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是什么呢？她只要看到别人对她有喜爱的表现，她就会变成那些个人的奴隶。而背后真正的奴隶主是阿黑。”
“主神给她的复生之约，一切都从无到有，从灵到精神到肉身。”
......
人活在世上，什么都是暂时的。没有永远的成功，也没有永远的失败；没有永远的爱，也没有永远的恨；但有永远的生命和永远的死亡。
今天，这个人可能是你的朋友，转眼间又可能变成仇人。
乔丝看了看杨朵，眼神闪过一丝悲凉，转瞬间又变为淡漠。
“你看了前段时间的新闻吗？一个司机仇视社会，自己想死又不甘心一个人去死，就拉着一车的人开到了河里。乘客中有很多的高考生......”
杨朵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乔丝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件事儿。
她记得自己刚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发出一声嚎叫:“我草！要是我是这些高中生里面的一个，早知道在高考那天就是死期，我上他妈个鬼的学！！”
“记得，丝丝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是的，高考那天就是死期的话，你说人活着算什么？我们又怎么知道哪天就是死期呢！”
“......”
乔丝苦笑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眉心抽动了一下:“所以，朵，你为什么活着？为了那些男人，为了他们跟你说一句，非你不可？或者连这种程度都达不到，仅仅只是喜欢的感觉？”
“为了一瞬间的心动，献上人生？为了一时的畅快，甘愿成为俘虏？”
这些话很显然戳到了杨朵的痛处，她的眼神中蔓延出巨大的痛苦，面部变得扭曲，她的右手攥成拳头手背的青筋暴起。
突然抬头，眼底飙出一股戾气，眉头挤在一起，整个人发出冰冷的气息。
默然半晌。
整个空气变得凝固。
一团黑雾在她的头脑中集结，把她的思想堵在某处，往日让曾经感觉到幸福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全部变成了利刃。
身形纤瘦的她额头上的发丝被汗水浸湿，黏在皮肤上，面容此刻却是异常的苍白，胸膛起伏得厉害。
“乔丝，你凭什么跟我说这些，关你什么事！？”
苍白纤细的手指松开一巴掌挥在自己脸上，“啪”的一声，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还不幸福，那一定不是终点。我只不过，站在赛道的旁边，给你加油，是真的加油。”
乔丝的脸温润如水，认真地说道。
是，她看到杨朵这样确实感到解气，心中残存的某些东西，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了。
但，看到人的不幸，她并没有感到有多痛快。
或者说，这种痛快并不畅快和持久。
一个人求而不得自然是痛苦，但比这个更痛苦的是。明明是你的，而你却只能拒之千里。
如果这个拒之于千里的，是你的本心呢，是你的本真呢？
是不是有种鱼游浅滩，死不了也活不下去的感觉呢？
死亡很痛苦，永远的死亡更痛苦。
活着的时候，生不如死也很痛苦。
“不要你管！”
杨朵突然拔下车钥匙，几乎是用一种决绝的姿态打开车门，摔上车门，飞奔离去。
“呵呵！”
乔丝就在车里脱下了1613回到了主神空间。
没熟的果子，碰它干嘛，等几天吧。
S轮任务的第三个攻略对象是谁，乔丝很好奇。
问了几次这个问题，1613都没搭话，偏偏这次1613回了话:“谁？你自己！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Excuse me？我没听错吧，我自己！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乔丝摇晃着脑袋连说了三个不可能。
“呵，如果是我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家庭成员！而且，我怎么见我自己呢？”
1613意味深长地说道:“在过去没有，并不表示在未来没有；你能遇见过去的别人，为什么不能遇见过去的自己？”
这换做是别人，可能已经兴奋到爆炸了。但很奇怪，乔丝就咧嘴笑了一下，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宿主大人，难道你对未来的自己一点都不好奇？”
“也许，并不是不好奇，而是无所谓了。”
“这么沧桑？”
“嗯，就这么沧桑。”
乔丝抬起好看的眼眸，深深的眸子里像是起了大雾，侧身靠在窗台上，身形不算瘦削但修长得紧。
她抬手从桌上烟盒里抽出一根细长的烟，夹在修长的手指间晃了晃，低头用唇含起。
“如果你是我，你也会无所谓的。”
1613摇摇头:“不见得。我不知道你现在是怎样的心境，我也不想去读。”
“但是，我想说的是，人的感受和心境，并没有直接的逻辑关系。”
“我也不想劝说你，因为打鸡血是无用的。正能量虽然很好，但并不是人活下去的理由。”
说罢1613隐去了，大概待在了系统后台的某个角落。
“如果，还不幸福，那就还没到终点。”
不知为何，乔丝的脑海响起了这样一个声音。
这句她听了无数次的话，此刻听起来如此扎心。
“我本该随着游戏烟消云散的，现在活着的每一秒难道不都是赚的吗？”
乔丝想到自己之前做NPC的狼狈样子，突然笑了。
很释放。
如果去到过去，一定要告诉那个丫头:“如果，还不幸福，那一定不是终点。”
“你不是一个人，我带着主神的生命，从未来来找你。”
一个人如果很幸福，一定会笑得很好看。
从今天起，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赚的。
都是礼物。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这个任务当中，攻略对像会是自己了。”乔丝的眼睛里出现了光，熠熠生辉的样子，真是明媚极了。
大概一个人眼睛好看，莫过于眼睛里面有星星了吧。
开心的样子，哭泣的样子，绝望的样子，尴尬的样子，傻傻的样子，精明的样子，抱怨的样子，赞美的样子，爱上一个人的样子，厌恶一个人的样子，幸福的样子，痛苦的样子，腹黑的样子，温暖的样子......
无论是怎样的样子，你都需要跟自己和好。
爱自己，拥抱自己，陪着自己，就好像什么也不需要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