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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四九折 鼓镫山

朝霞拉开了黎明的帷幕,映红了两人的面庞。远远地,鼓镫山已经映入眼帘。红毛顺着无色的手望去:鼓镫山形似巨鼓,四周峭壁如垣,山顶宽广平缓。雾霭缭绕,半遮半掩,平添几分神秘。在鼓镫山的最南端是虎座峰,也是谷深岩峭,河流纵横,古木参天,怪石嶙峋。苇管降落在虎座峰的纳格谷。红毛默念口诀,苇管恢复原状。无色忙将苇管捡起,放入红毛怀中。纳格谷口,有一绿石,前后斜立,形态酷似青蛙在昂首问天。两人觉得好玩,便在石上坐下休息。这时树上一群鸟儿叽叽喳喳欢叫起来。

“瞧,咱们把它们吵醒了。”红毛笑着说。

无色抬头望着鸟儿,也笑了。调皮地学着鸟儿叫了几声,鸟儿扑棱棱飞走了。两人开心地笑了。

“红毛君,对面这座最高的山峰,就是鼓镫山的主峰石鼓峰。你看它云雾缭绕,在山峰的阴面,应该有芣根草。”无色说。

“我又不认识。你说有,咱们去寻找就是了。”红毛说。

无色笑了,牵着红毛的手,走进纳格谷。纳格谷内,奇石罗列,荆棘丛生;溪水从两侧山壁上洒落下来,透着冰凉。山藤从石缝中钻出来,顽强地向上攀爬。无色紧紧牵着红毛的手,贴着山壁,艰难地行走着。等太阳越过石鼓峰顶的时候,两人来到石鼓峰下的橐谷。橐谷有两里多宽,像一条巨蟒将石鼓峰紧紧缠绕。谷中心有一条蛮河,几十米宽,在峡谷中奔腾咆哮,肆无忌惮。蛮河两岸,是卵石横溢的河谷。

“这条河,咱们无论如何是过不去的。还是用苇管吧。”红毛说。

这次无色没有反对,过来扶住红红毛的肩膀,说:“从这里东行,有一条山谷叫噪谷,可以通往石鼓峰顶。我们就从那里上山。”

红毛应诺。拿出苇管,放到脚下,默念口诀;苇管变成滑板,继而飞起,越过蛮河,东行不远,就到了噪谷谷口。苇管落下,红毛默念口诀,苇管恢复原状。无色捡起来,装入红毛的怀中。

噪谷非常狭窄,就像千仞峭壁中间裂开的一条细缝。峭壁两边,长满了迎春花和山藤,将狭窄的山谷挤得更加狭窄。好在谷底平坦,没有了嶙峋的乱石。无色领着红毛,一前一后,向石鼓峰爬去。一块巨石,下尖上宽,形似陀螺,立在峭壁之间,云雾之中,摇摇欲坠。红毛害怕,停住不敢过。

“红毛君别怕,你瞧这块巨石,绿草生在枯草丛中,少说也有几千年了。它不会掉下来的。”无色笑笑说。

“那可不一定。你瞧这架势,它总有一天要掉下来的。万一是今天呢?”红毛见无色看破了自己的心事,故意说。

无色笑笑,不再和他争辩。拉起他的手,在峭壁、巨石间的细缝中,快速地走了过去。谁知她俩刚刚过去,巨石突然从峭壁间滑落,轰隆隆地向山下滚去。吓得两人惊恐失色。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红毛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却一百个后悔,只怪自己嘴臭。

无色稍作镇静后,心里却一个劲地佩服红毛有先见之明,暗想:他的才智确实不是我能猜度的。

两人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噪谷宽不过两米,两岸绝壁却是万丈有余。峭壁上,藤木葱茏,遮天蔽日。苔藓又厚又长,奇模怪样,碧绿欲滴。红毛惊恐地四下张望着,无色却不管这些,攥住红毛的手,沿着噪谷向石鼓峰攀爬。在噪谷拐弯处,无色眼尖,远远望见石鼓峰上,兀立一石柱,形似鸟的翅膀。“翅膀”正展翅欲飞,在“翅膀”边上有一片芣根草。无色忙指给红毛看,告诉红毛,这是石鼓峰的翅崖。红毛也不认识什么叫芣根草,更不知道翅崖,听无色说找到了,今天的苦累没有白费,共工也终于解除了病痛,心里已是高兴万分。便拉着无色的手,不顾疲劳,继续向山上爬去。越往上爬,无色越是心惊:由于树木覆盖,在山下时看不清石鼓峰的真面目。等爬了这半天后,无色才发现,原来这石鼓峰远看像鼓,实则是两鼓重叠。在远处的时候还可隐约可见翅崖上的芣根草,爬了半天,两人反而来到翅崖之下的堰谷。堰谷也有半里多宽。虽然山谷中没有河流,但峭壁陡峭,两人几次攀登都没成功。

“看来还得用苇管飞上去。”红毛说。

“不行!你千万不能再用了。还是让我再想想办法吧。”无色坚定地说。

红毛笑笑不再吱声。从怀里拿出苇管,放在脚下,对无色说:“在未来世界,我经常乘苇管玩,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自从不乘后,我也没感觉身体有什么好。别争了,共工大将还等着咱们呢!”

无色见红毛如此坚决,自己也确实想不出好的办法,只好无奈地笑笑,摇摇头,来到红毛身后,双手扶在红毛的肩头。

“小红毛,别来无恙啊?”

突然一个熟悉、恐怖的声音传来,把红毛、无色吓了一跳。抬眼望去,不知何时,那塔乙已站在翅崖之上,两眼冷冷地看着他俩。

“那塔乙,你怎么在这?”红毛下意识地问。

“嘻嘻嘻……”那塔乙扬脖大笑,“真是个傻瓜。看来你真的不是后羿”

“傻瓜也是人!总比那些人不人、虎不虎的妖物好吧?”无色见那塔乙讥讽红毛,便反唇相讥。

“小丫头知道什么?”那塔乙怒道,“我们这是既有人的智慧、又有虎的威猛!妖王无所不通,无所不能!”

“可听我父亲说:有一次你掉进天坑里,饿的奄奄一息之时,是他救了你。你既然有虎的威猛,为什么自己不上来、还求我父亲救你?”无色冷笑着说。

“小丫头最会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掉进天坑里了?你父亲什么时候救了我?”那塔乙怒问道。

“这要问我的父亲。现在我父亲在华胥国,你有胆子跟我去吗?”

“嘻嘻嘻……亏你小丫头能想出这计策。你们今天还想走吗?”那塔乙明白了无色的意图,大笑说。

“难道我怕你吗?”

红毛见那塔乙如此狂妄,不由激起了心底的豪气。他抽出象剑,无色也抽出形剑,怒目而视着那塔乙。那塔乙看了看他俩,嘴角生出一丝冷笑,继而又扬脖嘻嘻大笑起来。

红毛和无色正惊诧间,身后也传来嘻嘻嘻地笑声。两人回头一看,身后的噪谷中,已站满了人面虎。原来那塔乙早得知了红毛要来鼓镫山,便让众猛将埋伏在橐谷之中。等红毛无色进入噪谷后,就将他俩的后路截断。此时红毛是上不去、下不来,几乎陷入绝地。他哪里知道,红毛已将苇管踩在脚下。红毛害怕那塔乙的意念能,便默念起口诀。苇管腾空而起,载着红毛无色向翅崖飞去。那塔乙不知道红毛是借助于苇管,以为红毛本身就有这种本领,吓得慌忙向石鼓峰顶的鹜崖跑去。苇管载着红毛无色来到翅崖。翅崖平坦,象鸟翅凌飞于空中。绿绿的芣根草,长满崖顶,就像是绿色的羽毛。芣根草白茎园叶,随风摇曳。来到芣根草前停下。无色忙采了几把装入怀中。那塔乙早到了鹜崖山顶。苇管载着红毛无色也到了山顶。

“你为什么不逃走?”那塔乙见红毛无色追上鹜崖,惊讶地问。

“我为什么要逃走?”红毛冷笑着问。

“那你想干什么?”那塔乙问。

“真是个傻瓜,连我追你干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红毛和无色大笑起来。

那塔乙两眼看看红毛,又看看无色,说:“能出卖自己亲生父亲的人,话不可信。小红毛,千万不要被小丫头迷惑!现在有两条路:一是随我回大荒东,面见妖王;二是告诉我,咣当亥去了哪?”

“咣当亥?是不是人首蛇身,长得很漂亮的?”红毛问。

“怎么,你真的见过她?”那塔乙惊诧地问。

“红毛君,你答应咣当亥的,不能说。”无色见那塔乙神情怪异,对咣当亥十分关心,忙说。

红毛明白了无色的意思,随即咯咯大笑,说:“我不会出卖朋友的。”

“朋友?咣当亥成了你的朋友?”那塔乙惊疑地问。

“怎么,不成吗?”红毛调侃地问。

“告诉我,你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她?”那塔乙怒问道。

红毛见那塔乙生气,反而笑了,说:“她需要我迷惑吗?”

红毛情窦未开,知道什么迷惑?不过是顺嘴胡说,不甘示弱而已。但那塔乙知道,咣当亥风流成性,一定是被红毛折服,自投红毛的怀抱。她能放走红毛,妖王的计划,她是不是也和红毛说了?想到这里,那塔乙惊出了一身冷汗。

“咣当亥和你说什么了?”那塔乙见红毛有恃无恐,确信咣当亥已经将妖王的计划,告诉了红毛,怒声问。

“我们不出卖朋友!”无色见那塔乙眼珠子直转,知道妖王来抓红毛,绝对还有更大的阴谋,大声说。

“咳,自寻死路!小红毛,我真的不想杀你!可你,真的活不了了!嘻嘻嘻……”说完,那塔乙大笑起来。

“你身为妖王的大将,敢跟我单打独斗吗?”无色手持形剑,冲那塔乙说。

“小丫头心计太多!可我胆小,不敢和你单打独斗。你还是跟我的小兄弟们斗吧!”说完,那塔乙又嘻嘻嘻奸笑起来。

红毛环顾左右,见山下的人面虎还没上来。正迟疑间,天空中传来一阵啾啾的叫声。一群灵鹫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聚来。显然再用苇管逃跑已无可能。红毛明白:一场恶战迫在眉睫。自己一心想做英雄,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如果这次能把那塔乙彻底消灭,那自己不就成了大英雄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不再害怕,反而有些高兴。无色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以为他又有了什么妙计,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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