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钦赐的麒麟服，腰间系着金腰带，秦凌大摇大摆的进了御书房，恰好碰到了正要出宫的牟斌。
“牟大人？”
秦凌见牟斌心情不错，便向前打了个招呼。
“秦千户快些吧，别上圣上等急了，若是圣上恼怒，降罪下来，你我可不好受啊。”
秦凌点了点头，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御书房。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伴伴，赐锦墩。”
“萧伴伴？”秦凌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四朝老太监
“谢陛下”
“听说前几日有人告发你亲自去私贩私盐？此事可为真？”
“这都是无稽之谈，若是不信，陛下可问萧总管。”
萧敬只是瞄了秦凌一眼，便朝着秦凌点了点头。
“行了，萧伴伴，你退下吧，真与秦千户有几句话要说。”
弘治帝朝着萧敬摆了摆手，那萧敬便识相的退了出去。
“朕问你可要说实话，你贩卖的私盐卖到哪去了？”
“微臣……臣将盐引换成私盐后便存在自家库房。”
“这案子为何会草草了之？”
“这……这微臣便不知了。”
“不知？我看你是不敢说吧。”那弘治帝眉头一簇若有所思地说道；“朕待你们可不薄啊。”
“微臣该死，请皇上降罪”
伴君如伴虎，离皇帝越近，被除掉的危险就越大，秦凌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在这不过几尺的距离内极力装傻。
“行了，过几日有人会将天津卫秦家库房内的私盐运走，算是填补盐课司的账了。”
“你捉拿明月图凶手有功，朕就将你升为锦衣卫佥事，赏锦帛数匹。”
“谢陛下，微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家中有一未婚妻子，臣身居五品官员，却连个封号都没有。”
“我以为你秦凌不屑于朕的几匹布呢，原来真正的请求在这呢。”
“刘伴伴，记好了，册封秦氏为三品诰命夫人。”
“满意了？”
弘治皇帝眼眉一抬，看了跪在地上的秦凌。
“谢皇上。”
“满意了能不能把腰间漏出半面的画给朕瞧瞧。”
秦凌立刻解开腰带，将绑在上面的明月图拽了下来。
“无论你们怎么斗，只要朕是天子，你们就逃不过朕的眼睛。”
“秦凌，你退下吧，朕倦了。”
弘治帝只是张开了嘴角又合上了，最后几个字迟迟没落下音来。
“刘伴伴，这秦凌有几分意思，有几分忠心，这留给太子，朕也算放心了。”
京师，秦府
秦凌没告诉黎陆瑜册封她为诰命夫人的事情，只是草草找了个理由便回到屋内睡下了。
第二日，下了早朝
京师皇宫御书房内
王振正跪在弘治帝脚，两手俯地，将头抵在光亮的地板上，“陛下，此事与臣无关啊，臣不知情啊。”
“还望陛下明查”
朱祐裎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蹙着眉头问道“你不清楚？那郭楚文可是东厂之人？”
听说弘治帝召见自己之前，王振匆匆见了眼萧敬，虽说这位老祖宗已经为了天家做了五十年老太监，一心想着皇上，可不管怎么说，他与王振都是宦官，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是宦官中的顶梁柱。
上了岁数后，萧敬很少过问东厂的事情，反正无论陛下如何恼怒，都不会将东厂除去，自己索性就打算颐养天年，可眼下出了这档子事，就不由得萧敬管上一管了。
请示过萧敬后，王振的一言一行都遵循着萧敬的意思，对于郭楚文之事没有一点辩解，直接供认，毕竟此事想瞒也瞒不住，直接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坦白的说出来，说不定能争取一线生机，加上萧敬运作一番，说不定就过去了。
弘治帝虽然性子随和，但也是天潢贵胄，高高在上的天子，整个大明的决策者，一旦发起火来，没人能承受住圣怒。
弘治帝正看着他，希望王振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王振一咬牙，头磕在地上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陛下，奴婢有罪，事发后盘问地下的奴婢才知道原来这都是我义子在背后运作的。奴婢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王振也是怕了，把罪责推到一个死人身上也没什么负担，毕竟郭楚文已经死了。
“义子？你王振的眼光不错啊，王督主收了个天生反骨的贼子做义子。”
从弘治帝身上发出的威严让整个御书房都变得阴冷了起来。话间的语气更是充满浓浓的杀意。
王岳将头死死的磕在地上，“奴婢万死，请皇上降罪。”
“若不是看在你对我有用，就将你拖出去杖毙了。”
王振听到自己还有活路，不顾额头上正在滴落的血滴，连忙点头。
“先皇陵墓中缺一个扫墓的，王振，你准备准备吧。”
“谢皇上不杀之恩。”
王振咬着牙，靠着两边的太监搀扶，走出了御书房。
“秦凌，牟斌，这仇，我记住了。”
秦府
已经起来的秦凌正看着院中的池塘发呆，而秦甲早早就出了家门，去附近的农户家中找些有把子力气的汉子，好将秦凌买下的山头好好修葺一番。
“少爷，吃饭了！”
隔着老远，就听到了晴雯的声音，落在秦凌耳边。秦凌才缓过神来。
简单的四样小菜，配着一碗宽面，秦凌吃的很香，不为别的，就因为自己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又重了几分。
西山
秦凌被扬起的灰尘迷住了眼睛，看不清面前的景色，可地里正在干活的佃户正在忙碌的播种种子，秦凌默默期盼他们今年能有个好收成，因为今年冬季，就是小冰河时期的第一年。
“知道哪有弗朗基人吗？”
秦凌拍了拍秦甲的肩膀，示意其擦干自己嘴角的口水。
“知道，据说这群弗朗基人正在卖一些奇奇怪怪的农作物，说是什么，什么豆，什么米。”
“记得明日买一些回来，本少爷要见识见识。”
说是见识见识，还不如说是自己要开始试着播种这些能在冬日里救一部分人的粮食。
自己不是神，只能选择这种方式拯救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