拖过躺椅躺了上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之后,向埃文如此说道。
而如往常一般坐在他对面的埃文却没有开口,仿佛还在琢磨着什么,神情间有些游移不定,片刻之后,他带着不确定的口气询问道“老头。。。这次的监视之塔,该不会是你找来的?”
“还真是”似乎是有些尴尬,斯塔克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两声后小声答道。他见埃文的表情又有些危险的样子,连忙又开口说道“你先别急,这里面是有许多考虑的”
“你说,我听着”埃文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但此时的面无表情却显然不是代表着他心里没有什么想法。这老头一次两次的把他当傻子,而且似乎还对自己有什么别的算计,埃文既不傻也不打算装傻,他盘算着正好借这次跟老头把话说明白了。
“是这样的,你应该也想过,这次葳儿的事,不管是对她来说,还是对你,你们要面对的那些人,总有个绕不过去的地方”斯塔克侃侃而谈,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这个坎就是我。只要你们还在学院,只要我还是院长。哪怕我什么都不说,任谁来都不可能绕过我去对你们做什么”。
“包括上次介绍葳儿给你认识也是相同的情况”言语间他就把上次给埃文添的大麻烦定性为“介绍妹子给你认识”,埃文对此倒是不置可否,只是撇了撇嘴,抱着胳膊听他继续说下去。
“堵不如疏,这个道理你是懂的。”斯塔克继续说道“我作为你们的一道天然屏障这没什么,我是能挡下来不少麻烦,这也不假。但是,我一味的把事情拦下来,不代表事情就这么解决了。”说到这里,他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看着埃文正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当你的敌人对你的怒火逐渐累积,最终他们弄出什么我挡不下的东西,你能应付的了么?”“而对于监视之塔那边来说,外人可能觉得他们管理严苛,实际上现在你这样的黑炼金师不说满大街都是,但是其实也少不到哪去,民不举官不究,监视之塔很多时候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如这次的事德雷克家找过去的时候显然他们也不愿意摊上这些破事情,这种情况下我去找他们合作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应付的办法”说完之后他便暂时住口,等待着埃文的反应。
“所以你跟监视之塔做了个局,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配合他们演了一出戏,给所有人看到监视之塔已经跟我闹了矛盾并对我进行了一番审问,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只是结果他们不一定满意?”埃文盯着斯塔克说道,虽然似乎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还是有问题。
“同时也解决了你的身份”斯塔克笑着点头答道,“之前你因为是黑户,很多事做起来都不太方便,这事早晚要处理,这次便是接着监视之塔之名,给你一个合法的公共身份”
“道理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老头儿,你老实说,除此之外你真就没别的考虑了?”埃文的脸上还是带着一些怀疑的样子,但手头的信息不足以让他分析出更多的结论,因此也只能开口询问,一边说着,他盯着斯塔克的表情,似乎是想从中看出什么。
“也不是。”斯塔克沉吟片刻之后,说道“之前给你说过,学院里现在有些声音,不想继续坐中立的位子,似乎有站队的倾向。因此我要出手整顿一下。”见埃文不接话只是盯着自己,他不禁有些讪讪,“德雷克家的那小子还不够格指使监视之塔的人,但我又想摆出一副我的人跟监视之塔有矛盾的样子,这样大概有些人会坐不住自己跳出来”
“继续说,我在听”埃文眼都不眨,这老头显然还有话没说完。
“咳,说到哪了,对,有人会跳出来。所以我找耐萨里奥谈了一下,算是找他帮了个小忙。这样一来,下周监视之塔那边给你开一个证明之后,由于我和监视之塔的双重保证,你在学院里的导师身份就没什么破绽了,如果有人还想在学院里对你做点什么就必须得动用一些学院里的东西,比如已经改了立场的那部分家伙。不过这也需要你之后持续的给他们点压力,省的有些人这次无功而返就这么算了”
“所以说吧,后面这段时间,你跟葳儿那丫头的关系,还可以更亲密一点”见埃文的表情有缓和的迹象之后,斯塔克随之又挂上了标志性的笑眯眯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也开始调侃起来。
“老头,你该不会以为,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于是埃文的表情又随之变得危险了起来。
从院长室离开时,埃文手上拿着几本略微有些老旧的书籍,他之前想找别的炼金大师交流一下,但显然别人不会像他这样一天天闲着没个事做,因此斯塔克就只是先从别的地方弄了几本手记一类的书来给他参考一下。用斯塔克的话说,这些书都是别人送他的,而他自己又不看,干脆转送给埃文得了。
不过埃文暂时也没工夫去看书研究什么炼金学,今天上课的时候坐葳儿旁边的那个看起来是她家里长辈的家伙还试图开口帮他,而他现在就打算过去跟他们讨论一些后续问题,以及打探一下她家里的具体情况。他可不打算就这么一次一次的等别人出招,要一直担着心思不说,恐怕还要让死老头天天算计,因此对于什么德雷克家族,埃文决定还是看情况要主动出击。
“维尔家内部的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表情有些古怪的艾斯如此说道。当埃文看到开门的并非葳儿而是这位艾斯维尔时也没多想,当即便说明了来意,只是似乎艾斯并不想就此多谈,显得很是敷衍的样子。不过埃文倒是能理解,对于维尔家族来说他毕竟还是外人,倘若他问的是葳儿可能还没什么,但是开口问艾斯貌似就有些唐突了。“葳儿那小丫头给你讲,和我跟你说是两回事,哪怕现在可能只有你知我知。是你的话能明白我的意思吧”见气氛有些沉寂,艾斯又补充了一句。
这话埃文当然领会得到其中的意思。艾斯的态度很明确,哪怕他现在站在葳儿这边,但代表的还是家族的立场,而维尔家族不可能就这么将自己的情况说给埃文这么一个没什么关系的人听。
不过埃文还没来得及细想,门外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葳儿回来了。开门看到埃文之后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扭头转向了自己的叔叔,也没等她开口,艾斯却率先站起身来活动着身子说道“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出去逛逛”,说完便出门离开,剩下埃文和葳儿两人在屋内略微有些尴尬的对视着。
“艾斯叔叔他。。有跟你说什么么”葳儿的样子似乎是有些扭捏,背在背后的双手手指纠缠着,视线也歪向了一边,似乎是家里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她这幅样子倒是让埃文觉得有趣,但也没有深究,“没有啊,我刚来其实没多久,倒是问了一下你家里的情况,不过他也没说”他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答道。
听到埃文的回答葳儿不禁悄悄松了一口气,自己家这位叔叔师承斯塔克院长,却是把斯塔克的为老不尊学了个十成十。之前为了让艾斯在关键的时候出手帮一下埃文,这几天她守着他可没少说埃文的好话。之前他们两人独处,葳儿还真有些担心艾斯拿她的话来调侃什么。“你先坐,我去给你拿点喝的”葳儿招呼着。
“嗯。。。不用麻烦了,我稍微坐一下就回去了”埃文赶忙拦下他,坐下之后埃文接着开口说道“你家里的情况可能不太方便说给我听,不过也没关系,方便给我讲一下德雷克家族的事么,之前你信里也只是稍微有提到过,有可能的话我想给他们找点乐子”。
这倒不是什么敏感的问题,葳儿对此了解的也比较多,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便将自己知道的东西详细的讲给埃文听。只是虽然埃文说着是小坐一会,但等到葳儿把德雷克家族的历史,现状,主要成员,主要产业等情况说完天色也已经是晚了下来,期间埃文主要是在听,偶尔在一些小细节方面会开口询问。聊到末尾的时候甚至艾斯又返回了屋内,看到埃文还呆着没走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又有一些古怪,看向葳儿的表情也似笑非笑的有些暧昧,受不了他的眼神的葳儿便三言两语结束了要讲的话语。
“有人跟我约了一个饭局,我琢磨着似乎可以带葳儿过去,既然你还没走,要不要一起?”艾斯的表情显得十分愉悦,只是看向埃文的眼神似乎带着些许的不怀好意。
“饭局?”埃文琢磨着邀请艾斯的饭局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了,不过转念间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他看了看葳儿那边,又转回头来看向艾斯,视线中带着询问。
见他这么快便反应过来,艾斯表情中也带上了一丝赞许,“是的,来自一个叫阿戈斯蒂诺的家伙的邀请”,紧跟着又补充道“当然,也有那家伙的侄子,你的情敌,马西莫·德雷克”。
“去。”埃文却也只是给出了简单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