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听到有监狱名叫地狱后,就非常感兴趣,想去看一看,刚好自己还从来没去过监狱呢。
火车的旅程一共两天一夜,除了刚开始的交谈外,叶子白控制自己彻底不搭理李衡,随着距离地狱越来越近,叶子白身上那种初见的冷厉狱卒气质也越发明显。
在一个黄昏倾洒草原,把一切都染成了金黄的下午,从南斯城开来的火车拉着最后的旅客到了终点站。
戴着手铐的李衡跟着叶子白到了站牌名为“地狱”的站台。
地狱站台非常小,一块牌子,一座凉阁,一条长椅,没了。
李衡的心神首先被脚底碎石凸出来的不知名黄色小花所吸引,接着抬头望去,入目一片一望无际,不是草原,是大海。
“哇!这也太大了吧,说是外海我都信!”李衡这句感叹不是因为眼睛,而是他炼金术师的魂力一探,都没探到边,说明这地海的长度超过了一万公里。
“没认真上过地理课吗?有啥好奇怪的。”
“我没上过课。”
“看出来你不学无术,就会瞎扯。”叶子白瞬间回忆起了这一路上,李衡无数次想找话题跟她聊天。
“地狱就在地海中央吗?是在岛上?还是水下?关押了多少人?最坏的人是谁?有多强大?”李衡又是一连串问题抛出。
叶子白又拿出了无视来对待,用铁索捆起李衡的双手,拉着他朝海边走。
太阳最后的余晖随着李衡朝着地狱的脚步慢慢散去,在黑暗来临前的最后光亮里,天空是深蓝色,大海也是深蓝色,视线尽头处就分不清是天空还是大海了。
李衡回头望了一下,火车发出一声长笛,滚滚蒸汽下,远去。
而再往前走一步,就是大海,略显神奇的是,脚下是无缝连接着草原的大海。
“怎么去地狱啊?在火车站等船来吗?”李衡问道。
叶子白继续无视。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只是问些问题而已。”
“是你一直没搞清楚状况,我是狱卒,你是犯人,知道吗?你真的感谢你所犯的罪不用上刑具押送,不然一路上你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会痛苦不堪。”即将达到地狱,叶子白拿出了十二分的工作态度,冷冽道。
“你不说是你不信我是犯人吗?你骗未成年呀。”李衡故意打趣道。
“我信不信不重要,资料上你犯了罪就行了!好了,不要再废话了,飞机来了!”叶子白烦透了李衡,话太多了。
原来是在火车站等飞机。
李衡看到远方的天空急速飞来一架白色的飞机,如同叶子白身上制服一样的白。李衡没注意到飞机,是因为他平常都是用眼睛看东西的,一直用魂力感应一万公里内的话,魂力会遭不住这消耗。
飞来的是一架小型蒸汽滑翔飞机,飞机主干上凹下去了三个座位,稳稳地停在了水面上。
“酷!”李衡为驾驶员完美地停落而赞叹,渐渐地有些喜欢这方世界借助于神奇矿物质的机械了。
锁链响动,是叶子白把李衡捆了起来,然后走过淹没膝盖的水面,把李衡塞进飞机最后一个座位,叶子白自己坐在了第二个。
接着,白色飞机就在驾驶员的操控下在水面滑翔,越滑越快,水花翻涌,打湿了李衡的头发,机尾的发动机喷射,飞机完美起飞。
“哈哈!”李衡哈哈笑道,他还是第一次感受这种从水面起飞的飞机,感觉真是相当不一样。
“从刚才开始你就在怪叫什么,难道连飞机也没坐过?”叶子白回头怒瞪李衡。
“是啊,我都说了我是被无良警察冤枉的穷人,这世界上没坐过飞机的人太多了。”
“你给我的感觉可丝毫不像穷人,不像是去监狱,而是去旅游了。”
“难道穷人就一定要自卑苦哈哈?像我一样笑嘻嘻的穷人就不行吗?”
叶子白摇摇头,转过了身体。
最前面的驾驶员是个中年汉子,笑道:“小哥心态不错啊,第一次见笑着去地狱的,但愿你入狱后也能有现在的心态。”
“哦,真有这么恐怖?”
“要不怎么叫地狱呢?哈哈哈哈!”驾驶员爽朗笑道。
李衡嘴角也噙着微笑,看到了不远处正与他们保持相对速度的海鸥。
就去见识一下这个世界上关押最穷凶极恶罪犯的地方吧。
***
不知是不是向西飞的缘故,载着李衡的飞机飞到了地海中央的岛屿,天色都没有完全变暗。
而出现在李衡眼前的是比飞机高度还高的钢铁之墙,李衡估摸着得有三百米高了,如此雄伟的钢铁之墙包围着一座海中孤岛,在这个世界,大概只有炼金术师才能在地海中央造出来。
飞机在岛外的水面降落,叶子白押着李衡下飞机后,飞机再度起飞远去,不知去了哪里,驾驶员临走前还给李衡竖了个大拇指以示鼓励。
李衡跟着叶子白向前走去,脚下是细软的白色沙滩,前面不远处的地面上开满了不知名黄色花朵,而从地面延伸往上,就是那一堵钢铁之墙,站在地面去仰望,真是如同天堑。
墙壁上还有诸多巨大人物浮雕,仿佛在讲述一个远古的故事,但李衡不知道故事内容。
“我们怎么进去?这钢铁之墙会开个门?”李衡快步上前几步靠近叶子白,好奇问道。
叶子白转过了身,李衡惊奇发现,她不知何时居然带了遮住整个面孔的白色面具。
这是?
李衡心里正疑问,突然感到意识一散,接着就整个人的心神都在快速不可避免地下坠。
麻醉毒气!自己可是十二星炼金术师为什么没注意到?
自己玩脱了?!
无力反抗,这是李衡失去意识前的最后想法。
叶子白戴着白色面具走近李衡,看着他浑身软软地倒在了不知名黄色小花丛中。
风一吹,那些不知名的黄色小花静静摇曳着。
……
……
“犯人李衡,贩卖乌品,证据确凿,数量巨大,罪大恶极,判处在地狱服刑十年!”
“犯人李衡,不到武人等级,8点气血之力,从今天开始是在地狱服刑的第一天,补编号7259……”
李衡恍恍惚惚的意识中听到了这些话语,接着就是感觉到有人破开了他的胸膛,在他的心脏上做了些手脚,然后又在他的脖子上纹东西。
“没想到我十二星炼金术师居然躺在案板上像鱼一样任人宰割,看来真的是玩脱了……”
李衡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