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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永顺帝毕竟是君王,万一他耍起赖变着法地非要辛佚傥纳了承泗怎么办?
以宋越婠对这位皇帝陛下的了解,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而且定会乐此不疲!
“无妨!”辛佚傥始终成竹在胸,爱不释手地摸着她吹弹可破的光滑肌肤,道:“婠婠不必担心。对此我已有对策。”
“总之,我有信心永远是婠婠的男人,是婠婠一个人的男人。”
他话里隐约透露的讯息让宋越婠欢喜不已,他不会指天发誓,但他却在用一位储君、一个男子的真心让她安心……那原本还想推开他乱摸的手,这会儿反而把他抓得紧紧的。
幸福的滋味如此甜蜜,宋越婠真想把他留下来……哎!可是!
“佚傥哥哥……”宋越婠抱住他的腰身,“真想快些嫁给你。”
“婠婠……”他含着笑低头去寻她的樱唇,心中欲难忍:他又何尝不是恨不得今夜就……可是还不是时候!
小不忍则后患无穷,辛佚傥为了后天那个“对策”,可是破天荒地主动找了辛时扬。彼时辛时扬受宠若惊,在听了唯一崇拜敬重的大哥的话后,想也不想当即欣然应允。
能帮到太子大哥,辛时扬深感荣幸。虽然他一点也不明白太子大哥为什么要他在那个场合亲口告诉承泗那个那个什么……
承泗自从从永恒寺回来也是奇怪得很,虽然她以前也古灵精怪,但不会动不动就对他动手动脚,怎么闭关了三年,连男女有别的规矩都忘了!
实在不像话!
还有她明明是自愿甄选太子妃,为什么又三番两次试探自己对这事可有异议?他能有什么异议?双手双足赞成好吗!
若不是大哥主动找到他让他……辛时扬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些话”的。
不管了,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能帮到大哥,小时扬好开心。
……
近几日,前前后后来这御花园也好几回了。
从一开始熙熙攘攘各有千秋的四十位佳丽,到如今冷冷清清的五人……明明没几天工夫,却难免让人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永顺帝说,她们都是当朝最优秀的名媛。
永顺帝说,太子妃之位会落到其中一人头上。
永顺帝说,中选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也是天意。落选是与东宫没有缘分,也是天意。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必耿耿执着。
永顺帝说……
永顺帝终于说完长篇大论,几位佳丽齐齐松了一口气。
成败就在眼前,就像临考前夕永远是最最最最漫长的,不论成败,早了结早轻松,总好过这种提心吊胆的冗长煎熬。
司仪官高声宣布了今日比赛的规则,几人听了面面相觑:规矩其实很简单,就是太子殿下出一句上联,而谁能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写出最贴近殿下早已默好的下联,就是那位心意相通之人。
说到底,不止考验才情,还需要才思敏捷的应变能力。
辛佚傥将将落笔,便察觉身旁随侍的小太监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随即又悄然退下,他扬唇轻笑:父皇的动作还真是快如闪电。
风乍起,御花园里忽然掀起一阵蝶飞蜂涌,辛佚傥飞快扬手一挥,换掉那张下联,动作之迅速竟让身旁数人半点不察。
待穿堂风吹过,太监宫女复恭敬垂首静候,无一人发现太子方才的异样。
小司仪举起金帛,将上联面向众人,只见金丝玉帛上潇洒地落了一行字……犹如笔走龙蛇,笔锋大气磅礴、刚柔并济在其中,力道入木三分、苍劲有力。
他的字,如他的人,收放有度,简直灵动流逸,让见者……过目难忘。
“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缺衣少食分下贝!”
如此复杂的上联,顿时让人如坐针毡。
这上联其实可断为三部分: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缺衣(一)少食(十)分下贝(贫)
上联这三段最妙之处在于,每一部分与后一部分都是因果关系,正因为“缺衣少食”才会导致“贫”穷,属于真正的前后呼应,首尾相连。
所以下联务必要心思巧妙,而不是简单地只讲究对仗工整。
南宫媚儿是有两分才华,但要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对出下联,还真是有些难以下笔的感觉。
同样有这感觉的还有柳上梢和张慈,不过她二人并没有嫁给太子的打算,这一轮也不必倾尽全力一搏,顺其自然就好,反正她们也不会被辛佚傥选上。
相比其他人,承泗显得最心不在焉。昨日她又向辛时扬暗示,对方还是一脸事不关己,她一气之下还真有了自暴自弃的念头。
昨夜她已经向他下了最后通牒,让他无论如何在今日之内想清楚对她的感觉。如果他还是……她便索性嫁给太子哥哥,让辛时扬从她心里滚蛋。
其实承泗真的好不甘心……哎!
她根本无心写对联,偏偏皇帝陛下还命小太监假意借着伺候研墨,悄悄把答案秘密“送”到她案上,当着全场的人作弊,永顺帝为了她入选还真是费尽心机了。
这份答案,看来她不收也得收了……哎!
承泗装模作样地提笔,其实笔尖根本没有碰到宣纸,她只是佯装,腾空在那行字上描摹字态罢了:东西南北上下左右四面八方人入口
东西南北上下左右四面八方人入口(囚)
怎么说呢?对仗工整,也有因果关系,可是第一段总与太子殿下上联的第一部分有些耐人寻味的……不匹配。
可用,但绝非绝对。
……
全场之中唯有宋越婠气定神闲,她偷偷笑在心里:辛佚傥为了娶她,还真是厚颜无耻,接二连三作弊,完全没有皇室血统应有的公正和磊落,不过她很欢喜。
他这份心意,让她快乐得简直要乘风而去。得郎心如此坚定,一生复又何求?
这上联是她当初拿来考他的,如今她又要盗用他之前默下的下联来回应……真是世事无常,缘分极妙!这千古绝对目前仅她二人知晓,无疑是道送分题。
难怪他这几次见到她,均不提最后一关怎么应付。原来冥冥中他早已命好题,命好了短时间唯有她答得最妙的绝对。
宋越婠信心满满地在白宣上落下一行行云流水的字,她一笔一画,认认真真。真是为自己的好运感到抱歉:遇到她宋越婠,其他人之不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