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诽谤罪,是指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足以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情节严重的的行为。”
在那次事件之后,有一个用技术合成的视频又疯传网络。视频中恍恍惚惚露出了邢森雨和另一个女生偷欢时的正脸。合成的技很高,很难让观众们不相信。邢森雨的经济公司废尽心思寻找视频的来源一直无果。
王琳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她的内心正被两种力量撕扯着。
她的办公室极尽豪奢。落地的有色玻璃,就正对着全市最好的地段。L形的真皮沙发全都是舶来品。总之是雕梁画栋,装潢一看就是上乘的。
沉思片刻,她给邢森雨的司机播打电话,她焦急地说:“老宋,你进来一下。”
司机过了良久才走进来,他走路歪歪扭扭,踉踉跄跄的,好像一位跛脚的拾荒老汉。偶尔还会发出咯咯打嗝的声音。
这司机和宋禾长得没有半丝半缕的细节能够重合。他的皮肤泛滥着皓白的洪流,而且毛发如荒秽般稀疏。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好似硕大的夜明珠。
王琳恶心地用手掐住鼻翅,她愤怒地说:“老宋大白天就喝酒,你也太不敬业了。你有没有考虑过邢森雨的安全。”
司机仿佛是一个左右摇晃的不倒翁,他粗声粗气地说:“咯~没....没有,我是昨晚喝....喝的,再说了邢森雨因视频那事,不也没什么工作吗。”
“也好,我叫你来也正是要跟你说这件事,最近无论邢森雨想要去哪都要跟我报备,要是她那独一无二的特征要在偷欢的时候暴露出来找替死鬼都难。”
司机猎奇地问:“什么特征啊,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他脖颈处有块小熊胎记。”王琳半自动化地回答。接着,她质问道:“我得说说你了,老宋,你作为邢森雨的司机实在是太不称职了,连他脖子后面有块胎记都不知道。”
司机老宋无论干什么都是一曝十寒,在工作生涯中几乎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或许,他是厌倦了羁旅之苦才会踏实地做这一份工作。可以这么说,他无论扮演任何角色都是不称职的。不过,他有豪横的资本,他运气非常好,要不是无意中救了邢森雨也不会获得这份工作。
“小熊胎记.....”司机顿了一下。他看上去受宠若惊,兴奋地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要转运了。”
他从醉意的沼泽中挣脱出来,绝非因为出尘的意志,而是来自世俗的铜臭。他是一个没有钱的守财奴,一个满身污浊的小人。
“什么转运啊,最近这一个月简直是破岁月,彗星高照。嗳!”
王琳愁绪万千,在潜意识中她关注邢森雨的一切动态。她的愁容是相由心生。她地忧愁在于,明明自己就是个小女人,一身小家子气,可偏偏要独当一面。
司机老宋窃喜道:“没......没什么,你就当我喝醉了吧。”说完他就哼着歌走了出去。
王琳一脸不解地摇了摇头。
刘迷之背着宁古塔离开医院,她的身体还很羸弱。她独自倚着校园缥缈的春风,空濛的雾气还没有散尽。那是一个人迹罕至的角落,她可以尽情享受独属她地安逸。
没过多久,一树飘逸的柳树下传来唱歌的声音,刘迷之寻声走过去。树底下靠着一个样貌娟秀的男同学,柳树的柯枝化作他不羁的头帘。他眯缝着眼,哼唱着一首《不说再见》。歌声足以杀死时间,周遭的一切都安上了静漠的开关。
待他唱完了,徜徉着余音,刘迷之试探着问:“同学你好,你唱得真好听。原来除了我以外还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那位男同学是王半农,他款款摘下耳机,他说:“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以前就我一个人。咦?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新生吧。”
刘迷之娉婷地笑了笑,答道:“啊~你好,学长。我是刚来的大一新生。我叫刘迷之。学长你叫什么?”
“王半农,半农就是半个农民的意思。”接着他解释道:“因为我爸妈都是农民,虽然我以后可能不从事农业工作,但他们还是要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身上流着农民的血。”
刘迷之莞尔一笑,羞涩地回答道:“挺不错的名字。”
“你的也不错,刘迷之,很朦胧的名字。”
“哦!”刘迷之搔了搔头,尴尬地有些不知所错。
刘半农率先打破沉默,他说:“你也喜欢有风的地方吗,反正我很喜欢风。我最喜欢林语堂的一首诗,世人欢笑多言语,唯吾空余两鬓风。”
他经常孑然地沐在风中,达到了自私自利的地步。就连宋禾他都从未分享过,风从远处兜到他的整张脸,如一盆清水泼过来。涤荡干净世俗的戾气。
“我没你那么高的学问。我只知道,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不过,我想我能体会出那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王半农嫣然一笑,欣慰地回应:“你说的很对。对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再见,学长。”
“再见。”
刘迷之注视着王半农的回眸,一股绝处逢生的感觉。她看到邢森雨时是骄阳似火,而看到王半农是静水流深。
邢森雨的经济公可已经炸了锅,他们一直绞尽脑汁地可以找到一位自愿承认自己是诬告的替死鬼。
司机老宋手里攥着一把瓜子,他拉住一位工作人员,好奇地问:“怎么了你们,像无头苍蝇似的。”
工作人员以一种吐槽的口吻回应道:“还不是那位邢森雨大爷,他到好了犯了错误还得我们给他擦屁股。我们正发愁怎么才能找到一位自愿牺牲的人把合成视频的罪给认下。”
老宋如一只蟾蜍嗅到了金钱的味道,他迫切地问:“那自愿牺牲给钱吗?”
“当然给啊。”
“能给多少?”
“要是能摆平这件事,那就要多少给多少。”
“我明白了,你先走吧。”老宋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步履蹒跚地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