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咔嗒”。
开锁的声音让路子宜醒过来,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她揉着眼睛站起来对着门外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楚云脱掉鞋走进来,看到丝毫没有热气的饭菜、又看到一脸惺松的路子宜,外套都懒得脱直接走过去紧紧地抱住她。路子宜刚醒过来,还有些迷糊恍惚,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回抱住他:“怎么了?”
楚云摇摇头,窝在路子宜的颈窝里不说话。今天的路子宜身上有一味可口的菜香,让人无比的安心、温暖。路子宜便任他这么抱着,等他自然而然地放开后便拿了菜到微波炉里去热:“楚大侠同志,我可是快要饿死在你这里啦!你快去洗个澡,身上尘土兮兮的!可不是所有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幸吃得上我精心烹饪的羞殄美味的!”
楚云终于笑了笑,洗过澡换了身家居便服坐过来:“这么多都是你做的?看不出来,你毛手毛脚的,倒还真人不露相了?”
菜虽然凉了重新热过,但味道还是非常一流的,卖相果然不能代表一切。
吃完饭照惯例楚云已经撩起袖管走到厨房里面,可路子宜趿着拖鞋“嗒嗒嗒”地抢过抹布:“今天大侠休息,小妹全全代劳!”
“怎么?不嫌碗筷油腻了,路大厨?”楚云了解路子宜,心情好的时候会做菜,也爱干净勤洗衣服,可就是不爱洗碗,她不喜欢碗筷上面油漉漉的感觉。
“哪能呀?”路子宜手套都没穿,“刷刷刷”地拿抹布洗起来,还殷勤地朝楚云挤眼睛,“楚大侠,小妹切好了水果放在茶几上,您过去品尝品尝!小妹特地选了您最爱的芒果和香瓜呢!”
自来水“哗哗”地轻唱着歌,比安眠曲还有宁神静息的效果。楚云背倚着墙,偏着脸看她:这丫头在医院里奔波了近一个月,瘦了些,下巴都尖了起来。只是那嘟嘟的嘴唇还跟布丁似的,看起来饱满可口。
楚云不是什么压抑自己欲望的正人君子,想到了便走过去从后面环住她,扳过她的脸吻住她的唇,辗转吮咬。
路子宜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分分秒秒找机会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自己意乱情迷?连连反手拧住水龙头,故意用湿答答的手印在楚云料子极好的外衣上,把他推开:“跟你说了今天有正事要说了,躲开些!”说完直接弯了膝盖从楚云的怀抱里钻出去,在客厅沙发上端坐。
楚云不依不休地粘上去,咬着她的耳朵、朝里面吹气:“能有什么事比这事正经?丫头,过来!”
路子宜脸一沉,张嘴就朝他下唇咬过去。
楚云闪得再及时,一舔舌头也还是尝到了血腥味道:“你这伶牙利齿的丫头,看我不收了你!”
楚云张牙舞爪地作势要扑过来,路子宜一动不动,腰板挺得笔直:“我会跟陶白海结婚!”
这话果真有威力,楚云的爪子僵在半空,好久才扯了个笑出来:“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顿饭吃得我胃疼!”说着,楚云长身立起,还真要朝卫生间走。
路子宜从沙发上蹦起来:“这可是原则性的大问题,我必须阐明!我做这顿饭的确别有目的,但为的是要谢谢你那天送我妈妈去医院,还帮我们安排医生、病房!”楚云像没听见似的,路子宜快步跑到他面前,张开手拦他,“陶白海的事是我私人的决定,我只是通知你而已!你爱听不听!”
“那你是要跟我分手?”楚云定定地看着他,看得路子宜心虚不已。
“我们本来就不能算在一起过,又怎么说得上‘分手’……”路子宜的声音越来越小,楚云的表情实在可怕,她咽咽口水才能把话说完,“我们好聚好散吧。”
“可以!”路子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竟然笑了,“可以,但是不是现在。”
楚云转身,回到沙发上双手环胸:“我女朋友回来了,所以你暂时还是得呆在我身边!”
楚云的女朋友?是那个让他醉酒哭吼,连玻璃插到血肉里去都不管不顾的“女朋友”吗?
路子宜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此时楚云抱着胸抬眼看她,脸上一派风淡云清。她甩甩头发,懒得去理会,不甚在意地讲:“回来就回来了呗,管我什么事?”
“丫头,做人得公道!”楚云悠悠地翘着二郎腿讲,脚尖还有意无意地碰到了沙发边上的小纸屋——那是便便,也就是现在的黄丫头的家。
路子宜扁扁嘴,蹲到地上把便便——大俗即大雅,陶白海不在的时候路子宜还是喜欢这么叫它——连鸭带房地转移到阳台上去:唉,当初真不该把这可怜地小家伙送入虎口的!现在被要挟了吧!
“嘎嘎”,便便摇摇摆摆地在阳台上散起步来,走到角落的水盆前欢快地吃起水来,一点做“人质”的自觉都没有。路子宜看着它毛茸茸的小屁股,不住地摇头叹息:
“楚大侠你真卑鄙!连这么无辜的小生命都不放过!”
“人不为己,天殊地灭!”楚云耸耸肩站起来,走到厨房接着洗碗,“放心吧,又不会让你会什么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事!只是有需要的时候站出来晃一晃就行了!”
“切!”路子宜撇嘴,恨恨地瞪着楚云的背影,“你那么多备胎,干嘛非把我拖下浑水?”
楚云就是个浪费奢靡的家伙,水也不关,就这么任它“哗哗”地流着,背转过来仔细把阳台上的路子宜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实,丫头你没身材没相貌,SAMMI、LILY都比你好上百倍;但正因为这样,攻击起前女友来才杀伤力满格!小朋友,永远不要妄自菲薄啊!”
路子宜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楚云话里的意思:干嘛?所有女人看到自己前男友找了个比自己差的人都会气得想跳脚吗?未必,好不好!
楚云背对着她,想着路子宜咬牙切齿的样子终于开怀笑了起来。路子宜跑过来,脚下一蹬直接抓住楚云的脖子,挂到他的身上:“少得意!本小姐随时都有叫停的权利!”
楚云像背了只树熊,手也不擦一下就去托她的屁股,让她整个人舒舒服服地趴在自己背上,又继续洗着碗:“等事情完了,你要走我决不拦着!”
“哼哼!”路子宜轻轻哼两声,嘴也撅了起来,“但我可不肯定自己可以帮得上你多少!”
楚云洗好碗,关了水又擦过手,背着路子宜跑起来,转眼就把她丢在了床上:“你这小丫头有多点能耐本少侠自己清楚!比方说,像现在啦……”
太久没有碰她,楚云比自己想像得还要想念,身子刚覆上去就一发不可收拾;路子宜还在气他拿便便威胁自己,楚云停下来了还缠上去,眼神挑衅、动作惹火,看起来今天不把楚云榨干是不会罢休的了。这场拉据战里,谁先举白旗谁将来就占下风。
只可惜路子宜平时不常锻炼,最后攀着床沿软趴趴地求饶:“好了好了楚大侠!小妹投降了还不成嘛?”
楚云胸前的汗水顺着他肌肉的形状流到下腹,手掌一把抓住路子宜的脚:“想跑?你有翅膀吗?”
路子宜被他拖回怀里,喘着大气笑着挣扎:“天使的翅膀凡人是看不见的!喏喏喏,就在这里呢!”说着抬起自己的肩膀,去顶楚云的下巴。
楚云张开嘴作势要咬她,牙齿明晃晃的,却只是轻轻在她的肩头磨啃,舌头温热地舔过去:“你这丫头!真让人牙痒!”
看楚云眼里不再有****,路子宜乖乖地窝在他臂弯里柔柔地问他:“今天碰到不开心的事了?”
“还好。”
“因为你‘前’女朋友?”
路子宜都已经故意把“前”字咬得很重了,楚云还很没出息地恍惚回答:“不知道。”
“真丢人!”路子宜看不惯他黯然神伤的表情,一口咬在他手腕上,当然很轻。楚云当她真狠心下口,下意识地就松开手,路子宜便得了自由跳下床去,“楚香帅比你潇洒太多了!一个老早分手的女人,一份老早把你抛弃的爱情,用鲜血祭奠完还不够,扭扭捏捏地这回还要变性做不女人不成?本姑娘不是早就给你指过一条明路了吗?永远不要相信爱情!”
楚云闷声笑起来:“丫头,你到底谈过多少恋爱才总结出这么个道理来?”
“暗恋算吗?”
楚云含笑地看着她:“当然不算!”
路子宜认真地扳起指头来,右手数完了换左手,成功得看到楚云坐直身要冲过来。她连忙两手握拳朝他伸过去。
“什么意思?”楚云眯起眼睛看看她的手,再看看她。
“零次!”说完逃到浴室,把门反锁起来。路子宜一点也不觉得骄傲,当然也不自卑,她只是老实地交待了事实。
里面的水声传过来,她欢快的歌声也响亮地跑进楚云耳朵里:
“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里不要采。
记得我的情,记得我的爱,记得有我天天在等待。
我在等着你回来,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楚云慢慢地躺到墙上的靠背上面,抚着自己的额角笑着摇头:
怎么可能?这丫头竟然是个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对手?真是完全被骗过去了。可是,怎么可能呢……
虽然这么想着,楚云却觉得整颗心都雀跃了起来: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完完全全的。
楚大侠忘了,这“第一个男人”前面还有一个补充定语——除了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