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芜一声声恳切地呼唤中,昏睡的少女在睡梦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自己,仿佛有一个来自天穹空灵的声响,还有眼前似乎有一个透明看不清实质的身影在向她伸手,她迷迷糊糊的听不真切,看不明白,耳边传来的声响将她从梦境中拉了回来。
少女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只觉一个身着红火身影的男人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她用力眨眨眼,待看清后,才发现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身披银色铠甲的男子。
男子面色红润白皙,轮廓似刀削一般分明,cu黑浓密的剑眉下睫毛卷翘,一双黑曜般的眼眸、深邃有神,还有那薄薄的嘴唇......这样一副好皮囊虽不苟言笑,却让人看一眼心生难忘,真是浩浩中不失文雅秀气。
想必沉睡万年间都不曾见过如此好看的人,所以少女看得有些痴迷了,直到青芜的一声“愿儿!”才方叫少女如梦初醒。
少女偏过头,才察觉了自己被一个貌美妇人拥抱在怀里,“你是在叫我吗?”少女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
青芜眼角还含着泪水,声音有点颤抖,“嗯,是、是的,愿,愿儿,我是你,母妃啊!”青芜说话声都断断续续的。
“愿儿?”少女不解,“愿儿是在叫我吗?”
“是的,愿儿就是你的名字,愿儿,你,你终于苏醒了……”青芜眼角的泪滑过面颊,嘴角不住抽搐着。
一旁其余几人看着这幅亲人重逢的画面,元珍只是一旁静静看着,而莫谷倒像感同身受般,作势也要被感动得痛哭流涕,天帝倒也还是看不出情绪,见莫谷那样,赶紧打断莫谷那将要流淌下来的眼泪,“好了,既然愿儿苏醒过来了便是件幸事,爱妃莫要哭泣了,愿儿刚苏醒过来,还得要万般注意调养,莫谷神君,你也别太激动。”
“是是是,天君说的对,小神只是太激动了,见不得这感人煽情的画面。”莫谷听完天帝的话,赶忙用衣袖拂了拂眼角的泪花。
少女听见天帝的声音,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那张饱受岁月蹉跎却依然英俊的脸上毫无波澜,虽看着平和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还有男人说话的语气平缓却让人觉得透着几分薄凉之意。
少女看了看天帝,不觉心生有些畏惧,不自觉向青芜的怀里靠了靠,莫谷见状,连忙含笑说道:“公主殿下不必紧张,这位是你父帝,天帝陛下!抱着你的是你母妃天妃青芜娘娘,小神莫谷,哦对了!在小神旁边这位乃是元珍神君。”
莫谷一一介绍着,少女随着莫谷的话语一一打量着身前的几人,却依然不太敢直视天帝,但似乎是青芜的怀抱格外温暖,少女直直看着青芜,“母,母妃?”少女轻唤了一声。
青芜听完先是有些诧异,随后露出欣慰的笑容,“哎!母妃在呢!母妃在呢!”一把揽过少女的肩头,轻轻拍打着少女的后背。
少女下巴枕在青芜的肩上,任由青芜在她后背上拍打抚摸,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心安之感。
元珍的目光一直落在少女身上,虽觉得少女生得好看,让人目不转睛不舍移开思绪,但是身为即将继任战神之位的元珍神君心志绝不是一般的坚定,他一边看着少女,一边思索着少女的身份来历。
“好了,爱妃,愿儿刚刚苏醒过来,应当多加休养,你先带她回清芜殿好生照料着,让她先适应适应这天界的环境,有什么话等日后再说吧!”天帝依旧淡然道。
“是呀是呀,娘娘,天池这里风大,您与公主可别在这儿着凉了,您看公主身着如此单薄,应尽快去换身暖和的衣裳。”莫谷也在一旁说道。
青芜应声点了点头,“是本宫疏忽了,来,愿儿,跟母妃回宫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来快起来。”青芜起身顺势也把少女搀扶了起来。
少女起身站在青芜身后,“天君,青芜便带着愿儿先回去了。”青芜向天帝福了福身。
“嗯,去吧。本君同莫谷神君和元珍神君还有些要事要商讨,过些时日再去清芜殿看望爱妃。”
“是。”青芜转身将少女身上的大氅拢了拢,便环着少女的肩膀带着少女离开了。
待青芜和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天池入口处后,元珍神君才开口问道:“敢问莫谷神君,为何称这少女为公主殿下?”
“此女是天君和天妃娘娘所出,所以自然称她为公主殿下。”莫谷笑笑。
“为何小神从未听过天妃娘娘还诞下过一位公主?”元珍有些奇怪。
“那是因为在万年前,魔君应龙举魔界众魔攻打天界,天妃娘娘在那场大战中被应龙打伤,导致胎气大动,公主也差点夭折在天妃腹中,幸得濂道神祖现身相救,公主殿下才得以保存了下来,但因在胎中受伤,公主即便保住性命但伤其根本神魂也仅存一丝,当年濂道神祖说天妃腹中之孩乃天命所赐,命系天下苍生之脉,若此孩夭逝,在往后不久天下必将变成荒芜,所以濂道神祖用仙莲台存留住公主殿下那一丝微弱的神魂,将公主放入天池雪莲之中,以天池中至纯至净的池水和雪莲自身上盛的灵力将养公主,直至今日......”
“原来如此。”元珍点头道。
“莫谷,今日之事你怎么看?”天帝突然转开话题。
“天君,依照小神所见,濂道神祖所言非虚。”
“当年本君借得圣灵珠几乎耗尽全身神力才将应龙封印在无间炼狱,濂道神祖说过,即便用圣灵珠封印住应龙,但也封印不了魔神共工之力,需得一个不在三界内却生在天地中的人来彻底消灭共工之力。”
元珍听了半天,总算也听得一点苗头,“难道说公主殿下便是那不在三界却生在天地中的人?”
“尚未可知,但照种种迹象来看,应该是我们所猜测的那样。”莫谷道。
“可公主殿下乃天君与天妃娘娘所出,是神界之人,生在三界中,怎么会是?”元珍疑惑道。
“这,小神便不知晓了,或许是天命所归吧!”莫谷道。
元珍见在莫谷那里寻不到答案,目光便看向天帝,天帝依旧面不改色,“天机不可泄露,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颢天。”
“是,小神明白了。”元珍低头拱手道。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对外说是公主苏醒的喜兆便是,让他们不必惊慌。”
“是,小神明白。”莫谷和元珍应道。
“回去吧!”天帝说完,便领着莫谷和元珍离开了天池。
清芜殿内。
惟愿同青芜回到内殿,四处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事物,看着内殿内摆放的各种奇花异草,瓶瓶罐罐,一开始倒是觉得新鲜看得很起劲,看久了之后,只觉得无趣,但目光却被一道屏风吸引了过去。
那屏风上是一个男子侧背的画像,画中男子身着一袭金丝银暗花纹白衣,右手持一把长剑,侧脸向右,棱角分明的脸阔,幽暗深邃的细长的眸子透露出一丝狂傲不羁,浓密的眉毛如剑锋一般向上扬起,削薄的唇向上微挑,一头乌黑发丝被一个金冠高高束起......
“竟会有如此好看的人!”惟愿不惊发出感叹,这声感叹刚好被刚踏入内殿的青芜听见。
“是啊!我也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青芜盯着屏风感叹道,“可惜,他却已经不是他了......”
“这人长得好像......”惟愿仔细看了看这男子,犹豫着。“他好像是...刚那位说是她父帝之人?”惟愿转头看向青芜,青芜好似没听见一般,盯着那屏风出神,右手轻轻抚上那屏风上男子的侧脸,眼中好似有泪光波动......
“咦,这些是什么东西?”惟愿看向屏风右上侧的两行字道。
“静默如初,惟愿安好。”青芜轻轻说了一句。
“惟愿?是我的名字惟愿吗?”少女眨巴着眼睛看着青芜。
“没错。”青芜回过神静静看着惟愿,惟愿被青芜看得有些不大自在,“母,母妃?”惟愿笑笑。
“你很像他!”青芜冒出一句。
“父,父帝吗?”惟愿笑道。
“没错......”青芜不再和惟愿说关于屏风的事,转过身朝身后的仙娥走去,“愿儿,来,母妃为你挑选了几件新衣裳,你过来看看可否有喜欢的。”青芜朝惟愿招了招手。
惟愿见青芜在唤自己过去,似纠结地慢吞吞地走过去,青芜见惟愿那般害羞的模样,“愿儿别怕,这里是母妃的宫殿,不会有人会来打扰的,愿儿乃母妃所生,难道母妃会害你吗?你我可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人了......”青芜安慰地笑道。
似乎是青芜那句“你我可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人......”对惟愿起了安抚的作用,惟愿很是喜欢“亲密”这个词,然后像是松了一口气,走到青芜身边,巴巴看着青芜。
“快瞧瞧可否有喜欢的,没有的话,母妃再让她们挑一些送来。”青芜笑着拉过惟愿的手,惟愿顺着她,走到那些仙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