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疥毒。无色姑娘可曾听说过?”蚩尤问。
“闻所未闻。”无色说。
“红毛君知道这种毒吗?”蚩尤问。
“我也没听说过。难道句芒就是中乌疥毒死的?”红毛问,
“是的。”蚩尤说。
“这种毒,可有什么症状?”无色问。
“毫无症状。中毒之人,只感到浑身无力,不能行走,最后心竭而死。”
“这不就是朝阳谷人的症状?”红毛插话说。
蚩尤点点头,说:“下毒之人极有分寸。朝阳谷人刚好浑身无力,不能行走,但不致丧命。句芒神人却是心力衰竭而死。”
“在肇山斗勺谷,仙师曾说过,自古以来,毒药众多,但能称得上剧毒者,不过九十九种。当今世上,用毒的人很多,但能称得上高手者,没人比肩昆仑忠极渊冰夷。冰夷不闻世事,只负责处理擅闯昆仑山者。难道这个世上,还有冰夷破解不了的毒?”无色问。
“据说乌疥毒,只是上古的一种传说。冰夷只知它的症状,却不知如何破解。”蚩尤无奈地说。
“既然是传说,天吴的乌疥毒哪来的?”红毛问。
“天狼人折丹给的。”蚩尤平静地说。
“怎么,天吴大君勾结天狼人?”无色吃惊地望着蚩尤,问。
“应该不是勾结,而是被天狼人控制。”蚩尤说。
蚩尤提起天狼人,红毛便不再说话。在独山映红谷,红毛就判断燕子洞里的女娲皇,就是天狼人假扮的。现在蚩尤说天吴被天狼人控制,红毛的心底,有着丝丝的赞同。
“那就是说,句芒查到了天吴大君勾结天狼人的证据,后羿神人又查到了句芒曾来过朝阳谷的证据。”无色说。
“无色姑娘聪明。天吴不让句芒活着离开朝阳谷,难道能允许后羿离开吗?”蚩尤说。
“天吴大君被天狼人控制,在给国民的丹果中,注入了乌疥毒。国民中毒后,女娲皇、西王母必出手相救,而血色灵芝是唯一解毒的药物。那个时候,女娲皇必将血色灵芝交给天吴,让他医治国民。天吴大君得到血色灵芝后,必会送给天狼人。自己或逃匿,或自杀,血色灵芝失踪将成为天下之谜。可现在的结果是,天吴大君回来了,他没有拿走血色灵芝。结果错了,缘由也就不成立了。”无色说。
“没有拿走?那血色灵芝呢?”蚩尤望着红毛,很随意地问。
“在龙溪谷,我们遇到了无色和他的父亲。她父亲说,要拿血色灵芝去换无色的母亲,我就给他了。”红毛说。
“你母亲在哪里?”蚩尤问无色。
“启禀黑帝,我的父亲叫伶伦,是肇山斗勺谷柏子高的弟子。我母亲叫关雎,是华胥国巨擘大君的艺女。七年前,巨擘大君派人来抓走了我的母亲,要我父亲用血色灵芝去换。所以我父亲见到血色灵芝后,就向红毛君讨要。红毛君果真给了他。我父亲就带着血色灵芝去华胥国了。”无色侃侃说着,声音清脆。蚩尤一边听,一边点头。
“七年前,巨擘就让你们寻找血色灵芝?”蚩尤惊疑地望着无色。
“不是七年前,是十年前,巨擘大君就知道血色灵芝会在独山映红谷出现,所以派我的母亲来映红谷寻找。血色灵芝没有找到,我母亲却遇到了我的父亲。两人情投意合,就生活在一起,生下了我。巨擘大君知道后,就把我母亲抓走了,令我们父女二人继续寻找……”无色说。
“映红谷,后羿出,后羿身上有宝物。没想到,这首妇孺皆知的童谣,巨擘竟然当真了。”蚩尤冷笑两声,说。
“仙师柏子高正是从这首童谣中,发现了后羿失踪案的端倪。他说,雾散初春,宝物现身。一声惊叫,贵客登门。于是我们重回龙溪谷,等待着血色灵芝的现身。果然,今年春天血色灵芝现身了。”无色说。
“那,红毛君,你真的不是后羿?”蚩尤惊疑地望着红毛,问。
“在未来世界,他们也叫我后羿。可老怪告诉我,我不是后羿,就是红毛。”红毛说。
“何以为证?”蚩尤问。
“老怪说,他认识后羿。”红毛说。
“可,当年那首童谣:映红谷,后羿出,后羿身上有宝物。说的不就是你吗?”蚩尤依然不相信地问。
“可十年前,我还没出生呢!”红毛说。
蚩尤、无色皆点头赞许
“如果天吴没有撒谎,难道四王真的造反吗?”蚩尤吃惊地望着红毛,问。
“四王造反?难道不是妖王一人?”红毛问。
“因为后来,择帝珠被盗,牵扯到了魔王。”蚩尤说。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红毛问。
“到现在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蚩尤亦是满脸疑惑地说。
……血色灵芝被盗,天吴失踪,女娲皇闷闷不乐。几天后便令我们五帝返回各自的辖地,她自己也带着八侍女返回密山。
我所管辖的北山,有大小八十八座山。我所居住的国家叫帝都山。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国度。四季如春,风景如画。国民勤劳,生活安宁。在北山的北方是北海,由神人禺疆管辖。北海的北方是大荒北,由魔王计蒙管制。女娲皇有令:不许我们和妖魔鬼怪四王来往,说他们心术不正,专好歪门邪道。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免得误入歧途。
回到帝都山后,我便把血色灵芝被盗的事说给妻子和国师、国相。大家听了,也是震惊万分,不敢相信天吴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天吴的妻子贞子性情敦厚,讷言敏行,在密山与她有一面之缘。要不,我去趟朝阳谷,探访一下贞子如何?”妻子姜央说。
“我陪姐姐一起去吧。”我的另一个妻子要离说。
“此刻,朝阳谷已经成为天下关注的重点。两位夫人去,凶险万分。还是不去为宜。”国相那父说。
“可,女娲皇对黑帝恩重如山,当此危难之际,我们不替她分忧,谁替她分忧?”姜央说。
“共工大将,智勇双全,可派他去。”国师巫抵说。
“那也要改头换面,秘密查访。”那父接口说。
我和两位妻子都赞同这个建议,急招共工和刑天来金牛厅,说了查找天吴的计策,两人赞同。刑天将共工改换成柔利国人氏:一手一足,反膝曲足。共工悄悄离开北山,前往朝阳谷,查访天吴。
朝阳谷在东海深处,位于虹虹岛与君子国之间。它东西长二百八十里,南北宽一百六十里,整个形状象一只天梭,漂浮在蔚蓝的大海上。岛上山脉纵横,气候温和;林木参天,万花烂漫。马蹄山、崆岘山、蟹爪山、塔加山、白腋山奇峰幽谷,巍峨多姿。在马蹄山、崆岘山、蟹爪山、塔加山的峡谷中,建有城堡,由朝阳谷的四老管辖。它们是出入朝阳谷的门户。天吴的宫殿建在肚脐湖畔,气势恢宏。据后来共工对我讲,他绕道北海,先去了东海的虹虹岛。在虹虹岛上,有一座神泉山,它象一条腾空而起的鲸鱼,浑身布满了窟窿,玲珑剔透。随着潮水的变化,窟窿里喷出高低不同的水柱,继而发出动人的音乐。这时候,若是天空晴朗,就会出现长着两个脑袋的彩虹,十分壮观。东海上,许多国家的国民,都来神泉山祭拜,祈福延寿。共工随着祭拜的人群来到了朝阳谷的蟹爪山。朝阳谷的横城建在蟹爪山的麻艾谷中。共工刚登上岛就被妖王的人拦住。蟹爪山已经被妖王那塔辛大将的咣当卯猛将把守,任何外国人不得进入朝阳谷。共工又去了崆岘山、塔加山,都有那塔辛的猛将把守,也是不许外国人进入。共工只好由马蹄山去了君子国。共工在君子国明察暗访,没有得到天吴的任何信息,只得返回帝都山。
听了共工的汇报,我心更加不安。那塔辛去了朝阳谷,是为国民医病,还是将朝阳谷占领?那天吴会不会被那塔辛囚禁?或者说妖王已经把天吴杀害,夺走了血色灵芝?想来想去,我决定还是亲自去看看。我把国师巫坻找来,想以他的身份前往朝阳谷。巫坻欣然同意。刑天将我变换成巫坻的模样,穿上他的衣服,戴上他的发簪,直接由帝都山去了朝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