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禾皎掀开被子,正欲上床。
叮咚——
是门铃响了。
缪禾皎眼神扫到沙发上的包,叹气。
开门将包丢过去,“别老丢三落四……”
话语顿住,不是覃放,门外是个陌生的男人。
还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剑眉风流,镜片后是一对潋滟桃花眼。
此刻那双眼睛里,银光闪烁,像是盛满了万千星河。
缪禾皎有片刻的失神,她望进那片银河里,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濯而不妖,缪禾皎想收回目光。眼神却不受控制地落在男人露出的锁骨上,那里点缀着一点猩红。
是一颗红痣。
缪禾皎觉得好笑,自己是跟覃放那货呆一起久了,这会儿看到帅哥,如饥似渴挪不开眼了吗?
她摇摇头,驱散开大脑里的想法,开口赶人。
“您是走错……”
男人张开双臂,缪禾皎的话被打断在突如其来的拥抱里。
放在平时,别说是个陌生人,就是覃放,敢这么扑上来。
这会儿肋骨也已经断了两根。
可鬼使神差的缪禾皎没有动作,许是被这个男人带来的悲伤气息感染。她竟感觉左心房像是塌陷了一块儿,软软的,融化了正蔓延向四肢百骸。
男人比她高很多,头弯下埋在她的肩窝,鼻息呼出的气息就落在她颈脖。
克制的、压抑的、又带着几分热气。
缪禾皎有些不自在,正欲推开。
倏地脖子上一凉,有液体滑进衣领。
她的动作就这样停下来。
“靠哇!”覃放震惊的面孔出现,“这……这什么情况!我离开不过两分钟的功夫!”
男人松开,缪禾皎捕捉到他微微发红的眼眶。
覃放上前推开男人,震惊被怒火取代。
他老大!他自己还没抱过呢,这哪里跑出的混小子不要命啦!
“你他……”对视上男人深沉的眼神,覃放到嘴边的脏话憋回,转了个弯儿,“你长得帅,也不能耍流氓呀!”
“咳咳,”缪禾皎脸有些微红,把包甩给覃放,“两个小时后见。”
覃放的不满被堵到门外,嗒一声,缪禾皎反锁了房门。
缪禾皎转身双手抱在胸前,调整好状态,故意压低声音开口,“姓名,组织,酬金。”
“沈清,无组织,无酬金。”说完拉过放置在沙发旁的轮椅,殷勤地看着她。
呵,意外中的作案人员都这么说。
缪禾皎由上至下仔细打量沈清一番,不过就是美男计。
她兀自思索着坐上轮椅。
沈清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心中的不可置信彻底消散。
长发如墨,明眸善睐,长相明明是纯良少女,却总是伪装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酷模样。
没错!
一模一样!
这就是十八岁的缪禾皎!
他在十万高空上醒来,看着周围的环境觉得自己是疯了。一下飞机立马四处找证据,想说服自己这是个太过逼真的梦。
可周围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告诉他,没有这样真实的梦境,这是真的。
他没有在那次雪崩中丧生。
不!
应该说是他重新回到了过去,刚与他的皎皎重逢的时候。
事情太匪夷所思,他寄希望于,是自己被埋深雪下的虔诚祈祷感动的神明,上天真的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循着记忆找到缪禾皎订婚宴的房间,没想到扑了个空。
他不甘心,怀疑是自己的记错了。找人查过后,终于在这个房间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这会儿,他开始相信自己是真的重生了。
这一次,他不再犹豫,不再胆怯,他会誓死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