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你再也见不到你爱的那个丝丝了。
你要问她去哪儿了?
呵,死了。”
刘堃心脏的速度跳得格外地块,他看都不敢看眼前的乔丝,一只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心脏,另一手在眼睛上揉捏着,垂着脑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等了好一会,没等到乔丝再说话。
他猛地抬头一看,眼前什么都没有了。
空空如也的房间,一如他空空如也的心房。
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起来,一口气闷在胸口,喉咙火辣辣地疼痛,他咽了咽口水,哽咽地喊了一声:“丝丝......“
回应他的是一室的安静。
他再次开口的声音,明显地颤抖着:“丝丝,丝丝,丝丝,你还在吗?”
他连喊了好几声,一如既往的死寂。
这几声,刘堃几乎使出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寂静的医院里显得特别的凄厉。
乔丝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画面就像是一个孱弱的人站在悬崖边,她在身后唤他,一转身他就跌入了悬崖。
杀了他,用他对她的爱。
哈哈哈哈,当她想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的爱?他的爱?他的爱!好廉价!
不过这很公平不是吗?他曾经杀了她,用她对他的爱。
刘堃的声音引来了值班的护士,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传进了病房,一个瘦小的身影闪进了房间。
“刘先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穿着粉色指腹的小护士看着还一手捂着心脏的刘堃,床上的这名男子难色一如既往的苍白。
“丝丝?”
他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看见来的人急切地支起身体,一把抓住了小护士的衣服,嘴里喃喃道:“丝丝,别走,别走,别离开我......”
小护士一脸尴尬,扯开了刘堃的手:“刘先生,你做噩梦了吗?”
刘堃伸长了脖子,定睛望了一眼眼前瘦削的身影,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眉头紧蹙,看起来十分的痛苦,唇色近乎惨白,没有半点血色。
室内很安静,他的呼吸很急促,每一下都犹如千斤般沉重,给人一种呼吸很艰难的感觉。
小护士眉心皱了皱,伸出手,轻轻地探了探刘堃的额头,然后猛地缩了回来。
烧得好厉害,如同滚烫的水。
“刘先生,刘先生?”小护士嘴里喊他的声音大了许多,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体温计放进刘堃的嘴里。
男子瘫软在病床上,处于一副昏迷的状态,嘴里喃喃不清,隐约听见他不停地重复着“不要走”三个字。
乔丝没走,就靠在房间的门上,仗着谁也看不见她透明的身体。
她就像一个罪犯,回到犯案现场,一遍又一遍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身体如果受伤,总有一天伤口会愈合,但心一旦受伤,这触摸不到的地方,总会有阴暗入侵的;比起受伤的心来说,灵魂一旦受伤,可能就是致命的了。
她就像一个刽子手,手起刀落,摘心取魂。
她很满意,满意得甚至有点张狂,仿佛这样做,自己内心极大的阴暗的创面暴露在了日光下,很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