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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7章 是留是毁

欧阳霞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背对着汪坤,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抗拒。

汪坤却没有离开:“小姐,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老爷有重要的事跟你讲。”

欧阳霞幽幽叹息:“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把脸,换身衣服。”

“是。”汪坤恭敬退了出去。

欧阳霞拿了衣服进入浴室,半个小时后,她换上时尚的套装,化了淡妆,头发盘起,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只是,眉宇间的轻愁是怎么都抹不去的。

“走吧。”开了门,欧阳霞走在面前。

来到了欧阳松的房间,他坐在轮椅上晒太阳,阳光照在他满脸银发上,折射出令人心疼的苍老。

听到动静,欧阳松转动轮椅,主动打欧阳霞打招呼:“阿霞,过来这边坐,今天天气真好,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很舒服。”

欧阳霞在藤椅上坐下,表情冷漠地问:“有什么事?”

汪坤心一紧,想阻止欧阳霞的无礼却不敢。

欧阳松脸上的笑容一收,一丝不解拧在眉心。但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控制住了情绪。

“碧玉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苍老却睿智的目光落在欧阳霞脸上,欧阳霞只觉得如火灼烤,几乎要承受不住。

“没有。她也是被人蒙蔽,其实,她的心眼并不坏。”不管怎么说,女儿都是她生的,她不帮她谁帮她?

“是吗?”老爷子淡淡反问,显然不信。

欧阳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很好,你都看到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休息了。”

欧阳松面色一沉,却没有发作:“我们父女之间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心无芥蒂的聊聊天吗?”

垂下头,遮住眼底的愧疚。欧阳霞的举动看在欧阳松眼里却是另一番解释,汪坤在一旁干着急,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他不能理解的是,之前欧阳霞有所误会,她恨老爷子可以理解。可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她为什么还这么冷漠?

气氛有些凝重,欧阳松拿出一把钥匙放在桌上,推到欧阳霞跟前:“这是以前就要给你的,一直没有机会。现在你收着吧。”

“这是什么?”欧阳霞直觉想拒绝,又怕太伤老爷子的心了。

“你妈妈留下来的遗物,是打算给你嫁妆,我一直代为保管。想等你出嫁的时候再给你,后来……”话到了这里没了声音,再说下去就是刺心的伤。

欧阳霞心潮澎湃,一点晶莹染上眼底。她忙垂下头,声音显得僵硬:“不用了,这些我现在已经没用了。”

“小姐……”面对欧阳霞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识好歹,汪坤终于忍不住出声:“这是老爷的心意啊,同时也是老夫人的祝福。”

“真的不用了,我都这把年纪了,再接受这些岂不是显得可笑?如果你也不想要了,就捐了吧。”欧阳霞站起来,长痛不如短痛。

就当没有生过她这个女儿吧,如此一来,若有不好的消息也更容易接受些。

欧阳霞在欧阳松惊诧的目光下,没有迟疑离开。

欧阳松一直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汪坤怕他太难过,忙躬身说:“小姐可能一下子还没缓过神来,老爷别担心。小姐早晚会想明白的。”

“是吗?”掌握一切的欧阳松竟然问出如此没有自信的话,汪坤内心剧痛。

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更是前世欠的债。

很多时候做得再多也没有回报,这种关系注定了开始就不对等。

“是。”汪坤只敢说出一个字,他怕说多了,他会心虚。

“汪坤,这把钥匙就交给你保管吧。”欧阳松将钥匙放在桌上。

“老爷,这怎么可以?这里面可全部是你给小姐的心血啊。”汪坤虽不知道这钥匙背后藏了多少东西,但欧阳松如此郑重,必然价值不匪。

“现在除了你,我还能相信谁?”欧阳松幽幽叹息。

“老爷,你别太放在心上了,小姐心情不好,等过几天你再交给她吧。”汪坤劝着,替欧阳霞的反常找借口。

“不用了,我累了,我想回大宅去。”欧阳松突然说。

坤吃了一惊:“二夫人,小姐,还有瑞少都在这,老爷,你怎么突然要回去?”

大宅虽好,却过于冷清。

人老了,虽不爱热闹,但总是渴望子孙绕膝。这样的渴望对身患重病的老爷子而言,同样适用。

看向天边悠游的云朵,欧阳松淡淡的说:“我在这里,大家都不自在。”

汪坤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吐出令才能老爷子伤心的话。

“是,我去准备一下。”汪坤恭敬答道。

“推我去看看阿瑞吧。”欧阳松说。

“是。”汪坤走到老爷子身后,推着他出了房间,来到欧阳瑞的房间。

他身上仍缠着纱布,吊着点滴,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动静立马醒来。

“有事吗?”此时看到老爷子,欧阳瑞心中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汪坤,你先去忙吧。”欧阳松连最信任的汪坤都支走,可见他要说的事有多严重。

欧阳瑞双手撑着床,整个人慢慢一点点坐了起来。

四目相对,欧阳瑞在老爷子眼底看到了凝重,一颗心不禁跟着紧张了起来。

经历了这么多事,欧阳瑞还是沉得住气的,只是,随着欧阳松沉默时间的延长,欧阳瑞眼底融入了几分急迫。

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欧阳松才淡淡开口:“阿瑞,我觉得这些人可能是冲着欧阳家的祖传之宝来的。”

“祖传之宝?”第一次听说欧阳家还有什么祖传之宝,欧阳瑞眉心拧了几拧。

“是。几十年了,随着知情人一个个离世,我以为这个秘密已经无人知晓了。但这些天,我仔细疏理了欧阳家发生的这些事,恐怕这些人早有图谋,是冲着欧阳家来的。”虽说老爷子一直不苟言笑,可欧阳瑞第一次看到他表情如此凝重。

一旦关系到什么祖传之物,必然是家族的大秘密,说实话,欧阳瑞并不想知道。

但有些事逃避不了,他必须注重每一个环节,才能揪起幕后的凶手,救出怡洋。

一想到夏怡洋,欧阳瑞一颗心就揪扯了起来,痛得窒息,又无可奈何。

明知她就在萧山身手,却无法救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

“欧阳家的传家之宝是什么?”欧阳瑞问得直接,既然老爷子亲口跟他说了,他也没必要再避讳,说不定可以从中找出突破口。

欧阳松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那得从两百年前说起了。”

接下来欧阳松给欧阳瑞讲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哪怕经历了C国之事,欧阳瑞算是对这世界的另一面有了了解,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了解有多片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没有亲眼所见不代表不存在,对任何事不可思议的事不要存在偏见,要始终保持着一份敬畏之心。

听完,欧阳瑞沉默了良久才问:“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很早以前就盯上欧阳家了?那他们为什么迟迟没有行动?拖到了现在?”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所以,我不敢冒然下定论。阿瑞,我老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人世。原本我打算把这件事带入棺材,也结束了欧阳家的使命。但欧阳家发生了这么离奇的事,万一有关,就没有人能解决了。所以,我把这个交给你。”欧阳松从脖子上解下一块玉佩,交给欧阳瑞。

“阿瑞,留下或是毁掉由你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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