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希望,”死老头无神的眼睛里似乎轻轻闪了一闪,:“就是这位叫做常遇风的人帮的忙。”
“喔,是吗?”八猫洞主专心舔着手心里的牛***也不抬地又道,:“他是怎么帮的忙?”
“赏了我两大巴。”
“喔?”八猫洞主微微一笑,又继续舔起手心牛奶,:“这我也可以做到。”
“那不一样,”死老头嘘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徐徐道,:“那小子巴掌厚实,下手不留情面,一巴掌把我打蒙,下一巴掌把我打醒。”
“喔?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知道痛了,一心希望别再打了。”
“喔!然后呢?”
“然后我一心二用,一方面希望他别再下手,一方面希望他重重再来一次。”
“喔!还有然后吗?”
“有,然后我贪婪之心三起,挥挥衣袖,带着一片红肿脸颊,告别天堂,“咻”一声来到了人间地狱,来到人间,便可完成希望。”
“好得很,”八猫洞主巧舌一伸,舔去手心余奶,拍拍手掌笑道,:“您老人家肯降抵人间,大事可成。”
“丫头,我不是来帮女猫国的,即然燃起了希望之火,我的心境便起了波澜。”
“正合心意,嘻嘻,爹爹,女儿也不想帮女猫国。”
“妳…妳也不想?”
“不想,这人间挺好,”八猫洞主抬起玉臂,翻了翻手掌笑道,:“人间牛奶放在手心舔,好喝极了,女儿不想再回女猫国。”
“那怎么行!妳不回去,女猫国便会消失。”
“女儿已关心。”
“妳关心了什么?”
“关上了我的心,”八猫洞主眯着双眼抬头笑道,:“即然心已关上,女儿便什么都不关心,我行我素,天地任意。”
死老头突然觉得背脊发凉,一股冷意波浪般卷起,扑灭了心中刚刚燃起的火焰,他眼皮慢慢闭上,如老僧入定般的静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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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徐徐吹起,枫叶四飘,有些飘上宫中屋檐,有些随风继续飘扬,也有些落水无声,静静滑上湖面,突听“啊呀”一声,一名站岗的卫士,伴随着舞动树叶,猛然被只大脚“呼”地一声踢飞入湖。
日月童子歪个脖子朝常遇风道,:“这一脚不怎么样,弧度效果极差,踢的力道明显不足,即不好看也不美观。”
“老子上回踢石头踢怕了,这回只用了三分力。”
“三分力呀!”日月童子看看湖面蘯开的水波,:“三分力只能踢出这种样子,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
“老子让你个小呜呼悲哀才叫悲哀,今日老子是虎落平阳被犬悲,老子何辜呀!”
“谁是老虎来的?”一条白影御风而行,自远处楼台飘然而落,日月童子眼睛一亮道,:“好俊的姑娘。”
常遇风一把抹去嘴角口水,虎目一瞪接道,:“好重的猫骚味道。”
“呵呵呵,”白杉姑娘掩嘴一笑,:“本家倒底是俊是骚?”
“是俊是骚以后再说,”常遇风跨前一步指着八猫洞主鼻头,:“在下只想知道姑娘鼻下黑呼呼的那粒玩意是什么东西?”
“唉呀!”八猫洞主一声轻呼,抬手掩鼻羞道,:“来得匆忙,猫须没收拾干净,你怎能专盯着人家那处看?”
“因为…”常遇风面露迷茫而道,:“小时候我住在山里,有只花猫伴随,那花猫猫须与姑娘猫须相似,往事难忘,并未随风而去。”
“是吗?”八猫洞主也面露迷茫而道,:“小时候我住在洞里,有条小龙伴随,那小龙龙尾与阁下龙尾相似,往事如烟,也…也未随风飘散。”
“这么说,相逢是水落石出,姑娘便是…?”
“应该说,偶遇是石破天惊,阁下莫非是…?”
“是谁,是什么都不重要。”齐召南突然自远方走了过来,他看似走得啷呛,脚下一滑,却已到了两人跟前。
八猫姑娘美眉微皱开口道,:“老先生命挺大,没死啊?”
“是姑娘手下留情,老夫明白。”
“哼!明白就好。”
“那是,老夫是个明白人。”
“明白人来搅浑水?”
“不搅不行,不搅要出事。”
“哼!搅了也一样出事。”
“此事非彼事,有些事情就算出了事,老夫也自有良策应对。”
八猫洞主轻蔑一笑,:“你是指常大哥踢我的卫士入湖一事?”
“姑娘说笑了,”齐召南也轻蔑一笑,:“常遇风惹事是要引姑娘出来,老夫来是要姑娘别胡乱认大哥,两件事天渊地别,岂可混而一谈。”
“姑娘我认常哥哥是天经地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朋友长大后相认,如何会是胡乱相认?”
“姑娘,美梦人人有,梦境中发生之事硬要较真,那…就会出事。”
“你的皇上不正在出事?他对一位叫做小莲的姑娘已作了很久的梦了。”
齐召南朝天一躬手,:“皇上的梦是天子之梦,天下至尊的美梦,岂可与一般人比较。”
八猫洞主娇笑一声,:“老先生字字珠玑,话里有话,有意思。”
“这片羽毛也有意思,”齐召南自怀中掏出一片羽毛,随手朝湖面一扔,羽毛静静滑向湖心,定在半空,齐召南背负双手望着羽毛开口道,:“老夫话有意思,武功有意思,人也有意思。”
“呵呵,”八猫洞主掩口轻笑,:“姑娘我是不是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姑娘聪明,”齐召南顿了一下方道,:“大和尚骑的大鸟,老夫一锅汤炖了,剩下些羽毛,姑娘可要收回去?”
八猫洞主眉目之间浮起一道杀气,但很快又飘散而去,她慢吞吞地问,:“味道好吗?”
“不好,象是又才又干的老鸭子,只是老夫还是吃了个干净。”
八猫洞主杀气又现,好一会儿才渐渐散去,语气冰冷的道,:“老先生不但有意思,能耐也不小,看来你知道大和尚是姑娘我的派去监察老鸭子的。”
“知道,”齐召南平静地答道,:“虽然费了些功夫,但老夫总算明白为什么姑娘可以事事洞察先机,姑娘,老夫从前一直以为姑娘有通天本领,现在明白啦!”
“你明白什么?”
“明白姑娘不是神,就算姑娘是神,老夫也有良策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