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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有辛佚傥,太子之位也有辛时扬继位,除非永顺帝再无后人可以继承,否则总归轮不到宗正王府。
所以辛硕此举到底图的是什么?
难道他下一个目标就是辛时扬了?
还是他想一步到位,先除储君,再弑帝王?
总之,在没有完全解开这疑点以前,辛佚傥决定不打草惊蛇,况且玲珑殿的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
他还等着水珍珠亲自把叛徒给他送出来,唯有证据确凿,才能将之一网打尽。
可是宋越婠和江之深听完了辛佚傥的话,惊呆了!
“什么?宗正王他通敌卖国?”
“越婠!”江之深看到人影在屋外掠过,忙不迭阻止宋越婠。
见状,辛佚傥云淡风轻地轻笑,“无妨,是秦科回来了。”
“辛佚傥你可不要胡说!”宋越婠脱口而出。
刺杀太子到底只是大逆不道,砍一次头死一次就够了。可叛国却是子孙后代,生生世世受人唾弃,遗臭万年。
江之深也想到了这点,匪夷道:“殿下,宗正王毕竟是皇室一员,叛国便等同于背叛辛氏,他自己也姓辛,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可是以辛佚傥的个性,若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会信口雌黄……
“此事事关我族秘辛,恕我不能细说。总之,宗正王此人绝非忠君爱国之辈。”辛佚傥忽然想到单纯善良的辛儒来,“此事莫要对儒来提起。”
“可是……”宋越婠也有了几丝不忍心,“若宗正王真有造反之心,辛儒来迟早是要知道的。等到那一日来临,他……受得住吗?”
现在担心这些还为时过早,即便精明如辛佚傥,也无法为未知的未来做好一切打算。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江之深点点头,突然觉得自己那爱而不得的儿女情长,跟辛儒来即将遭受的痛苦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忽然间,他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得失变得轻如鸿毛。压在他心中的高山顷刻间轰然倒塌,他心尖只留下宋越婠的快乐和美好,而那些愤慨和怨恨似乎烟消云散。
他的确喜欢宋越婠,更喜欢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宋越婠。若那一日到来,果然是辛佚傥得胜,江之深自会愿赌服输。
果然,安慰人最好的方式总是……比惨!
好了,也该说正事了。辛佚傥低笑一声,食指反叩桌面,轻轻叩打几声,另外两人果然一脸凝重地回过神来。
“其实今夜我要说的不是这桩事……”
“啥?”宋越婠气结,出口却十分滑稽,“折腾到了半夜三更,殿下竟还未切入正题?微臣不管,反正待会儿没有宵夜吃我可不痛快。”
见状,屋外的秦科老老实实去准备“宵夜”了。
闻言,江之深也是哭笑不得:竟还有比方才所谈更重要的事?这位太子殿下心里究竟藏了多少秘辛?
“你们最好有点心理准备,今日的刺杀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闻言,宋越婠大惊失色:还来?
……
直到丑时,江之深才踏着皎洁月色从太子的临时书房踱步而出。
他一路上拧眉细思,想得十分入神。待他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却发现屋内还亮着灯?江之深疑惑地推开门扉……
“江正使?”常香香笑靥如花道:“您回来了?”
见状,江之深顿时冷了脸:半夜三更藏在男子房间,她究竟想做什么?
“出去!”
江之深甚至懒得再唤她一声常姑娘,这数日的折磨实在让他身心俱疲了。他不堪其扰,偏偏她又是辛佚傥留下来的人,江之深根本无法赶她离开。
他已经暗下决心,只要回到盛京,定要鼎国公府加强守卫,绝不能让这油盐不进的常香香再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受够了!
“正使大人莫恼,小女子只是……”
“出去!”
若非男女有别,江之深只想亲手把常香香赶出门。不行,从明日起他要从使团里挑出两个健壮的小厮替他打发这不可理喻的姜国女子。
“大人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常香香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五角梅花桌,“那里……”
“本使叫你出去!”
江之深终于忍无可忍,“来人!”
不消片刻,便飞奔而来两个守卫。江之深横眉冷对,“将此女给本使轰出去!今后没有本使的允许,绝不许她靠近本使五丈,不,十丈之内。”
“是!”那两个守卫毫不怜香惜玉,一左一右将常香香夹起便往外拖。
“混蛋!好心当做驴肝肺,江之深你有什么可拽的……”
常香香的吼叫声越来越小……江之深总算放松下来,刚要长舒一口气,蓦地发现五角梅花桌上搁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五谷粥。
……
常香香的耐心彻底告罄,她一边狼狈地被拖出去,一边骂骂咧咧诅咒江之深孤独终老……
想她只不过为了致歉今日将江之深当作了“枕头”,对方却待她如此蛮狠无礼。
虽然她是梓……太子殿下派来扰乱江之深的“手段”,但常香香看得出来太子和宋越婠分明两情相悦,江之深本来就是个执迷不悟的第三人。
常香香深以为自己对得起天地良心,她不仅把江之深从苦海里拖出来救人一命,还同时报答了太子和宋越婠的救命之恩,简直是皆大欢喜普天同庆好不好?
虽然她所做的一切,让江正使一时不快,但总归长痛不如短痛,为什么对方就不明白她这局外人的苦心呢?
她知道江之深连日奔波胃口不好,今日特意熬了健脾养胃的粥,就是想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
可谁料江之深一进门就恶狠狠地让她“出去”。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实在太过分了!
亏她还对他有了一丝丝的愧疚!明日起,她定要千方百计虐死江之深,让他眼睁睁看着宋越婠和玺国太子亲亲我我你侬我侬,气死他!
对,气死他!
在心中唾骂了千百遍后,常香香总算解气了一丢丢。正准备回房休息,却看见宋越婠正一脸餍足地从太子的房间里走出来。
……
看到常香香意味深长地凝着自己,宋越婠着实吓了一跳。她忙不迭拍了拍胸口,掩住怦怦心跳,恶狠狠地白了常香香一眼:“大晚上的,你扮鬼吓唬谁呢?”
见状,常香香露出暧昧的笑容,“半夜三更宋副使从太子的房间里意乱情迷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