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山不大,每年赚取的灵石也不算多。
因此,矿工也就保持在几百人左右,监工也就数十人。
但对于一个小监工来说,那总监察的位置就相当于宰相一般。
那可是除了山主那一家子亲戚外,最大的官!
谁不心动?谁不想要?
可没人敢想啊!
那可是锻骨境强者才有资格坐的位置,而监工普遍都是在炼筋境,差了一个大境界。
境界倒也不算最大问题,还有一个问题,是要得到山主老人家的信任,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现在,有一个人说,有五成把握让你坐上那个位置。
贺大人信了,由不得他不信,就凭那些随意堆放着的灵器,就凭他算准自己不敢独吞灵器,也不敢杀了他。
但他还是很贪心,或者说,是怕死。
“只有五成?”
在他问出话后,就有些后悔了,这五成已经够多了,毕竟那可是总监察的位置。
“翻一倍。”
没去在意贺大人的想法,陈平指着土包里的灵器,朗声道。
“八成。”
这两个字直击贺大人的心底,他瞪着眼睛盯着那些灵器,脑中疯狂运算起了它们的综合价值,在约莫十来秒后,就得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约三万八千灵石左右。
如果翻一倍,那就是还需要三万八,如果变卖自己储物袋里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再加上卖掉城里的小院,基本上可以达到这个数字,甚至还有结余。
“再翻一倍。”
这话不是陈平说的,这是贺大人说的,而前者也有些意外,扭过头看向贺大人,奇异的问道。
“你拿的出?”
“拿的出!”
面对陈平的疑惑,贺大人毫不犹豫的应道,紧接着面露厉色,凶狠的说道。
“我卖掉妻女,杀掉父母,举办葬礼,骗取保单,拿得出!”
闻声,陈平走至贺大人跟前,定定的看了贺大人几秒,轻言道。
“九成。”
“再翻一倍呢?”
虽然他已拿不出更多的灵石,但是并不妨碍他再问上一问,要什么数字才能有十成十的把握当上总监察。
“九成。”
和刚才的话一样,甚至语调口气都没变化,陈平像是看透了贺大人的内心,摇了摇头,哑然失笑道。
“没有十成。”
而这一答复,也让他神情一松,不在念想着十成十了。
毕竟在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
当然,有得必有所失。
在确认陈平要帮他坐总监察,那么他所图之事,必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点贺大人心里还是相当清楚的。
不过,不管是什么条件,只要是在这个位置,他便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也不知从哪个杂书里看到的,他朝着陈平双膝下跪,并伸出三根手指,直指苍天,立下誓言。
“若我成为总监察,必将奉你为主,甘效犬马之劳,早晚执鞭随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在等贺大人念完这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后,陈平方才将他托起,随后,摇了摇头说道。
“我无需你奉我为主,只需办到两件事。”
“哪两件?”
很显然,贺大人也没把刚才的誓言当回事,面对陈平这个预备“主上”,态度依旧是毫不客气的质问。
陈平自然也不会当了真,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继而说道。
“其一,安排我坐监工,接替你的位置。”
“其二,在不影响你利益的前提下,必须无条件信任我。”
“好,我答应!”
刚待陈平话音刚落,贺大人就满口答应,他才不管什么条件,反正到时候他当了总监察,还不是他说了算。
只不过回过神来,略一思索之下,才后知后觉陈平条件不高,甚至可以说太低了。
堂堂一个总监察提拔一个矿工做监工,根本就不需要其他人同意,想任命就任命,这压根就不能算做条件,只能说是附带的。
而后面那个姑且才算是个条件,但在无条件信任他的前提,又加上一句。
不影响自己的利益。
这就使得这句话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本来可能损害到他的利益,但再加上这句话后,整段话立刻就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贺大人眯起眼来,看着面无表情的陈平,揣不透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思索半响,方才接上一句。
“那什么时候开始?”
到了此时,人和基本已敲定,陈平一边往回走去,一边也不介意多告知贺大人两句。
“丁石会审之后。”
“下月假期一过。”
......
自那日陈平以及贺大人一同出矿,回来之后,便发现丁石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躺在地上。
因为这事,贺大人大为光火,问责了附近好几名矿工,有那青年矿工,也有那侏儒矿工。
只可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几名矿工串通一气,纷纷说着自己不知情。
到了后来,丁石的脸上就时常出现伤痕,也不知是何人所为,像是愈演愈烈般,终于有一日,丁石上工时,腿脚已不自然。
他朝着贺大人深深一拜,希望贺大人给他主持公道,换个地儿挖矿。
贺大人为之恼怒,询问他是何人所为,答曰不明,只道是矿工所为。
在万般询问,未有结果,又因法不责众,无奈之下,将事实根本全部上报给了总监察。
而那高居山顶之处的刘监察,一闻此事,大为震惊,即刻下令,让丁石上山会审。
今日,便是会审之日。
丁石怨恨的看着身后的几名面带茫然的矿工,然后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陈平,扭回头来,紧随着贺大人的脚步,上了山去。
原以为这案子要审很久,但没想到,不过两盏茶的功夫。
那丁石就又归来了。
他低垂着头,跟着贺大人一起,进了矿洞,与正勤劳干活的陈平不同,随意就找了个地歇下了。
过了半响,无人再注意到他时,便向抬眼看向他的陈平打了个手势,直道。
“成了。”
无中皆已到了位,现只差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