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三大迷案:天吴偷盗血色灵芝、后羿东海失踪、择帝珠丢失。当年就因为我去了一趟密山,烈山、轩辕就说我偷盗了择帝珠。撺掇女娲皇发出黄绢令:令四帝讨伐北山。我寻找不到女娲皇,无处诉冤,只得奋起反击,这才爆发了五帝战争。十四年过去了,红毛君来了,带来了择帝珠。我蚩尤遵从西王母的训令,愿意听从红毛君的号令。”
说着,蚩尤六只手同时抱拳向红毛行礼。红毛心里虽觉好玩,但强忍住笑,也抱拳向蚩尤还礼。
众位大将齐刷刷站起,向红毛抱拳行礼说:“愿听从红毛君号令!”
行礼毕。蚩尤的上右臂一指右面的墙壁,墙壁上立时出现了一幅画:回虻军团与若阳军团激战正酣,红毛冲向回虻军团。择帝珠从红毛的口中飞出,冲向回虻军团。只听一声巨响,一团火焰腾空而起,回虻士兵纷纷倒地……
大厅里众大将不由“啊”地一声惊叫。
“这就是择帝珠。”蚩尤说。“红毛君,你是未来人,当年这择帝珠是谁所偷,你一定是知道的。”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向红毛,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红毛的脸唰地红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在未来世界,我们根本不知道五帝战争,也没有什么择帝珠被盗之事。”红毛说。
“那,那你的择帝珠是哪来的?”黑帝的大将窫窳问。窫窳人首牛身,红色的头发,红色的绒毛;脸有点长,八字眉,棒槌鼻;又厚又重的眼皮耷拉着,两只眼睛眯缝成一条线;两只人手,两条马腿。
“当然是师父老怪传给我的。”红毛说。
“你师父可曾和你说过,这择帝珠的来历?”穷奇问。
“我当然知道。这择帝珠来自倚天苏门山,是每位大帝执掌天下的信物。”红毛说。
众人依然疑惑地望着他。择帝珠来自倚天苏门山,这大家都知道。可当年这择帝珠是被谁偷走的呢?红毛并没有说出来。
“红毛君来了,择帝珠现世了,这择帝珠丢失之谜也就解开了。今天黑帝请众位兄弟来,为红毛君接风洗尘。宴会开始!”
随着那父的喊声,两队艺女从石壁中走出,悦耳的音乐随之响起。音乐舒缓,动人心扉。艺女身着黑色的鳞状长裙,身材高挑,姣容清纯。每人手持一杏黄玉盘,盘中盛放着红色的朹(qiu)果,还有一酒樽。朹果大如木瓜,色泽鲜艳,香气诱人。酒樽呈方形,樽身呈黑色,似金似玉,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艺女将玉盘放到红毛面前。红毛凑到酒樽前一闻,果然是酒,不由端起就喝。醇香浓郁,恰似潜真洞的潭水。
艺女见红毛面带笑容,问:“红毛君,这汤好喝吗?”
“汤?”红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艺女。
艺女点点头。
红毛不由咯咯大笑起来。吓得艺女慌忙跪倒,浑身不住哆嗦。音乐声随之停止。大厅里一片寂静。
“红毛君,这盘古井汤不好喝吗?”那父试探着问。
“什么呀,你们懂不懂啊?这是汤吗?这明明是酒嘛!我们那个时代天天喝酒!”红毛说。
众人一听,不由噢了一声,继而大笑起来。艺女面带羞容地站起来,向红毛躬身行礼,慌忙离开,加入到表演的队列中。
……
噫!神秀密山,巍峨碧霞。德盖山海,人皇女娲。
噫!彩石补天,黄土造人。百谷自生,冬夏播琴。
噫!灵寿实华,草木所聚。爰有百兽,相群爰处。
噫!……
艺女们一边跳舞,一边演唱。众人听的如痴如醉。红毛仔细观看,原来艺女们穿的衣服能随着舞步自动演奏出音乐。
“红毛君,未来世界也有音乐吗?”红毛正胡思乱想着,回虻问。
“有啊。”红毛望着回虻,说。
“那,你能给我们唱一首未来世界的歌吗?”回虻说。
其他人也齐声应和。
“好吧。”红毛喝了口酒,站起来,唱了起来:“凤凰于飞,梧桐云锦。天籁之音,我心难寻。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红毛唱完,众人齐声喊好。
“未来世界,有战争吗?”窫窳阴沉着脸,问红毛。
“也有战争的。不过你们打仗就像我们下象棋,做游戏似的。我们打仗,讲究兵不厌诈。先将军队埋伏起来,等敌人来了,突然杀出来,打他过措手不及……”红毛脑子里想到了这些,就顺嘴说了出来。未等说完,大厅里已发出一片不屑的“咦”声。
“黑帝,未来人怎么如此作战?”窫窳问蚩尤。
蚩尤沉思一会,说:“他们的战术很象遂人皇。鬼王和怪王也擅长此术。据说这也是女娲皇将四王派往大荒的原因之一。在密山听女娲皇讲《兵经》时,开篇就是《兵礼》。女娲皇说:作战的目的不是将对手打败,或者将对手消灭,而是将对手的心降服。心服才能口服,心服、口服才能确保天下太平。”蚩尤说着,众大将点头称是。
“红毛君,你能说说你们的象棋吗?”那父问。
红毛想了想,问:“有纸和笔吗?”
“纸和笔?”那父不解地问。
“没有纸和笔我怎么画?”
那父明白过来,忙来到红毛面前,让他用手指在桌上画。于是红毛便用手指在桌上画棋盘,再画棋子。他刚画完,石屏上就出现了一副工整的象棋图案。
“对!就是这样。”红毛望着石屏,高兴地说。
“那双方怎么作战?”那父问。
“马走斜,象走方。炮是隔人打,車是一杆枪。小卒一去不还乡。”红毛一边说着,一边在石桌上比划着;石屏上的棋子也随之在棋盘上走动起来。
“敌静我静,敌动我动。随机应变,万变不离其总。这确实是女娲皇的作战原则。”蚩尤叹道。
“这,这……黑帝,这是怎么回事?女娲皇的《兵经》他们做游戏,遂人皇的《兵经》他们奉为宝贝。难道遂人皇又复辟了吗?”窫窳不解地望着蚩尤,问。
“咳!未来的事,岂是我们能想透的?”蚩尤也无奈地说。
窫窳见蚩尤如此说,也无奈地摇头叹气。
“红毛君,你从未来世界来,露一手你们那个时代的本领如何?”穷奇站起来,说。
众大将纷纷响应。
“好!谁敢陪我喝酒?”红毛见穷奇对自己有些无礼,不由激发了心中的豪气,站起来说。
穷奇听红毛说比喝盘古井汤,自知不敢,只好灰溜溜地坐下,一声不吭。众大将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没人敢应声。
“我来陪陪红毛君!”这时夸父站起来说。
“好!先干为敬!”红毛说着,端起桌上的酒樽,一饮而尽。
“不行不行,红毛君的樽不满,这不公平。来,斟满!”夸父大声说。
艺女忙将红毛的樽斟满。其他人都明白,这样红毛就比夸父多喝一樽,明显处于劣势。目光齐刷刷地盯着红毛,看他如何应对。
红毛微微一笑,说:“想不到夸父大将个子这么高,度量却这么小。”说着,端起酒樽,又一饮而尽。
夸父见红毛如此豪爽,大为佩服。端起酒樽,也一饮而尽。两人一樽一樽地喝起来,直把众人喝的张口结舌。当喝到第八樽时,夸父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地,呼呼睡去。而红毛却一点事都没有。艺女忙过去,用朹果喂食夸父。
夸父渐渐醒来,见红毛正望着自己,不由满面通红。说:“红毛君真是海量,夸父甘拜下风!可在座的各位兄弟,又有谁是夸父的对手?”
众人皆不言语。
“红毛君九樽盘古井汤下肚,还敢和我比智吗?”那父站起来说。
众人皆心里暗笑。心想:这个时候红毛没有瘫倒已是奇迹,怎么还敢比拼智力?
“比拼智力,何须用我?风后跟你比就是。”
红毛的意思是说风后的智力比他强,让风后和那父比。可在众人听来,却是红毛不屑和那父比,让手下的随从和他比。那父有些生气。因为当时是等级森严的社会,让一个随从和一个国相比智,岂不是看不起自己?但红毛是蚩尤的贵客,又手持择帝珠,那父不便发作,冷笑两声,说:“若是风后输了,红毛君可要喝汤!”
“好,拿酒来!”
众人皆吃了一惊,不相信地看着红毛。
“红毛君有所不知,这盘古井汤虽入口甘爽,但喝入肚后,能逐渐麻痹人的神经,让人亢奋。红毛君千万不可意气用事。”蚩尤说。
“这算什么?在未来世界,河里流的水就是酒,我们喝水就是喝酒!”红毛朝蚩尤笑笑,不以为然地说。
“那好,就请红毛君出题吧。”
那父一心想让红毛出丑,见红毛同意替风后喝盘古井汤,忙说。
“在我们那个时代,喝酒都喜欢行酒令。你们就比行酒令如何?”
“酒令是什么?”那父问。
“酒令就是一只蛤蟆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两只蛤蟆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就这样一直说下去,谁说错了谁喝酒。”红毛说。
那父一听非常高兴。因为这种数字游戏,是他们国相的拿手戏,忙表示赞同。
风后站起来,抱拳向那父行礼,说承让。那父不客气地点点头。
那父先开始说,风后跟着说。众人明白,跟着说的难度更大,知道那父志在必得。可听着听着,大家才知道,看似简单的游戏,越到后来难度越大。象一百六十三只蛤蟆一百六十三张嘴,三百二十六只眼睛六百五十二条腿。不仅难计算,而且拗口。但那父和风后都顺利地说了过去。当风后突破二百只蛤蟆大关时,众人轻视之心顿消,皆惊叹风后智力超群。心想:红毛君的一个随从智力尚且如此,他的智力岂是常人能猜度透的?于是对红毛更加敬重起来。
当风后说到三百八十六只蛤蟆三百八十六张嘴,七百七十二只眼睛一千五百五十四条腿时,那父一时语塞,接不上来。那父接不上来,非智力不行,而是他不相信一个贱民能有如此好的智力。不由呆呆地望着风后,嘴只吧嗒,就是不出声。众人哄堂大笑,他才醒悟过来。无可奈何地摇头认输,端起酒樽一饮而尽。但他不胜酒力。酒刚入肚,就两腿发软,瘫坐地上。艺女忙过去喂食朹果。众人又是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