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水珍珠心中恐惧，知道今日她除了听天由命，已经无计可施，虽然几近绝境，她还是笑了，“玺帝陛下想如何？”
水珍珠并没有听到之前的对话，此刻由她说出“真相”，堪比铁证！
“朕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均如实回答，朕可以答应不祸及你姜国子民，只惩处你一个人。”
闻言，水珍珠松了一口气，感激地叩头后徐徐道：“玺帝陛下请讲！水珍珠以姜国国运作保，绝不会有半句谎言。”
第一问。
“你为何要刺杀我儿？”
咦？众臣面面相觑，前一刻永顺帝不是言之凿凿是宗正王做的吗？
水珍珠为众人回答了这个疑惑，“珍珠从未派人刺杀过太子殿下，刺杀一事乃宗正王所为。”
“水珍珠你信口雌黄！”辛硕恼怒狡辩，“本王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本王？”
就连辛儒来也诧异非凡，为何就连姜国公主都要“诬蔑”他的父王？
“宗正王莫恼！”永顺帝嗤鼻道：“朕还未问完话，宗正王有冤屈，待朕问完再议不迟。”
辛硕面无表情腹诽：永顺帝故意在水珍珠面前装作还未与他决裂，为的就是让水珍珠此时指证自己的言辞更加可信。看来，他小看了这个糊涂皇帝！他痛失爱子还能有如此心机？
辛硕万万想不到，这些“招”都是辛佚傥一手安排的。
“水珍珠，朕问你……你可是空口控诉宗正王？若你所言有半句虚言，朕保证倾举国之力踏平姜土。”
“珍珠自知已是死罪，怎敢再揽下姜国千古罪人的骂名？玺帝陛下请放心，珍珠所说句句属实。珍珠这里有宗正王传来的书信，不仅有宗正王的亲笔字迹，信笺上的私人印章想必也能作证。”
一个随行大太监从水珍珠处拿到一个做工精良的小竹筒，在水珍珠的示意下打开机关拿出了信笺，快速地呈到永顺帝跟前……是辛硕的笔迹，也是辛硕的印章，这印章还是先皇赐予他的，红印遇水不化，全天下只有一枚，所以绝不会有假。
书信上清晰地说明，宗正王已经派人成功刺杀了太子辛佚傥。让水珍珠趁太子遗体入葬皇陵之机，混进皇陵夺取玲珑殿宝藏。
永顺帝看完，又命大太监一一呈给几个重臣看……鼎国公、太师、宰相、将军、六部尚书……
几个朝中老臣都知道宗正王的特殊印章……命人用水浸湿，果然是分毫不褪色。
永顺帝怒极反笑：“水珍珠，朕再问你，你乃异国公主，怎会与我朝王爷有书信往来？且还是互通一些大逆不道的书信内容？”
闻言，水珍珠笑了，“玺帝陛下也说了，珍珠不过是异国公主，若不是得玺国皇族相助，又怎会知道尔族秘辛？玲珑殿的宝藏，玺帝陛下以为是谁向珍珠透露的？”
“毕竟要指证一国王爷，珍珠也不想口说无凭。一直以来珍珠都将与宗正王来往的书信好好封存着，珍珠早就想到若有一日东窗事发，或许这些物证可以救自己一命。”
“如今那些来往书信均藏在盛京一处隐蔽的宅子里，只要玺帝陛下需要，珍珠随时可命人送来。”
叛国一案几乎可以定案了，永顺帝想起线索断掉的另一件事，不由问道：“一年前忽然流入京城的神仙草，是不是你做的？倒卖神仙草害朕玺国子民一事，辛硕有没有参与？”
“神仙草的确是珍珠所为。”
水珍珠的确是知无不言，毫无保留。
“宗正王也确实为珍珠提供了不少帮助，否则单就运输一环节，也不会如此顺利。如果不是被宋越婠误打误撞发现了储库，珍珠也不会因为担心暴露身份，继而放弃继续倒卖此物。”
提到宋越婠，水珍珠忽而目露伤感，“珍珠与宗正王也不过是互利互惠各取所需罢了，按理说，王爷的罪行也是珍珠的罪行，但唯独刺杀太子和宋侍郎一事，珍珠可以对天发誓，并未参与半分。”
“待珍珠得知这一噩耗时，他二人已经被宗正王……还请玺帝陛下明鉴！”
水珍珠说完重重叩头，众臣再次交头接耳。
惊痛不已的明熙皇后已经气晕，景贵妃正百感交集地陪在皇后一侧。
人证已有，物证随时可取。辛硕见状，自知无力回天了。然他并不恐惧，被拆穿又如何？他的计划从辛佚傥死掉那一刻已经成功一半了。
只要辛佚傥不在了，储君之位毫无悬念只会落到永顺帝的另一个儿子身上……也就是二皇子辛时扬，然而永顺帝绝不会想得到，辛时扬其实是他辛硕的骨肉。
辛硕自己暴不暴露，辛时扬都会继承大统。只是如今看来，他此生是看不到儿子登基了。不过也无妨，他的骨血终于替他夺回了本应属于他的皇位！
辛硕早就想过，如果自己夺取皇位，这龙椅始终坐得名不正言不顺，且他将来不可能传给“侄子辛时扬”，而辛儒来又是个没有半点君威的公子哥，终难成大器。
而由辛时扬继承大统，既能堵住悠悠众口，他亦会全心全意辅佐之。辛硕原想着待玲珑殿的宝藏到手，悉数传给辛儒来以做弥补。
而如今……
他知道以永顺帝优柔寡断且是非分明的个性，是断不会对无辜的侄儿下狠手的。况且辛氏皇族本就人丁单薄，永顺帝无论如何都会网开一面，因此，儒来的性命也当无虞。
至少，他成功了一半，替辛时扬除掉了唯一的夺嫡对手。此生已无遗憾！
“辛硕，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永顺帝命人将水珍珠带下去收监，转而出离愤怒地瞪着宗正王。
辛硕忽然爆发出狂妄不羁的大笑，真是大坏蛋的标配笑声。众人心中尘埃落定，刺杀太子、勾结异邦，罪大恶极的叛徒果然是宗正王辛硕。
如果不是为了皇权，众人实在想不通宗正王如此大逆不道的理由是什么！
素来皇家薄情，为了一把交椅弑君弑父弑兄弑弟的血泪史还少吗？再亲的血缘兄弟，在权力的诱惑下，也会变得不择手段，甚至是六亲不认。
只是，令众人想不通的是，既然宗正王要以下犯上，为什么只除掉一个太子殿下？他起码要让永顺帝的儿子全部死光，玺国皇位才有可能落到宗正王父子头上。
这么简单的计算题，应当难不倒宗正王爷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