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逝去,之前2月份的那场雪,倒果真是这个冬季的最后一场。现今已是5月中旬,天气已经热起来。
这座城市,夏秋东,都是长的,唯有春季,让人感觉一闪即逝。
5月的N市,空中还飘着白絮,纷纷扬扬,大有跟雪拼一拼的趋势。白絮在空中四处飘荡,眼睛所望,随处可见,感性的人或许可以感觉自己就像这些柳絮一样随风飞舞,无拘无束,理性的人则是对这最自然不过的春季现象见怪不怪,只是害苦了许多皮肤敏感的人。
院里的一些医生护士也是一样,之前是在医院里戴口罩,现在是来回工作的路上,很多人也戴起了口罩。
葭儿也开始戴起来,在沈灵均早起上班的时候,也会直接给他套上一个。
“我皮肤没这么敏感的。”
“这些白絮飘啊飘的,飘到脸上总是不好受的,戴上口罩总是好一些。有的时候不小心吸到鼻子或者嘴巴里,那滋味,你绝对不会想尝试的。”葭儿给他整理好口罩,笑着在戴着口罩的嘴巴上亲一口。
“你应该刚才亲的。”沈灵均抱怨道,“现在补一个给我。”,沈灵均摘下口罩,在她唇上亲一口,“这还差不多。”
“好了,你最乖。”葭儿笑意盈盈地再次帮他把口罩带好,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
今天正好周日,葭儿也没排课,两个人打算上午逛个街。早上定的是7点的闹钟,6点钟,他就醒了,她还在熟睡。沈灵均知道自己应该继续睡,不要去吵醒她,但是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不看她,空调开到半夜自动关掉了,早上的气温很凉爽,屋子里则是一种温暖的感觉。沈灵均就偏过身,悄悄地把他的葭儿往怀里揽。他动作很轻,葭儿并没有被吵醒。他把她揽到怀里,满足地在她头发上亲一口,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等到闹钟响了以后,葭儿慢慢睁开眼睛,眼神迷蒙。
沈灵均也跟着闹钟响声睁开眼睛,看着葭儿在他怀里慢慢转醒。
他看着葭儿先是睁开眼睛,然后又闭上,然后又睁开,然后又闭上,一副眼皮沉重的样子,睫毛像个小扇子一样在他眼前扇来扇去。她甚至翻了个身,侧着身子背对着沈灵均了,沈灵均想追到床另一边继续看她起床的样子,斗争了两秒又自动放弃了,心里正遗憾得直叹气,打算在葭儿的脖子上亲一口补偿一下自己,葭儿自己又翻了个身翻回来了,沈灵均心中狂喜,赶紧睁大眼睛继续盯着葭儿的脸。葭儿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很快闭上,只是眼皮下沉了一会儿,却没有闭眼睛,迷茫了约莫1分钟,葭儿慢慢抬起眼睛。她跟自己的眼皮斗争了三分钟,才慢慢转醒。看着眼前正盯着自己看的沈灵均,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还在做梦,于是迷茫地快速眨了眨眼。
沈灵均被她可爱的小模样逗得心肝颤,忍不住照着她微润的嘴唇亲了一口。
葭儿瞬间就醒了,她惊讶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灵均。
沈灵均干脆又亲了她一口。他把她整个揽到怀里,抱着慢慢亲。
绵长的吻结束,他看着她,盯着她的眼睛,“我看着你早晨起床,睁眼闭眼的模样,只觉得有趣。我喜欢盯着你看,看着你。”他发出满足的喟叹,“真好,葭儿,真好。”
她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在这美好的清晨,和最好的人在一起,她什么都有了,可她突然觉得很难过。
她起身,去洗手间,用冷水冲脸。她看着镜子中长发的自己,她有些不认识自己。她曾经,懦弱过,勇敢过,她是如此地幸运,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她面无表情地哭起来,泪水从下巴上滚落。
一只手臂环住她,沈灵均将她的葭儿拥入怀里。他不问她为什么哭,就像,她曾经跌入深渊,他有那么多问题,她不让她过问,他便不再问。
他只抱着她,静静地,轻轻地抱着她,世界是如此地模糊,宛若一个易碎的梦。
9点钟,他挽着她的手,出现在N市最繁华的街道。很多店铺还没开,虽然还是人流如潮,但是与平时的熙熙攘攘相比,竟显得有些孤寂,他和她走过一家家店铺,琳琅满目的商品,食物的勾人的香气,热闹的,安静的,都没能吸引他们,他只带着她向前走,穿过人群,路过花香,路过鸟语,路过清斋,路过卤铺。
繁花满目,皆为过客。
他们漫无目的,并肩而行。
9点钟。
到10点钟。
到11点钟。
店铺陆陆续续已经全部开放了。
她突然站住,站在原地,打量着周围。
“饿了?”他站到她面前。
她点点头,“我们吃点东西吧。”
“好,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想吃白萝卜,青豆……”
葭儿突然就觉得满心的疲惫不见了,“那我们就吃白萝卜,青豆……”
吃完她最讨厌的白萝卜和青豆,他们回到之前逛过的花店。
她随手拿起一支白色满天星,扫码付了钱。他则在花店里巡逻了一番,最后加了店员微信。
走出店门口,葭儿看着手里的满天星,沉思了一会儿,沈灵均则满脸笑意看着她,好像在等着她的馈赠。
良久,她开口,我们去买衣服吧。
沈灵均的衣服,主要就是修裁贴身的衬衫。他一身一身地换,千篇一律地好看得体。
两个人都是极好看的人,选衣服也不难,很快两个人就都买好衣服了。在两人试衣服的时候,店员和其他客人的目光不时地就投过来,没办法,两个人都太好看了。这家店为了彰显顾客的美,本来打光就好,配上这里好看的衣服,在这里,平凡的长相能照出艺术气息,好看的长相更是大放异彩。
按照两人的身材,请店员将衣服一些细节微调,选个时间请店员将衣服送回家,两个人又习惯性地去了书店。
《百年孤独》被拜访在醒目的位置,葭儿将这本书拿起来。这是本很经典的文学小说,畅销,有名,经久不衰。
之所以如此,个人有个人的看法,葭儿觉得,它引起了人心最深处的共鸣。
一个人,一个家族,一个时代,都长不过这岁月。
总有什么会变,总有什么在开始,总有什么在终结。
总有那么一刻,你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