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还来我家借牛车,脸皮有我家墙壁厚吧。”
李玉壶突兀冷哼。
吴庆洵和张玉梅彻底冷下脸。
吴有余知道爹娘真生气了,也不知道他媳妇今天哪根筋搭错了。
立刻赶她回房。
李玉壶一溜烟跑了。
张玉梅僵笑着说:“景胭,我儿媳妇不懂事,你让她些。”
“婶,没事。嫂子说的都是大实话。”
好彩自己买了马车。
景胭暗松一口气。
张玉梅有心问扎花边的事。
突然被儿媳妇这一打叉,千言万语,她竟不知该从哪句问起。
几人随便聊了几句,景胭借口家里忙,便出了院子。
望着景胭挺直的小背影,吴庆洵摸摸光洁的下巴,意味深长说了句:“景胭定是第一个走出吴家村的。你们且看着。”
吴有余没听明白,挠了挠头,疑惑问:“爹,你说的,我怎么没听懂呢?”
“懂了,你就不叫有余。”
吴庆洵瞪大儿子一眼。
张玉梅想了半晌,突然想到什么,惊诧地问:“当家的,你可是指小枫失踪的事?”
小枫失踪了,景胭年纪小,不可能留下来守寡。
“错,你们没看到她,什么东西到她手里,都变成了能赚钱的东西吗?”
吴庆洵对两人提了一嘴。
两人一怔,继而恍然大悟:“当家的,你还别说。景胭还真在变物为钱的本事。”
可惜她是吴大树家的儿媳妇。
张玉梅一脸惋惜。
吴有余赞同点头:“自从我从镇上辞了小工,回家自己做,现在每天赚的钱都抵得上我一个月的工钱。这些都是景胭妹子带来的变化。我会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的。”
“你能这样想,为父也放心了。”
吴庆洵说完,抬头望一眼吴有余的房间。
吴有余心一慌,连忙保证:“爹,娘,你们相信我,我一定管好她的嘴。”
“你心里有数就好。”
张玉梅早对李玉壶有意见了。
看在李玉壶是她堂表妹的女儿的份上,无数次,她都忍下了。
没想到今天,这个大儿媳妇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得罪家里的财神爷。
张玉梅再也忍不住,她一家还得靠景胭的生意过上好日子。
当晚,张玉梅没去厨房帮李玉壶一起做饭。
吃晚饭时,李玉壶又准备抱怨。
张玉梅把手里的筷子猛地拍在桌上,瞪着李玉壶,一字一顿:“我做儿媳妇时,每餐都是我一个做的。怎么轮到你,就不行了?”
李玉壶一下子惊呆了。
泪水慢慢涌上她的眼睛,她吸一下鼻子,红着眼眶,一字一顿反问:“我只不过说了大实话。娘为了景胭那小丫头,就把我当出气筒了。如果爹娘喜欢她,刚好吴小枫失踪了,把她说给二弟或都三弟做儿媳妇正好。”
“砰……”吴庆洵也拍下了筷子。
饭碗跟着也震荡起来。
“看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你扪心自问,我和你娘对你差吗?你平时嘴碎,我们都当作没看见,没听见。然而,今天,你是该好好反省一下。”
“你们都欺负我!”
李玉壶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吴有余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因妻子的抱怨,引发爹娘的强烈不满。
此刻的他,就像荷包蛋。
而他就是夹在中间的蛋黄。
“玉壶你不要觉得自己委屈,爹和娘说的都对。你也该学学怎么做一个好儿媳妇。”
“吴有余,你总算露出本来面目了。啊,以前是我眼瞎,居然错把沙土当珍珠。怎么着,现在连你也开始教训我了。”
李玉壶越说情绪越激动。
越激动声音就愈发显得尖利:“你个白眼狼,你忘了,你以前在我家附近做学徒,被人欺负。每次不都是我和我哥帮你出头。这些,你都忘了吗?”
“玉壶,走,咱回房好好说道说道。”
吴有余拽起流眼泪的李玉壶就往他屋的方向拉。
李玉壶双手死死抓着桌下面的横栏,哭着喊:“凭什么我做的饭,不让我吃?”
“玉壶,你这话说的。我们没让你吃饭吗?”
张玉梅闻言,顿时心里像塞满了冰块,冷得她抖成了筛米的筛子。
见吴有余没再伸手拉她,李玉壶抬手胡乱抹一把脸。
口气强硬道:“娘,你不就看我不顺眼吗?”
“我走就是。”
说完,李玉壶转身冲进了茫茫夜色中……
吴庆洵三人傻眼。
过了一会儿,张玉梅回神,催促吴有余和吴庆洵两人举着火把出去找人。
这边,景胭回到家里,拎着柴刀,带着绳子,又上山砍了三大捆筷子粗的树杆,背回了家。
吴王氏见景胭等人有些忙不过来,便提议把隔壁的吴婶夫妻叫了过来。
吴婶夫妻俩对景胭感激不尽。
夜深收工,握着手里沉甸甸的铜板和碎银子,两人喜笑颜开离开。
景胭又发吴晓娘一个荷包。
吴晓娘拿在手里,轻飘飘的。
脸上一惊,又不好意思当面问景胭。
惴惴不安带着三个孩子,举着火把回了家。
回到家,栓好门窗,借着豆油灯的灯亮,打开轻飘飘的荷包一看。
吴晓娘顿时傻眼了。
“这……这是?”
“这是一百两。”
吴晓见他娘神情激动,替她把没有说出来的话给说完了。
小月儿和弟弟都一脸欢喜地看着娘手上展开的银票。
咱们家有钱钱了。
吴晓娘回神,惊吓大于震惊:“景胭给太多了吧?她是不是给错了?”
他们才帮一天半的功夫。
吴晓老成道:“娘,景胭姐给你,你就拿着。我想,她马上又有事情要我们帮忙了。”
吴晓分板的没错,几天后,景胭上了他们家的门。
这是后话。
话说李玉壶夜里跑了,吴庆洵一家到处找人。
惊动了吴家村里没有睡觉的村民。
热心人一问,便自发自动加入到寻人的队伍里。
张玉梅原本想着,这是家事。
且玉壶是闹别扭跑的。
本着好事不传出,万事传千里的信念,自家人举着火把到处找一圈就好。
看到找人的队伍越来越壮大,张玉梅的心沉沉下坠。
“里正叔,玉壶嫂子是不是跟有余哥吵架了?”
有年轻小伙子不怕事大的笑问。
真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
张玉梅心里憋着火气,却也担心李玉壶到底去哪了。
吴有余闻言气得攥紧了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