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睡不着,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白天消靡困顿,渐渐的连一向大意的蒋思怡也看出来了花如锦的不对劲。
“你没事吧?”蒋思怡有些担心花如锦的状态。
“没事。”花如锦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好。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你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久了会出问题的。”蒋思怡拍了拍花如锦的手而后改握着。
“好,谢谢……”花如锦心里流淌过暖意。
好长一段时间,花如锦都被那些陌生的恐吓信息吓了不敢出校门,虽然知道世间存有正义,自己也能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还是觉得害怕,万一自己真的出了事该怎么办?也不是没有想过报警,可是又觉得似乎还没严重到那个地步,私心也不想这些事公之于众被太多人知道,关注自己的人一多,到时候只怕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夜晚睡不够,白天上课总是打瞌睡,甚至有时候会昏到分不清早上和下午,上课时意识混沌、魂游天外,有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还会上着课突然就觉得很难过,然后无声的,眼泪就一直掉。
那段时间里,花如锦觉得自己快疯了,一次又一次的月考,一次比一次落后的成绩,连她最后能紧紧握住的东西也在逝去,如果连成绩都保不住,那她存于世上还有什么用?
一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花如锦独自上了教学楼天台,站在高处俯瞰下面的广场,神情有些恍惚。
“我该怎么办?”花如锦拷问自己的灵魂,是否应该去道歉然后揽下所有的罪源,又或者自己应该消失来结束这一切?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花如锦愣了一下,又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花如锦啊花如锦,你可真是玻璃心!就这么点事儿都承受不住,你可真窝囊!”花如锦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的嘲讽。
道歉如果有用的话就没那么多事情了,想起往日自己的想法以及行为,花如锦现在只觉得自己真是够愚蠢的了。
“凭什么呢?”花如锦抬头看看高高挂起的十分刺眼的太阳,不知道是在问谁,当然,也没人可以回答。耳边响起了之前尚文悦对自己一番恨铁不成钢的话,转身下了楼梯,命运的齿轮转动,只是不知会脚踏何方。
花如锦不知道是对是错,也不知是否值得,冲动也好,恶意也好,或许,踏出这一步便是不归路……
杨雪惠空间动态含沙射影的指责,昔日好友对自己的所谓失望,渐渐流失的友情,花如锦已经学着慢慢的不去在乎了。有时花如锦也不得不叹息,脸皮厚了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听7班的同学说,杨雪惠的脾气很差,人品也不怎么样,在班上是个不怎么讨喜的存在,当从尚文悦口中听到这些的时候,花如锦内心已经毫无波澜,激不起一丁点儿浪花,她想她早该就了解了的,错就错在不该对谁都抱有希望。
尚文悦问她,一个风评都不怎么好的人都可以压着你让你抬不起头,不敢申辩是因为什么?花如锦无言,她知道,是因为怯弱,她所受的委屈都是自找的,是因为她不敢发声,因为她习惯了逆来顺受。
说来,花如锦是该感谢尚文悦的,是她让自己打破了自己所造的牢笼,逃出了困圈。可是逃出了困圈之后呢?该怎么做没有人可以教她,是踏上归途还是步入歧路?花如锦已经说不清也理不明白了。
时过づ境迁∮:我和她分手了。
离殇:噢。
时过づ境迁∮:你就没点其他反应?
离殇:我该有什么反应?
时过づ境迁∮:算了,是我想多了。
离殇:哦。
时过づ境迁∮:。。。。。
离殇:?
时过づ境迁∮:没事。
花如锦知道他什么意图,只是一直都假装不知道,也不说破。分手?呵,他们分分合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后也再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只是总有人要把火把往自己身上扔,这不,陈晋涛和杨雪惠刚一分手,花如锦又承受了一遍又一遍的谩骂。只是这一回,花如锦不再沉默了,花如锦自己都察觉到了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有些藏在黑暗里的戾气慢慢溢出。花如锦毫不客气的回怼,这大概就是隔着屏幕练胆子吧?发完消息轻笑一声,不知道是嘲讽屏幕那边的人还是嘲讽自己。
花如锦以为这一次陈晋涛和杨雪惠又会和以前一样很快就和好的,听余文茵说,竟是过了一个多月也还在僵持着,这让花如锦有些意外,却也没过多关注。
余文茵问的有些小心翼翼:“阿锦,你心里有大叔吗?”
阿锦?余文茵从来没这么叫过她,不同以往有些娇俏的叫自己小锦锦,看来是问的认真了。
“没有。”花如锦也不管陈晋涛想听的是什么答案,直接回了余文茵俩字。
“啊~噢……”余文茵鼓着腮帮子嘟着嘴没了声。
知道余文茵是充当了传话筒,只是花如锦不想说破。
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余文茵又忍不住弱弱的道:“可是,大叔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啊,我感觉他很喜欢你,我以为你对他也是有感觉的。”
花如锦想笑却生生忍住了,“喜欢?”
“对啊,我感觉是。”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误会?他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凭什么喜欢我呢,我又凭什么要对他有感觉呢?”花如锦反问。
“就凭你每次一深陷流言漩涡他就会和杨雪惠闹翻,也凭你每一次都为了他忍气吞声默默承受。”余文茵说的有理有据。
花如锦大概是知道为什么她和杨雪惠的关系越来越恶劣了,试问有哪一个女朋友吃醋过后得不到安慰,却反被自己男朋友指责过后还能心平气和不撒气?更何况听余文茵所说还是每一次都闹翻。
至于自己?花如锦这下是真的笑了,“我没有为了他忍气吞声默默承受,我只是为了我自己,我每次道歉退让只是想事情快点结束,况且,我一开始就错了,所以道歉也理所应当。”
余文茵一下拉住了花如锦的手:“你以后不要再说是自己错了好不好?你已经退让她太多了,不要再委屈自己了,看你这样我很难受。”
花如锦不禁觉得自己是否真的软弱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身边的人都觉得自己委屈的可以算得上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