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年轻的公司高管
陈文明从先科出来了，他还在学校交一个学期的住宿费，他还有一门课修了。他为这份工作太不值得了。一份工作，把自己的学习荒废了，自己还为货款做担保，打这份工求什么呢？一份工作，把自己的未来都搭进去了，是不值得的。后来，先科的这个饲料厂经历了一番风波。做的饲料质量经常出问题，阿星也呆不下去了。先科又招进来一个管销售与生产的副厂长，也遇到了陈文明同样的难题，业务开展一筹莫展。集团采购部内部有蛀虫，几个采购员吃回扣，一个吃了，另一个人还要吃，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原料都是高价低质。公司亏了一年，集团早就没有耐性了，就直接把厂租出去了。
剩下最后的一门补考的课了，陈文明有大把时间，他一边上课，一边开始联系工作了。陈文明读MBA的初衷也是为了改行，他向别的行业投了很多简历，却一点回复都没有，即使回复或是通知面试的，不是保险公司就是那些待遇很低的公司。有一次，在广州花都那边有个人打电话叫陈文明去面试，他问了几个当地人，发现面试的公司越来越偏，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小山沟沟里面，陈文明生怕遇到抢劫，他还特意把银行卡、现金、身份证分开放在不同口袋，以分散风险，甚至做好了遇到抢劫的应急措施。到了指定的面试场所，那是小山包围着的一排平房，一个身材很矮小的年轻人，估计营养不良，头发发黄，牙齿黄里带黑，他给了陈文明一张表叫他填。好不容易面试官才出来，却是一个硬件很不错的青年女子，身材高，胸部的两座小山峰煞是诱人。青年女子说工作的内容是养试验用的猴子，工资是一千八一个月，她的意思好像是这个待遇都不错了。青年女子对陈文明的硕士毕业证压根儿也不看，她特意说她是总经理助理，老板放权给她管理，看来她自我感觉良好。自己当MBA之前的收入都超过了6000元一个月，陈文明有点哑口无言。找工作的事让陈文明有点心灰意冷了，他无精打采地回来了，在公交车上，MBA的同学Glory给他电话，问他在哪里。
陈文明说：“我在新石器时代的山沟沟里面。”
“哈哈，老陈真humour，要不要到我家来吃饭，我过几天要出国了？”Glory哈哈大笑。
“喂，三一重工有没有好的职位通通气。”陈文明说。
“我哪知道，我都是一个小兵，又不是领导。我被派到阿联酋。”
“你出国了，我来照顾你老婆，我这个人心好，不收费。”陈文明笑了。
“老陈，女人你自己去找，干嘛要盯着人家的老婆呢？”
陈文明和Glory夫妇一起吃饭，Glory说：“什么时候你当上了总经理。给我弄过副总当当。”陈文明笑了，他突然想起丰毅和张志刚曾经一毕业就在金农股份当总经理，不知道自己真的有没有机会在金农股份弄个总经理当当。
陈文明打丰毅的手机打不通，张志刚更是几年都联系不上，他就登陆金农股份的公司网站，看到公司网站招聘分、子公司总经理。他试着打通了负责招聘的电话。负责招聘的是个女的，她问陈文明想应聘什么职位。陈文明说：“我想应聘分、子公司总经理。”
对方问他：“你有没有当过总经理？”
陈文明回答道：“所有总经理第一次当总经理时都没有当过总经理啊。”
对方笑到：“不行，我们招聘的总经理都需要当过总经理的。”
陈文明说：“我以前有两个同学在你们分、子公司当总经理，他们以前没有当过总经理啊，不是一样干得好好的嘛？”
对方笑了：“哦，你说的那一批人啊，这一批人全不在公司了。”
“为什么啊？”这个婆娘，陈文明心里在暗骂。
“他们太年轻，经验不足，有些事情把持不住。”
丰毅和张志刚曾经是淡养93班的骄傲，这两位同学被金农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蒋海平赏识，在车间里面试习了半年，就直接被提拔为分子公司总经理，属于金农股份第一批直接升为总经理的年轻人。
陈文明记得2001年，当他知道丰毅从河南子公司调到广东子公司后，就和小马专程去拜访丰毅。金农股份在广东的这家子公司并不大，高高矗立的两个筒仓，一看就知道公司主营畜禽配合饲料的企业。丰毅和公司几个人在办公室门口等他。两年多的时间，丰毅明显胖了。
丰毅和陈文明是毕业四年以来第一次见面，大家都很开心，聊起来这四年多的经历。丰毅把金龙的董事长兼总裁蒋海平称为老头子。丰毅说：“老头子还是有魄力的，硬是把一个在湖南名不见经传的一家集体小饲料企业办公成了有二十多家子公司的饲料集团，他能大胆提拔年轻人，你看，我们这里总经理副总经理年龄都是二十多岁。”
陈文明问丰毅：“张志刚也是总经理，在东北是吧？”
丰毅：“是啊，在东北四平那里，他能力不错，但是男女关系没搞好。”
陈文明猜到了他所指的男女关系是指什么，具体他并不清楚。
丰毅补充到：“他对一个酒店里面的女服务员打得火热，眼光档次太低了，女服务员漂亮也只能玩玩就要赶紧放手，他却给粘住了。那女的知道他是老总，就不放手了，提出要结婚，如果不结婚就要三十万青春费。你想，他才毕业几年，当老总年薪不吃不喝也才七八万，哪能拿出这个钱啊。他整天躲躲藏藏也没用，女的干脆就整天坐到办公室等。这件事捅到老头子那里去了，估计不久就会被干掉了。”丰毅用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果然没过几个月，丰毅就告诉陈文明，张志刚被开了，手机也停机了，不知人去哪里了，可能是丢不了面子，都不和同学们联系了。
联系不到丰毅，陈文明就打电话给曹军，他想曹军信息面广，应该知道丰毅的电话号码。果然，陈文明从曹军那里得到了丰毅电话号码。电话中谈到这几年的经历，丰毅感叹一声，真是一言难尽啊，现在干起了水产养殖的老本行，主要养甲鱼，盈利还不错。关于离开金农股份的事，丰毅认为是自己年轻气盛导致的。
金农股份公司对下属分子公司管理和别的集团不一样，分、子公司总经理主管销售并主持全面工作，副总经理主管生产、技术，办公室主任和财务经理权力也很大，主要对上级直属的领导负责，属于线领导为主，面领导为辅。经常发生总经理和办公室主任或财务经理发生冲突的事情。丰毅总觉得这个制度约束性太多，因为他主管的销售工作需要整个公司配合，却经常发生不愉快的事。
一次，总公司安排人员经理级人物培训，丰毅特别交待，水产部的邱经理一定要安排去总公司培训。负责后勤事宜的办公室主任硬是不安排，说按公司总部制度，只有转正后的员工才能去总部参加培训。因为水产部是刚刚成立的部门，公司要开发当地水产饲料市场，这样的高质量培训是很重要的。气得丰毅和办公室主任大吵了一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