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什么了,这么高兴?”一个声音传来。红毛惊醒,一骨碌坐了起来:老怪和小怪正疑惑地望着自己。
原来刚才是一场梦,自己仍然在锦鼠洞篝火旁。红毛便把梦中的情境讲给老怪、小怪。
“梦是记忆的再现。你开始做梦了,就说明记忆开始恢复了。在梦中,你梦见了唐城和尧帝,是吗?”老怪问。
“嗯。他好像是黄帝的后人。”红毛说。
“女娲皇有五个得意弟子,她封他们为帝,位列四王之下。这就是:炎帝烈山,白帝少昊,黑帝蚩尤,青帝太昊,黄帝轩辕。还梦见女丑了?你可知她是谁?”
红毛点点头,说:“丰沮玉门山教主。”
“对,这个人你一定要记住!她是西王母三大教主之一,本领深不可测。怎么?还梦到魔王的人了?”
“是魔王的第五大将泽塔戊。”红毛说。
“当年西王母讨伐帝俊,三皇连连败退。于是西王母从异族中广招壮士,组建异族军团。这就是北极怪兽疆良组建的天魔军团、天鬼军团;南极鲲鹏因乎组建的地妖军团、地怪军团。打败帝俊后,西王母论功行赏,地妖军团首领梨灵战功最大,封为妖王,名列四王之首;天魔军团首领计蒙战功次之,封为魔王;天鬼军团首领不廷乎余封为鬼王,地怪军团首领屛蓬封为怪王。每王手下又封有十大将;泽塔戊排名第五,很了不得了。怎么被你射死了?”
“嗯。他们变成太阳,升到空中。我就用无极弩将他们射死了。”红毛说。
“看来无极弩确实厉害。怪不得若水兄弟费尽心机,将你的兄弟抓住,让你用无极弩交换。到龙山借无极弩,你要说有穷国后羿,那人才肯给你。莫非你是后羿?”老怪问。
“在梦中,好像是。”红毛说。
“后羿这个人不得了。他是西王母的神人。当年,他奉西王母之命,前往东海查案,神秘失踪。你若回女娲皇时代,说自己是后羿,西王母必会派人来找你,询问当年的情况。若你的记忆不能恢复,想不起当年的情况,西王母必怀疑你故意隐瞒。那时候,你就有性命之忧了。”老怪说道。
“那我怎么办呢?”红毛问。
“你要抓紧恢复记忆。只有你的记忆恢复了,才能把一切事情说清楚。”老怪说。
“要是我一直不能恢复呢?”红毛问。
“那你千万不能对人说你是后羿!后羿我是见过的,你真的不是。”老怪说。
小怪从外面拿了两根树枝进来,将一根扔在红毛跟前。自己拿着另一根,在山洞中飞舞起来。红毛疑惑地望着老怪。
“这叫武术。刚才小怪练的这套叫猴剑,防身用的。你会的,抓紧记忆起来。”老怪说。
小怪将地上的树枝捡起来,塞到红毛手中。红毛刚接过来,小怪后退一步,紧接着举起树枝,向红毛刺来。红毛没有任何反应,树枝已经刺到胸口,疼痛难忍。望着红毛痛苦的表情,小怪“呲呲”地笑了起来。老怪也跟着“吆吆”笑起来。
“先学会挨打,再学会打人。练武术就是这样的,不要怕!”老怪鼓励红毛说。
红毛点头应诺着,见小怪昂首大笑,认为时机可乘。抓起地上的树枝,猛地向小怪刺去。眼看就要刺到小怪的胸膛,谁知小怪一个转身,顺势避过了树枝。红毛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本想转身再刺,这时小怪的树枝已经重重地落在他的屁股上。一阵疼痛,红毛忍不住大叫一声。
“偷袭是不成的,这不是大英雄所为。要充分利用对手的破绽,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老怪说。
“我记住了。”
红毛说着,回转身来,举枝再刺。小怪纵身跃起,再次躲过。这次红毛站得稳,见小怪飞跃在半空,便抡起树枝向小怪打来。小怪身在半空,见红毛没有摔倒;举起手中的树枝,一招刀劈华山,树枝狠狠地打在红毛的头上。这次红毛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怪轻轻地落在地上,望着嚎哭的红毛,把树枝一扔,“嗖”地跑了出去。老怪吆吆大笑……
笑声戛然停止。老怪说:“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不知如何运用体内的元气。在人的身体上,有一个部位叫丹田,元气就储藏在丹田之中。元气的能量深不可测,它随血液流经全身。只有驾驭元气,才能发力自如。吐纳术就是驾驭元气的,你要抓紧习练。”
说着,老怪拉着红毛的手,走出山洞,向崖边走去……
每日里,红毛一边习练吐纳术,一边和小怪练习猴剑。一开始,红毛只能拆解小怪一招;渐渐地,红毛和小怪打成平手。老怪见红毛进步神速,甚是高兴。
清晨,红毛和老怪来到危嘴崖边习练吐纳术。太阳还没升起,云海翻腾,蔚为壮观。两人面向东方,盘腿而坐,调整呼吸,垂目养神。太阳从云海中喷薄而出,放射出红色的光芒,温暖了山林,温暖了红毛。红毛感觉身体轻盈起来,离开地面,悬浮在空中……
这时,一只硕大的鸟儿飞了过来。她长着人的脑袋,像极了记忆里的海音;身如鸳鸯,腿似仙鹤,尾如孔雀,色彩斑斓,在红毛的身边停住,望着红毛……
“你是海音?”红毛问。
“你红毛呢?”海音问。
“我是红毛。你怎么变成鸟了?”
“我本来就是凤凰呢!来我背上,我背你呢!”海音说。
红毛站起来就要往海音背上爬,可他忘了自己是在空中。他刚站起来,身体就向云海中坠去。他忙大声喊叫:“海音救我!”
…………
“醒了?”
一个声音传来,红毛慢慢睁开眼睛,见老怪、小怪站在面前。老怪关切地问。
红毛坐起来,环顾左右,见自己依然在潜真洞中的玉炕上,茫然地望着老怪。
“做梦了?”老怪问。
红毛点点头。
“梦,是脑海中记忆的再现。做梦了,就说明你的记忆在恢复。别着急,先起来洗把脸,脑子清醒清醒,然后,再把梦中的事情讲给我们听听。我们帮你分析分析。”老怪说。
红毛应诺着,下炕,穿过玉花、玉笋丛,来到洞外。太阳挂在东方的蓝天上,灿烂的阳光照耀着碧绿的芦笛。微风扑面,气爽神怡。穿过芦笛丛,来到小河边,红毛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滑鱼的影子。红毛好失望。他刚想蹲下洗脸,河水中映现出一个孩童的身影:满头火红的头发,一对大耳朵,一双圆圆的小眼睛;单眼皮,薄嘴唇,两个嘴角还微微上翘,瘦削的脸上还有几个雀斑;上穿一件红色的长袖衫,下端弹性十足地卡在腰间;海蓝色的小翻领上镶着一道宽宽的金边。前端开领处缀钉着三个金色的扣子;下身穿的是一条藏青色的灯笼裤,两边斜插的口袋同样镶着宽宽的金边;脚上穿的是一双黑皮靴。
“我原先就是这个样子吗?”在心里,红毛一遍遍地问着自己。半天,也没有想起自己原先的样子。这时,他感觉上衣的里面有口袋,忙解开纽扣,伸手进去,果然里面左右各有一个口袋;左边口袋里有东西,他掏了出来,原来是一绿色苇管。
“这是我的东西吗?”红毛心里问。这时一首口诀涌上心头,他不由默念出来。口诀刚念完,苇管突然变粗变长,然后从中间裂开外翻,变成了一个有两个轮子的绿色滑板。红毛想起来了,这正是自己在黄河入海口冲浪的滑板!原来自己就是这个样子!他再念口诀,滑板恢复成苇管。红毛重装口袋内,将纽扣系好;胡乱洗了把脸,就高兴地回到潜真洞。
老怪、小怪已经在玉桌前坐好,酒也已经盛好。红毛坐下,望着老怪。
“咱们一边喝酒,你一边把梦中的情景讲给我听听。”老怪说。
红毛应诺着,端起碗,喝了口酒,便把梦中的情境向两人讲述一边。
“你这是梦中有梦。我和小怪从没有离开潜真洞。”老怪说。
“可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有人来抓我,咱们三人乘着滑鱼逃走的。”红毛说。
“滑鱼是女娲皇时代的东西,和无极弩一样,早已经失传了。”老怪说。
“在梦里,我姐姐叫子灵。她说陪我一起去女娲皇时代。”红毛说。
“子灵?子灵是你姐姐?子灵呢?”老怪问。
“她让我在岐伯家等她,他寻找阴阳通道去了。”红毛说。
“在女娲皇时代,有一座青丘山。青丘山嘉夷谷有一个青碧国,国君就叫子灵;她是女娲皇的信使,她怎么能成为你姐姐呢?”老怪似乎在自言自语,眼睛并没有看红毛,只是一个劲地喝酒。
“这是为什么呢?”红毛困惑地望着老怪,问。
“事情牵扯到子灵,非常麻烦!”这次,老怪看着红毛说。
“为什么?”红毛问。
“子灵不仅是青碧国国君,更重要的还是女娲皇的信使!牵扯到子灵,必然牵扯到女娲皇,甚至牵扯到西王母……总之,太麻烦了,让我好好想想。”老怪叹道。
“在梦里,你教会我吐纳术,小怪教会我猴剑。”红毛说。
“这些,你还记得吗?”老怪惊喜地问。
红毛想了想,说:“都记得。”
“那,你把猴剑演示一遍,我看看。”老怪说。
红毛点点头,将酒喝干,拿起一支筷子,离开桌子,演练起来。小怪见了,呲呲欢叫。也拿起一支筷子,和红毛对打起来。一套猴剑演练下来,三人都欢笑起来。
“这套猴剑不是小怪教的。你的剑法比他纯正。”老怪说。
小怪点头赞许。
“那我的剑法,是谁教的?”红毛不解地问。
“你身上谜团太多。你确定要去女娲皇时代吗?”老怪问。
“我一定要去的,不然橙毛他们就没命了。老怪你一定要帮我!”红毛恳切地说。
“咱们师徒一场,我一定会帮你的。”老怪说。
三人又喝了几碗酒,老怪重回玉炕躺下,小怪也出去了。红毛闲来无事,只好盘腿打坐,按着梦中的记忆,修炼吐纳术。傍晚时分,小怪回来,带回了做好的鸡、鱼、肉、稷饼等物。红毛忙去唤醒老怪。老怪显得疲惫不堪。
三人继续喝酒吃肉,但却默默无语。红毛望着老怪,见他眉头紧皱,愁容满面,知道他在想事,便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喝完酒,老怪也不顾小怪、红毛,自己又回到玉炕躺下,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