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超平情探夏丽娇
他觉得这真是一种幸福——他讲得多痛快啊，他就是想讲这些话给她听……
他又继续讲，声音压过了电视上女歌星、男歌星的声音：“而且，即使两人不能干同一种事业，有一方愿意支持、成全另一方，甚至作出某些牺牲，这也是可以的，关键是双方都愿意这种交往，并且都感到这种交往很幸福。当然，这得有感情，进入了爱情的就结婚，不能进入爱情的就是异性挚友，而且，这根本不必要管它什么年龄谁大谁小……”
啊！她睁大了两眼，一付惊讶难堪的样子。
他闭住了嘴。这时他才想到：他怎么把话越讲越直，有些不分场合了。
他猜想：田萍可能就站在她房间里的门背后听。
但，他这是把他这个男人对异性的细腻感情展现出来给她们母女看呀。
细细回味刚才说的话，他觉得没有错。行，交朋友要心诚，自己先做到……他这样想着，心里又踏实下来。
“哦。”他换了比较平静的语气，“我应该对你讲讲我过去的人生经历和家庭情况。”
见她对他点了点头，他接着讲下去：“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开了我和弟弟，他们受到了“文革”运动的冲击，跑到香港一个亲戚家躲避去了。
我和弟弟就靠外婆抚养。我读完高中就到农村插队，知青可以返城后就回到城里做临时工。后来，我参加成人高等自学考试，连考几年，总算考得了个大专文凭。
这时，我那在香港得亲戚帮助，通过办房地产公司发迹了的父母回来探亲了，受到市领导的接见，我被调进了机关当干部。
去年，我因不喜欢官场生活，而且已经立志文学，就退出机关用父母给的钱在市里办了一个现代化办公服务公司。
我边管公司边体验生活，过着自己认为潇洒的生活。
我弟弟前年去香港定居了。我也去了一趟香港。但我还是愿在大陆生活几年再说。我知道，现在的我是生活的宠儿。但我要磨炼自己，尤其要凭自己的本事干出一番事业来再说！”
夏丽姣越听越入神，而且脸有些发烧，心里却很舒服。
她心里开始认可女儿与他交朋友了，甚至感到认识他是一种幸运……他对她也太新鲜了！她开始相信：他确实会给她们母女带来快乐和幸福！
在他说话的停顿间，她红着脸冲他笑了笑，说：“听了你的情况介绍，我对你很敬佩！以后，我们可以是常来常往的熟人了！”
“谢谢你的信任。”他的脸忽然也有点红。
“谢谢母亲！”女儿的房门忽然打开，她象只快活的小鸟从里面飞出来，飞到母亲身边。
她抓着母亲的肩膀，快活不已地叫道：“妈！你还不知道：超平他已经讲好，他准备从他那边的公司转一部分资金过来，他要帮我办一个公司。公司的主要业务是用电脑打字，还有复印材料和制作名片，这些他都会，他都教我……”
“好好好！想不到你人小眼睛灵，会看人，一见到超叔叔就不放他走了……”
这晚，夏丽姣睡了一个非常安稳、踏实的幸福觉。前些天的那些操心、忧虑，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做了一个梦：他已是她的女婿，他带着她和阿萍游香港、游美国……她醒来后，也肯定地认为：他是爱上阿萍了的！
超平从夏丽姣家回到招待所房间，晚上10点多钟了。
他按亮壁灯，他靠在床上那折得整整齐齐的被褥上，把枕头也拿上来，垫着头，伸展着身子，慢慢地回味一天的事情……
他十分惬意……渐渐的，他开始认真地想：遇上这母女，现在又走进了她们的生活中，回味自己的感情深处，他好象对她们有什么期待，已不太象纯粹拿她们的事来体验生活，他是想进入一种生活……
田萍这个少女崇拜他，也许已经爱上他。他也喜欢她，但细细品味感情的内涵，这种“喜欢”好象不带爱情色彩，而带兄妹色彩——是的，他马上在心里承认：他真喜欢有田萍这样一个纯情少女作妹妹！
对她母亲夏丽姣呢，他对她的兴趣好象越来越浓。他好象禁不住要了解她感情方面的什么……啊！她这个官场上的女人。她已经离婚。她已经过了十几年的独身生活。她竟依然那么风韵、标致。她的感情世界是个谜……了解这个谜，探索这个谜，一定会很有收获的！
他承认：他见过的风韵、标致的中年女人有几个，但他现在一对比，偏是这个夏丽姣内涵丰富。
他还觉得，也不是他偏爱探索女人，而是这个夏丽姣偏偏闯进了他正在探索的生活……尽管他感觉到，她一直在注意保持着与他的距离，甚至，她有时还特意向他暗示她官场身份的高贵和她与他不属同一类人，等等，他觉得这算不了什么。
而且，尽管她的这种瞧不起他的暗示是如何的巧妙、含蓄，大多是通过她听他与田萍讲话时，她给他看她的表情和她讲话时突然闭口等等方式流露出来的，这反倒刺激他偏要“接受她的挑衅”，由此产生对她更浓的探索兴趣……
他和衣躺在那被褥上兴奋了很久，觉得他的人生有幸遇到了一次非常难得的体验新生活的机遇，现在他已经把这机遇抓在手里了——啊，他可以构思一部充满灵感和新意创意的长篇小说了，这部小说的主人公就以夏丽姣这个“贵妇人”和她的“叛逆女儿”及他这个“现代浪子”为原型……
第二天早上，田萍对母亲说，她今天带超平到市里的风景区走走。
母亲想阻劝，可又想不出好理由，只好说：“阿萍，今天你跟他是单独接触，要注意分寸；要记住，你要想办法透过他的外表了解他的人品。啊，一定要记住！”
“知道罗。”女儿象吃了笑药似的，笑容一直驻在脸上两个酒窝里。
“唉，女大不由娘，反正分寸得由你自己把握，不要回得太晚，啊？”
母亲特意在女儿面前叹气，然后带着操心的神情上班去了。
招待所就在她们的宿舍区外面。八点正，田萍到招待所叫超平。超平正在看小说《围城》，见田萍来了，就放下书。听说带他去游风景区，他马上答应了。
两人来到市郊的公园，田萍问玩什么，超平说就划船吧。于是两人租了一叶轻舟，在碧波荡漾的湖上划起来。
“田萍，”他直呼其名了，认真地问：“我看出：你很喜欢跟我在一起，我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那次在火车上我的拾金不昧表现，使你认定我是个好人？”
“不，事情哪会有这么简单，好人在我现在生活的周围也大把有。”她也认真起来，定住亮眼珠想问题。
“那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帅？”
“嘻嘻……”她脸红了，笑起来，“我觉得：喜欢一个人，要与他是好人、有理想抱负、特别是对气质、风度满意等因素综合起来的。”
他们的小船已到湖心，两人放了浆，让船在秋天的微风中自由漂动。
他冲她做个鬼脸，说：“讲得好，但得再讲具体点细点，就讲我。”
“讲你就讲你……我才不怕讲你。”她两颊发烧。但她依然睁大两眼定定地望他：“我觉得，火车上的事，是我们相识的缘分。那天我跟你讲的话虽然不多，但就那些话，就让我觉得我的生活中出现了一股灿烂阳光。
真的，当时是这种感觉。
你不知道，我虽然生活在条件比较优越的干部家庭，但是，我心里是有很多苦闷的。尤其是高考一再落选，对今后何去何从我真是苦闷到了极点。我读的是重点中学重点班，大部分同学都考上了，不考上的几个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准备明年再考。
我偏对再考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想，人各有志，大部分人是想读书做官，我少读书也许在另外的方面能闯出一条新路来。
说实在的，看母亲在官场上的事——那些溜须拍马的，小心翼翼接待领导的，领导之间关系微妙的，做的不少事是浪费国家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我就不想进官场！
正好现在改革开放形势越来越好，市场经济会长久搞下去，我喜欢起看各种经营管理、社会公关方面的书来，还摘抄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
我觉得自己也许在搞经济公关方面比较适合，就想早点到社会找些这方面的事来做，干点实事，务点实，为增强自己以后的生存能力打下基础。
可我的这些想法，同学们不理解、母亲不理解，老憋在心里又闷得慌。前一段时间，我真是觉得天阴阴、地暗暗。
而你，就在这时候出现了……你说，我能不说你是阳光吗？我说真是老天有眼，给我送贵人来了！”
她脸上又出现了美丽的酒窝。她又笑起来，笑得很快活、很幸福。
“我还是不太清楚，我怎么对你是阳光？”他笑微微地问。
其实，他已感觉到这是为什么了。他感到一种震憾：这少女已如此信赖他了，以后的相处，他必须对她负责了！
“太具体我说不清楚。但我觉得，目前只有你能象贵人一样帮助我干一番事业！”
“贵人！哈哈、哈哈！贵人……”他猛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迸了出来。他那笑得前俯后仰的动作，使小船晃动起来。
田萍一阵紧张，使劲抓住了船边。
“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心话嘛——哪个人生活发生转折、有成就，不是靠有幸遇上了一、两个关键人物，说他是贵人、老师都行。你有知识、有涵养，又有做人类灵魂工程师——作家的理想，又有经济条件办公司……你样样条件都好！
我看出，你也喜欢我，是吗？不然你不会给名片我，也不会到我家来玩。”说完，她充满自信并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他不笑了，对她认真地点点头，然后又笑了：“我岂敢不承认，证据你都有了。是的，你是个很有个性的姑娘，你对人生前途理想的追求与众不同，你有许多同龄人不具备的特殊素质，只要你坚持下去，我非常看好你的未来！我看过一些商界成功人士的传记，你现在的表现就有一些他们成功前的影子。所以，我当然挺喜欢你了。当然，你年纪小嘛，我们是真正的大朋友小朋友那种朋友……”
“当然是真正的大朋友小朋友那种朋友……”
她重复着他说的话。然后。两人按照自己对那句话的理解，又笑了。
这时，周围的欢声笑语多起来，有的笑声是从那红的、黄的船上撑着的那些漂亮的遮阳伞下面发出的，那是一对对依偎在一起的情侣。
超平又拿起了浆，把船调了个头，向船少且垂柳青青的湖边划去。
田萍看了下手表，说：“哟！这么快，一个小时就过去了，我还不愿上岸。”
“不上，我们划到人少那边去停，我还想跟你聊些问题。”
两人一阵齐心划，船一下就甩开了那一对对情侣，来到垂柳青青的僻静湖边。
“我想问个问题，不知冒不冒昧——当年你妈为什么跟你爸离婚？”
“这……”她注视着他，然后偏开脸想了片刻，又转回脸来：“我想，你是我最信赖的朋友，这不算冒昧。但是，这个问题我也不太说得清楚。
我爸现在还经常来看我。他很爱我，很慈祥。他以前在市美术馆搞美工，现在是市里一家广告装潢公司的经理。我觉得他样样都好。
我真想不通：妈当年为什么要跟他离婚。记得我还在幼儿园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妈从北方老家请了个保姆来带我。我感觉出，是妈提出离婚的，因为离婚后好几年，我爸一直在向我妈提出复婚，他还几次叫我到妈那边撮合，结果每次我都被妈讲：小孩家别管大人事！”
“你爸现在结婚了没有？”
“结了，是个幼儿园的阿姨，我叫她张阿姨。我经常去她们家，她对我蛮好。”
“你妈现在跟你爸和张阿姨的关系怎么样？”
“反正，我爸来看我时，我妈打完招呼就走开，等他走了才从她的房里出来。张阿姨没来过我家。”
南方的这个中等城市，这几年也迅速繁华起来。
你在大街上兜一圈，到处可以看到巨幅的彩色广告。晚上，霓虹灯广告红红绿绿，五彩缤纷，格外醒目。一路看过去，尽是好听的酒楼、娱乐城及美容美发等商店的名称，叫你看了想记却又记不下来，令你眼花缭乱……
噼噼啪啪！元旦这天，随着一串长长的鞭炮燃响，超平出资为田萍办的《迅达办公现代化服务公司》宣告诞生了。
有当局长的母亲支持、关心，各种手续办得相当顺利。月租3000元的46平方米的门面装潢得漂亮，门是不锈钢拉闸门，里面用茶色玻璃隔为两间，外间是打字、复印材料、制作名片的场所，里间是超平的办公室兼休息室。
随着一步步深入走进田萍母女的生活，超平感觉到了一个非常大的创作冲动——他要写一部探讨男女感情世界的长篇小说！他有许多这方面的感受要写……至少，现在他可以有意识的收集整理这方面的素材了。当然，以后还要写大纲……以后还要开始正式动笔……
现在，他对田萍母女说，他要在这里带着田萍干一两年再说。当公司发展了，做大了，人多了，田萍能独当一面了，他就退出公司专心写他的长篇小说了。
开业前，田萍跟着超平学了一段时间电脑打字、复印等业务。她心灵手巧，汉语拼音基础也不错，现在在那电脑前一坐，嘀嘀嗒嗒地按着那些键，俨然一个熟练的电脑操作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