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零……”上课铃响了,又是美好的星期一,寒辉的邻居、好朋友、求实中学(是一所初中)初三学生毛侃又被他的班主任皆语文老师潘老师罚站在教师门外。
毛侃是一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做事豪爽的男生,他长得浓眉大眼,眉宇间有棱有角、性格粗犷、放荡不羁,崇尚大男子主义,目中无人,身高一米8,喜欢吹口哨,自比竹林七贤中的阮籍(因为阮籍也喜欢吹口哨,亦放荡不羁),毛侃还喜欢踢足球、打高尔夫球、崇拜李连杰、贝克汉姆,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
而潘老师却与他形成极大反差。潘老师说话、走路都很有气势,表现出很有自信的样子,服装奇异,有时还配上香水。表面上看上去温文尔雅,实际上有些粗暴且不讲人情。
求实中学原来以市命名,后来被求实集团垄断,从公立学校转变成了私立学校,求实集团的董事长蔡浚弦成了该校的校长,而她的女儿蔡凝脂刚好和毛侃一班。(凝脂一词出自唐诗人白居易的《长恨歌》“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蔡浚弦曾经请初二的学生委员会主席林正恒采访他,然后他向林正恒介绍学校,夸自己的学校怎么怎么优秀、师资怎么怎么雄厚、设备怎么怎么先进、生源怎么怎么好,却把私立学校普遍存在的弊端几乎每周都能听到的某某班同学把某某班同学打成重伤的事避而不谈,并把采访文章登在市报纸头刊上。林正恒是林树锋的弟弟。
毛侃被罚站的原因是这样,那是早上第一节语文课,他们的语文老师潘老师要检查学生们背诵《葬花吟》的情况,毛侃坐在第一排,蔡凝脂坐在他身后(毛侃班都是分开坐,没有同桌),潘老师先请蔡凝脂背诵《葬花吟》,蔡凝脂一字不差地流利背出,潘老师眼里嘴角都是笑,显然是很满意,然后又请坐在她前面的同学毛侃背,结果毛侃一起立还没背全班就哄堂大笑起来,大笑良久之后毛侃开始背诵道:“花开花谢年年有,人过了个青春不再来。黛玉煮酒寻忧愁,落叶清风蝶翩翩。”
结果潘老师刚才还在微笑的脸突然急度收缩,并瞬间转为狂怒的表情,青筋暴起,把她的一本语文书朝毛侃翻脸砸去,并大声斥责道:“你背的什么狗屁东西!双休日回去干什么去了?”潘老师向来很讨厌毛侃这种喜欢无理取闹又喜欢钻牛角尖又很叛逆的学生,喜欢蔡凝脂这种表面上很乖巧、听话、懂事的学生。
毛侃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老师,葬花吟中考又不考,叫我们背什么!”毛侃清晰地记得自己每一篇中考要求背的诗文都被的滚瓜烂熟,虽然常常错别字很多但都能按时重默好,哪怕默好几遍。
这时潘老师的脸微微收缩,但依然一脸紧张,她略放低声音继续说:“毛侃同学,你不是一向很反对应试教育吗?做作业不光光是做书面的,口头的往往比书面更重要,做作业是学生的天职,是对老师的起码尊重,我叫你们背《葬花吟》是为了积累语文的素材,你不想背现在马上给我滚出教室去,以后课都不用上了。”
毛侃道:“老师,你怎么能让我们背这种消极悲观的诗句,正是黛玉这种悲观的感情基调造就了红楼梦结局时的宝黛悲剧。对爱情要乐观,怎么能悲观呢?你应该让我们多背背积极、乐观的诗句。”
潘老师问道:“那你说,怎么样的诗句才叫积极乐观的诗句呢?”毛侃答道:“比如说朦胧派的诗,总是希望人们走出阴影,开始乐观、积极向上的生活,老师,我会背顾城的名篇。要是背错一个字我立刻出去。”
潘老师想到毛侃虽然以前背诵、默写都能及时搞定,但出错很多,不可能一字不错,于是缓了缓语气道:“那你背吧。”
毛侃说:“那我背了,一个字不错我不用罚站吧?”潘老师道:“少废话,快点背。”但结果大出人意料,只见毛侃背道:“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老师,我背完了。”
原来,毛侃背的是顾城的《一代人》,那首诗只有这么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背错对毛侃来说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潘老师瞬间感觉受到戏弄,又生怕出丑,雷霆大怒道:“滚!”
一个字的命令最可怕,但毛侃居然还有胆量反驳道:“老师,你不是说好我一个字不错可以不用罚站吗?“
潘老师脸发颤,厉声道:“我叫你背,我有答应你不用罚站吗?”毛侃道:“老师,你这样做人没有信誉,不好的。”然后假装被潘老师掉在地底下的语文书滑倒,发出“哎呀”一声,然后果断摔门悻悻而去,潘老师气呼呼地在门外吼道:“下课后继续背给我,背不出来你升旗仪式不用去了。”然后心疼地拿餐巾纸擦她的语文书。
可毛侃根本没心思背诵,他厌烦《葬花吟》中絮絮叨叨的诗句,在他看来这些诗句就像潘老师的裹脚布(潘老师一般喜欢穿短裙,露出整两条大腿,如果是冬天或天气冷时就用很长的丝袜裹起来,从脚裹到膝盖以上),又臭又长,他欣赏外面的风景,厌倦无聊的学习。他认为在外面透透气比压抑在令人窒息的教室环境中强百倍,这时他走到另一个班级的走廊外面,这是初三的创新班,他在外面偷偷地看着,此时在创新班上的也是语文课,上课的是求实中学语文组的组长范睿达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