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常遇风手里紧紧握着银子笑醒了过来,小肉球在他枕边瞪大眼睛道,:“你总算醒了,这一晚上打嗝打呼噜带放屁,把你给忙的,不是让你打嗝声音吓醒,就是让你打呼噜声音吵醒,好不容易眯了会儿睏,又让你个屁给燻醒。”
“山里人就这样,豪爽痛快,”常遇风用手抹了把脸,笑嘻嘻地道,:“昨夜做了个好梦,恭喜妳,妳是主角。”
“那肯定得有我,”小肉球没好气的道,:“嘴里梦话漫山跑,一下叫着要我吐银子,一下嚷着要我吐金子,整晚一会儿笑,一会儿乐的。”
“嘿嘿!山里人没见过什么银子,我算捡了个宝,做梦乐个两回也应该。”
“宝你捡了,银子有了,美梦也做了,是不是该履行承诺陪我上北京城啦!”
“男子汉大丈夫,去肯定得去,就一件事?”
“说!”
“不知道怎么去!”
“买舟下杭州,登岸后换马上北京,就这么简单。”
“老村长说山下人专欺负山里人,我?我怕斗不过他们。”
“不怕,有我。”
“怕的就是妳,在山里头没事,这一下山,城里人就算不把妳当妖怪,碰上那些嘴巴馋的,怕是沾奌酱油就油炸了妳。”
“是吗?那我变个装,”小肉球“呼”一声,头顶冒出一股青烟,烟一消散,常遇风象是见了鬼似地就地蹦起三尺叫道,:“妳?妳变成什么了?怎么看来似坨牛粪?”
“就是牛粪,城里人不炸牛粪吃吧?”
“山里人也不炸,快些再变。”
“那不如我变你娘吧!”
“不行,不行,好不容易能摆脱我老娘,我可不带她上北京。”
“不变你娘,那么?”小牛粪头顶青烟又一冒,只闻呼”地一声,:“那我变成你娘子吧!”
青烟一散,常遇风登时两眼发直,眼前亭亭玉玉站着一位貎美如花的姑娘家,她掩袖浅笑道:“古时候潘金莲便是如此模样,好看嚒?”
“好看,好漂亮的牛粪。”
“还牛粪?”潘银莲粉眉轻掦,鼻子朝腋下闻了闻,:“是牛粪味没走干净?”
“不不,没味没味。”
“嘻嘻,没味?”潘银莲前走两步,莲步轻移又退了两步,步履轻盈,一步一莲花,:“古时潘金莲就靠有味,这才名留千古,你真的没瞧出来?”
常遇风一生没出过几回大山,几时见识过仙女风釆,他迷糊中学起潘银莲步伐,也前二后二的蹦跳了两下狗熊歩,口中喃喃道,:“走两步路都能这么迷人,妳要是跳两下,世上男人会昏倒一半吧!”
潘银莲浅浅一笑回道,:“你若是再跳两下,天下女人也会昏倒一半,吓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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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谈笑间巳是日上三竿,潘银莲探头朝门外一望,:“这时辰过得贼拉快,咱们该动身啦!”
”行,我这就去拉牛。”
“拉牛干嘛!”
“骑青牛过关,当年老子便是骑着青牛出的玉门关,这出远门都得骑牛。”
“那是不是还要犁田三亩啊!”
“不骑牛怎么下山?”
“你闭上眼睛,我带你下山。”
“闭眼睛干嘛?莫不成妳还带着我飞下山?”
“正是。”潘银莲小手一挥,常遇风眼睛就让一条黑布蒙住,他还未能反应过来,身子已踏空而起,只听两耳风声呼呼,穿林过云,犹如一只大鸟,由潘银莲牵着自山顶急冲山脚。
不一会儿常遇风双脚落地,只听四周人声吵杂,他拨开遮眼黑布一望,自己已是身在县府茶馆门口,他再回首一望身后大山,烟雾缭绕的十万大山已是远在蒙蒙中。
常遇风一把抓住潘银莲,:“还?真飞下山啦,这么快?妳这般能飞,懂得御风而行,咱还买什么舟骑什么马?直接“咻”他老爷子的直放北京城不好嚒?”
“那怎么行,孙悟空一翻十万八千里,他老人家不也一步一脚印去的西天?不开花哪有果,这中间过程必须要走。”
“能飞还走路?这幺儍瓜还想当我娘子?我能休了妳吧?”
“休了我进茶馆谁帮你结帐?”
“还真进?妳大概不知道茶钱行情吧!往里头一坐至少得来杯香茶,老村长说过,一杯茶能敲你五文钱,五文钱能买两烧饼,这茶咱山里人可喝不得。”
“是喝不得还是喝不起?”
“是喝不下嘴,乖乖,小呡一口都去了一文钱,这茶水谁有胆往肚里吞?”
“昨儿个不给你银子了吗?”
“那银子我得留着娶媳妇。”
“我不已经是你媳妇了?”
“也是,昨儿个妳是这么应承了。”
“那不得了,如花似玉都贴给你了,你还省什么银子。”
“也对,就妳有些儍呼呼的不对劲,除此之外也没啥好挑剔,行,媳妇都有了,银子留着也没用,走,进里喝杯茶,当回大爷。”
常遇风一昂头,领着潘银莲进了茶馆,刚没走两步,茶博士“咻”一声滑了过来,将手中大茶壶耍了个花枪,单脚独立斜着身子探头对常遇风小声道,:“对不住,小哥,山货得后头厨房收,入错门啦!”
常遇风羞得面红耳赤,刚想开口,茶博士摆手阻住他,将手中茶壶又耍了个花样,:“小哥,咱都是下人,这前厅茅房也不外借,别难为我,快快弹回大街外吧!”
“我们来喝茶的。”潘银莲这才抬头浅笑一声,却又起袖掩住了嘴。
茶博士抬眼一瞧,手中大茶壶“嚝当”一声鉄落地上,他急急手忙脚乱口齿不清地道,:“得罪,得罪您了,大山蒙眼没瞧见贵客,您快里面请。“
一阵飘香掩盖了茶香,漫步轻盁引来了目光,潘银莲玉步一移,满室生香,在埸茶客一时间全成了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