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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凝宇一觉醒来,身边不见秋玉的踪影,正要询问,便看到林公公慌慌张张的来禀告:“皇上,大事不好了。如妃娘娘喝了玉妃送去的补汤腹痛难忍。现在宫里乱做一团呢。”

“玉儿好好的,怎么会送补汤去给如妃呢?”

“奴才不知道。”

“传太医了吗?”

“已经传了!”

“走!去如嫔殿看看。”

老远就看到如嫔殿里的人进进出出,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凤仪就停在殿外,凝宇心中有中不祥的预感,他大步走进殿去。

里面的景象更加忙乱,如妃倒在床上哀叫不已,秋玉跪在地上,太皇太后默不做声,而太后指着秋玉大声痛骂。

“怎么回事?”凝宇走到秋玉身边,想把她拉起来。

“不准起来!”刘氏厉声道,“这个女人心如蛇蝎!看到如妃有了身孕,妄图加害于她,真是可恶!现在太医已经验定补汤中有巨毒砒霜!皇上你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女人!”

“不可能!”凝宇不可思议的望着秋玉。

“奴婢没下毒!”秋玉冷冷地说。

“你没下毒,那补药中的毒是怎么来的!如嫔殿今天来了那么多嫔妃来向如妃庆祝,她们亲眼见如妃喝下你送来的补汤便中毒了!”

“奴婢是没下毒!”

“玉儿,是怎么回事?”凝宇不相信这样心地善良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回皇上话,中午十分,妍妃娘娘传奴婢前去,说让奴婢帮她送补药给如妃,奴婢这才替妍妃娘娘送来的。”

“大胆!死到临头了还想拉一个垫背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妍妃让你送来的?”

“问林公公便知道了!妍妃让奴婢和林公公一同前来的。”

凝宇闻言转身问道:“小林子,秋玉说的可是实情!?”

“回皇上话,奴才不敢隐瞒实情,这汤只秋玉托奴才传话让膳房做的,和妍妃娘娘并无半点瓜葛。”

秋玉身体僵住了,她知道自己陷在一个陷阱里了,她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不仅是如妃的敌人,更是妍妃的敌人,而现在她还能说些什么呢?她低下了头,反正早晚要死了,还做这无望的挣扎有什么用呢?

“玉儿!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凝宇不敢相信。

“为什么这样!她还不是怕如妃诞下王子!可恨的女人!小王子要是真的性命不保,你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王太医上前来报:“启禀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如妃娘娘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只是....”他觉得难以启齿。

“只是什么?”一直沉默的太皇太后开口了。

“只是,老臣并没有发现如妃娘娘体内有中毒迹象。”

“砒霜之毒,你没有验出?”赵氏万分惊讶。

“是呀!”

“这有什么奇怪?当初秋玉生病太医不也查不出病因吗?现在太医院里都是一群废物!如妃没事本宫就放心了。”

“如妃中毒和奴婢中毒有怎么能比呢?”秋玉看着太后幽幽地说道。

“放肆!”误解了秋玉的皓月凝宇勃然大怒,“你仗着朕宠爱你就为所欲为了吗!什么叫如妃和你不能相比!朕真是看错你了!仗着朕的宠爱竟然无视整个后宫!如妃是谁?她是朕亲封的一等贵妃!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下等宫女!朕果然爱错了人!爱上你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明白皇帝误解了自己话语的意思,但是秋玉没有辩解,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的,那不如在他的痛恨中离开更加好一些,也许他现在会伤心,但是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天,他就不会再心碎,也许这样会好过一点,如果真的这样,自己的死亡也就无足轻重了。只是他的话如此伤人,唤醒了她体内的蛊毒,它们开始在她的体内肆虐了。

“秋玉,你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吗?”赵氏问道。

“人证物证具在!她还有什么好辩解的!来人!把她拖出去!”皇太后不给她一点说话的余地,秋玉刚刚的话,皇帝没有明白,但是自己却比任何人都明白,秋玉不能再说话了,谁能知道她的下一句话会不会把自己完全抖落出去。

秋玉被带走了,在太皇太后的全力坚持下,她的死罪免除了,可是她又重新回到了那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冷宫之中,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不同的是,她的身边少了小梅的陪伴,如今这座已经很冷清的院落就显得更加冷清了。

不同于冷宫的萧瑟落寞,此时的太后宫中热闹非凡,终于除掉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刘氏异常兴奋,洛公公也不忘像她道喜:“恭喜太后娘娘!贺喜太后娘娘!如今我们终于可以安心了,只是她现在还活着,会不会....?”

“什么都不会了!她已经重了三层蛊毒!死,是早晚的事情!活该,谁叫她当初不听她父亲的话!落到这个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那奴才就一万个放心了,奴才到现在还不明白,既然如妃她们已经还是行动了,为什么太后娘娘还让奴才送茶叶去呢?”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太皇太后那个老东西偏爱她,皇上又如此信任她,万一如妃她们扳不倒她,或者扳不死她,又怎么办?所以本宫让你去下三曾毒,这样一来,即使她逃脱如妃她们的陷阱,也早晚会死在本宫手中。”

“娘娘英明!”

虽然罪名已定,但是赵氏却依然不能相信秋玉会做出这样的事,虽然身为宫女,但是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既然这样,她又怎么会出此下策去下毒谋害如妃呢?

转眼间冬天已至,单薄一切的凝宇显得更加成熟了,身上的最后一点稚气已经被他完全褪去,面对着窗外的冰冷萧瑟,独身一人的他没有了任何感触,秋玉被再次打入冷宫已经三个月了,如妃的身体也已经大腹便便了,现在妍妃在使劲浑身解数在吸引他的注意,但是他却没有了丝毫的兴趣,他心中的某一个地方已经被完全冰冻,他爱的人一次又一次负了他,第一次要刺杀他,第二次要谋害他孩子的性命,也许上天注定作为一个皇帝,既然已经拥有了天下,就不能再拥有一个爱人了吧。尽管她那样伤害他,但是他却没有处死她的想法,就让她活着吧,让自己知道曾经的自己多么愚蠢!

司徒远颐要回国了,宫中发生的事情他全都瞒着宋二夫人,老夫人爱女心切,他全部都看在眼里,也许冥冥中注定秋玉要受在磨难中死去吧,但是她吃的苦头太多了,那样瘦弱的一个人儿还能支撑多久,他不能想象,也许是时候了吧....

大殿之中,司徒远颐最后一次像凝宇下拜。

亲自把出关凭证递到他的手上,凝宇把他扶起:“朕不食言,明天朕亲自送你出关!”

司徒远颐久久的沉默着,在皓月国的他虽然身为人质,但是处处都在享受特权,这也许是他的最后一次请求了:“多谢陛下!在下想在离开之前再去看一下秋玉妹妹,希望陛下恩准!”

凝宇怔住了,这个要求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同意了,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同意,就那样鬼使神差的点头了。

去往冷宫的路幽静的显得格外凄凉,凝宇跟司徒远颐一起,制止了任何人的跟随,已经下了一天的雪,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依旧无声的飘舞着。

冷宫中有大大小小数十个院落,他们辗转来到秋玉居住的院子外面,凝宇不由自主的飞身越上屋顶,司徒远颐惊讶之余也紧跟而上,面前的一幕让他们惊讶万分。

被雪花覆盖的院子里,一个瘦弱的女人,双手紧握满是冰冻的井绳,费力的将水桶提出来,尽管只有半桶水她也是万分吃力,每走一步就要停下歇上好一阵,手上满是冻疮,好些已经裂了开来,更让人心痛的是,她乌黑秀丽的长发现在已经有大半变成银白色了。

“怎么会这样!”凝宇惊呆了,没容他多想,那个女人已经倒下了,羸弱的身子在冰天雪地里颤抖着,一只手紧紧握住胸口,另外手抓住裸露在外的石块,锋利的石块划破了她的手,鲜血渗了出来,在雪地上留下斑斑痕迹,她挣扎着:“求求你!不要再痛了!我不会再想他了!不会再想他了!求求你....”话没说完,她彻底昏了过去。

凝宇不加思索的扑了过去,娇小的人儿近在咫尺,他却看到头上一痛,还没明白过来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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