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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二天是个周五,外文课上分组讨论的时间,明兮月正和李若琳偷偷讨论周六去哪里玩儿,君慕朗走到两人身边,把手撑在明兮月的桌子上,悄声对明兮月道:“明天想逃到哪里去?还要补习呢。”

李若琳很尴尬地低头笑笑,明兮月恍若未闻。

放学后,君慕朗在门口遇到了君家的家仆,“少爷,夫人请您回家一趟。”

君慕朗看了眼远处缓缓走出的明兮月,转头道:“好。”便上车回了家里。

他不知道,对面的巷子里,郁直和许忆澜正坐在车里,注视着他离去的身影。

“妈,找我什么事?”

郭香如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儿子,冷着脸道:“明天开始,你就不要去盛阳高中了,探墓的事我已经让郁直代替你负责了。”

君慕朗怔住,“为什么?”

“那么小的女孩子,你都不放过,你就不怕遭报应吗!”郭香如情绪激动起来。

君慕朗闻言一笑,“妈,对兮月,我没有做过什么越矩的事。”

“人家......人家家里人都看到了,你还不承认!”

君慕朗看着郭香如,疑惑道:“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郭香如瞪着君慕朗,“我和聂雪,现在是很好的朋友,她现在都把你当成......当成未来女婿看了啊!”

君慕朗欣喜道:“是吗?那太好了!”

郭香如瞠目,“不可理喻!总之,我是不会看着那个孩子毁在你手里的,我已经让忆澜去找她了。”

“什么!在哪里?”君慕朗惊道。

“不知道。”郭香如三个字还没说完,君慕朗就冲出了房间。

明兮月坐在一间咖啡厅里,对面是许忆澜和郁直。

这种“原配斗情妇”的戏码,许忆澜生平见都没见过,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个乖顺可爱的女高中生。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从一见面,除了郁直介绍她是君慕朗未婚妻时,她配合地瞪了明兮月一眼,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郁直在一旁很着急,从桌子下拉了她的衣角好几次,许忆澜终于鼓起勇气,看着明兮月道:“你想吃点什么?”

明兮月本来都做好挨骂的准备了,听到许忆澜的话,呆呆道:“蛋糕。”

郁直简直要晕过去了,一个敢问,一个也敢说!

于是,许忆澜和明兮月就各自低头吃蛋糕,两人几乎同时解决掉手里的蛋糕之后,许忆澜又道:“要不,再来一份?”

明兮月高兴答道:“好啊!”

许忆澜见她和自己志同道合,瞬间忘记了自己的来意。而一边的郁直,已经仰天长叹了。

当两人各吃下三块甜点时,郁直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道:“明小姐,忆澜小姐今天来是为了让你离开我们少爷!”

许忆澜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想到郭香如交给自己的任务,把心一横,义正言辞道:“对,请你离开他!”

明兮月一脸无奈道:“可是,我不能离开啊!”

许忆澜和郁直一惊,没想到明兮月会这样回答,就听明兮月又道:“我们之间是有合同的呀。”

许忆澜闻言松了口气,她真怕这丫头被君慕朗骗昏了头,整成个至死靡它的忠贞烈女。

郁直道:“这没关系,我们夫人可以出面为您解约。”

明兮月心中大喜,面上却作难道:“那我岂不是失了君家的保护?”

郁直正要答应给她提供保护,忽听一个声音带着威胁道:“兮月,想解约啊?”

许忆澜和郁直看着明兮月身后突然出现的君慕朗,皆是大惊失色。

明兮月小脸一寒,没有回头搭理。

“你两个没事就回家谈情说爱去,别在这里欺负小姑娘。”丢下这句话,君慕朗拉起明兮月就走了。

君慕朗拉着明兮月的手,坐上了门口停着的一辆黑篷车,明兮月好奇地问:“谈情说爱?君少爷,你被戴绿帽子了?”

君慕朗笑着看了她一眼,“是啊,我惨吧?”

“活该!”

明兮月白了他一眼,将黑蓬拉上,怕被学校的人看到。

但她不知道,在街边,一双美丽的眸子,全程目睹了这一切。

明兮月注意到君慕朗脚边有几个纸包,还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君慕朗看她跟个馋猫一样盯着那些吃的,将其中一个袋子拎起来,从里面捏处一块炸肉递到她嘴边,“就吃一块啊,剩下的到你家再吃。”

明兮月看着眼前的美食,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叼在嘴里。

享受着口中食物的芬芳,明兮月心情也好了很多,含糊不清道:“你要去我家?”

“嗯,每次去蹭饭都空着手不太好。”

明兮月偏过头去,嘟囔道:“你不去最好!”

两人到了河源路,就看到聂雪站在门口,见到两人下车,赶紧迎上来,“怎么今天这么晚?”

君慕朗歉意道:“阿姨对不起,今天我有点工作耽误了,让兮月等得有些晚了。”

聂雪一听,道:“哦,没关系,慕老师,快进来。”

“阿姨,以后,叫我良君就好了。”君慕朗低头笑着,眼神中竟还带着些羞涩。

“啊?好啊,叫良君,好啊!”

明兮月眼看着两个人距离瞬间拉近了几分,心中五味交杂。

吃过晚饭,明兮月和君慕朗才上楼学习。

明兮月坐在书桌前,专心地做着功课,身边的君慕朗看着她灯光下柔美的侧脸,突然取了一张纸,在上面写着什么。

“兮月,我考你一个国文题。”他将纸递到明兮月眼前,明兮月看着上面写着“君慕朗”和“慕良君”两个名字,疑惑抬头。

“你说‘慕良君’比‘君慕朗’,少了什么?”君慕朗双眸看着她,蕴藏着一种柔情。

“少了‘月’啊。”明兮月答道。

君慕朗伸手揽上明兮月的肩,柔声道:“对,‘兮月’的‘月’。”

明兮月看着他,眼中有种挣扎的情感正在化开,但她最终拿开了君慕朗的手,慢慢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道:“你说过,你对我,正经得很。”

君慕朗走过去,站在她背后,“对,是正经地爱上了你。”那语气中有让人迷醉的深情。

明兮月转过身,伸手抚上君慕朗的衣襟,纤指灵巧地从他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条,轻轻念着上面的字:

“独坐幽窗晚风凉,不觉珠泪卸红妆,空慕不见良人君,轻梦孤影未成双。写得真好。”她又将纸条塞回去,继续道:“一个刚刚认识我一个多月、有着未婚妻的浪荡子,怀中还揣着校花的情诗,跟我一个小黄毛丫头,说爱我,你觉得我应该信吗?”明兮月抬起头,笑着问。

君慕朗直视着她的目光,也笑了,“我会让你相信。”

明兮月转过头,不再理他,君慕朗转身坐回椅子上,“对了,今晚可以进山了。”

于是,宁静的盛口山,又要迎来久违的喧嚣。

接下来的周六和周日两天,君慕朗和明兮月白天一起做功课,夜里则结伴进山探墓,形影不离。明兮月有种错觉,君慕朗成了她的世界里无法剔除的一部分。

“今夜的这座墓,我的手下周二应该就可以清理出来了,到时候......”回去的路上,君慕朗骑着车跟身后的明兮月闲聊,突然感受到明兮月身子完全依偎在他的后背,呼吸变得很均匀。

君慕朗停下车,发现明兮月睡着了。他转身反骑在车上,将明兮月拥在怀里,心疼地轻抚着她的睡颜。两天的时间,探出一大两小三座墓,每天都忙到凌晨,虽然他尽可能帮明兮月完成白天的功课,但这丫头还是累坏了。

他心中充满自责,但现在他手上需要足够的资金,只有这样,他才能减少对潜鲲的依赖。

明兮月小眯了一会儿,见自己倚在君慕朗怀里,忙坐直了身子,“走吧。”

君慕朗笑了笑,“明天,特许你在我课上睡觉。”

明兮月又羞又气,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但第二天,明兮月彻底睡不着了,因为在学校等着她的是一个晴天霹雳。

有人向学校递交了匿名举报信,举报明兮月与校内老师和男同学存在不正当关系,败坏风纪,要求予以明兮月退学处分。信中还附了几张明兮月和君慕朗在她家门口“幽会”的照片。

说来奇怪,匿名信前脚递上去,这个消息后脚就在学生之间传得沸沸扬扬。

学校领导宣布严肃对待,尽快查清事实,禁止学生在不明事实状况下乱传谣言。但身为当事人的明兮月还是遭受到很多人的“语言暴力”。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人指指点点,各种难听的话就像一阵阵恶风,扑面而来。

面对流言蜚语,明兮月选择沉默。她认为从容的应对比激愤的辩白更有利于谣言的消散。君慕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种事在他看来是弹指间就能解决的闹剧,他只是在等明兮月表态而已。毕竟这个丫头的心性,可不允许君慕朗自作主张。倒是另一个当事人隋晚江,这一天忙着到处暴力威胁传谣者。这反而让事件更加甚嚣尘上,明兮月为此气得牙根痒痒。

当天下午,明兮月和李若琳走出校门不远,就被班花姜雨瑶带着几个小姑娘拦住去路。李若琳将明兮月护在身后,色厉内荏道:“你们干什么?想打架啊?”

姜雨瑶将李若琳推到一边,拽着明兮月的衣领狠狠道:“我早看你不顺眼了,整天装这可怜样儿给谁看!跟隋晚江不清不楚的,还勾引慕老师,不要脸!我劝你自己退学,别等我们联名请求学校开除你!”

明兮月挣脱了她的手,整理了衣服,慢条斯理道:“离开,就等于承认我行为不检,我不会退学的。”

姜雨瑶等人看这丫头敢犟嘴,正要上前,隋晚江就挡在明兮月身前,扯着公鸭嗓子喊道:“兮月就是我的女朋友,跟那个慕良君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们这群花痴,别以为谁都稀罕慕良君那个老男人!”

明兮月实在听不下去,拉起目瞪口呆的李若琳就走了,隋晚江见状也急忙跟上,姜雨瑶也准备带人追上去时,就见君慕朗沉着脸走来,肃然道:“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伤害别人的样子,真难看!”

明兮月拐进巷子里,背对着李若琳和隋晚江,道:“若琳,你先回去,我有话跟学长说。”

李若琳看看两人,犹豫着点头道:“好,那兮月,你小心点儿啊。”说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隋晚江看着明兮月微颤的背影,走上前将手搭在她肩上想要安慰,不想明兮月竟也将手覆在他的那只手上。感受着明兮月温软的手,隋晚江觉得自己开心地要飞起来了。

然而下一刻,他真的飞起来了。明兮月手上使力,一个过肩摔就将隋晚江从自己身后,腾空甩到了自己身前。

隋晚江躺在地上,看着眼前像修罗女王一样俯视着他的明兮月,彻底懵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明兮月的拳脚就像雨点儿一样落在他的身上,口中还念叨着,“你,不,捣,乱,会,死,嘛!”

隋晚江挣扎着起来想逃开,还没站稳又被明兮月薅住头发又放倒在地,又是一顿胖揍。

君慕朗赶到,将明兮月拉开时,隋晚江已经被揍了三轮了。

君慕朗挡在两人身前,哄着明兮月,“兮月,他这小身子骨儿,再打就散了,你要是还不解气,就打我,我不还手。”

此时,隋晚江青紫的双眼中,君慕朗的形象变得高大、强大甚至伟大!

明兮月气喘吁吁,像头小母牛一样瞪着隋晚江,吓得他不自觉瑟缩在君慕朗身后。

这大概是强者和弱者的区别,此时的明兮月在隋晚江眼中是可怕,但君慕朗却觉得十分可爱。

君慕朗怕明兮月再动手,转身对隋晚江道:“给你明天一上午的时间,查出流言的出处,我负责匿名信。中午之前,还兮月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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