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贵神速！”
尽管知兵者皆知《孙子，九地》之中这四个字的含义，但对于已经鏖战了几天的秦凌来讲，现在每推进一里地都显着那般的弥足珍贵。
寻常用兵，日行三十里，然后住营扎寨而今天，秦凌让众人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疯狂。
“明明有三万人马，非要带着五百轻骑去学项羽破釜沉舟，此人狂妄至极。”
这是在一旁督战的永宁太守得出的结论，毕竟比起寥寥几人的轻骑，还是三万人浩浩汤汤的阵势看着舒服。
可是负责留在城内守城的孙伯渊却摇了摇头，虽然心里打着鼓，但是还是选择了相信年仅十八岁的秦凌。
暮色中，众人已经可以用肉眼看到那叛军的营垒，一人一尺高的营墙，除非城内弥足珍贵的火炮，否则没有任何利器能撕出一个口子来。
“将军，这常言道，半日行军，半日筑营，这贼军久攻永宁不下，估计这的营墙得有三尺厚了。”
对于秦凌来说，虽然自己在大学的图书馆看过很多关于明朝的行军筑营的规则，，还是第一次看到明朝野外的营垒。
说这是营垒，还不如说是土城，扎营的目的是什么？防止敌袭，从来不是什么如同电视剧里那般玩笑……
“这营寨不好打啊”
秦凌咽了口口水，身旁的总旗紧张的看着秦凌，五百人，都不够搭人梯的，大多数还骑着马，准备野战的骑兵。
“全体都有！”
秦凌挺直了腰板，抽出绣春刀来“祖宗保佑，佑我秦凌能挺过这遭。”
“给爷放火！”
秦凌一声令下，身后的众人纷纷从篮子里掏出一枚枚装着油料的大瓷罐来。
点燃油罐，用一种在西山反复练习的抛射角度，朝着营外扔去。
黑色的烟在墨色的天地间翻滚，腥湿的南风似乎无法吹灭这燃起的熊熊烈火。一个从前堪称完美的营垒被通红的火焰仅仅包裹着。
“陷阵随吾愿，杀啊！”
马蹄声轰鸣，五百多金甲众随着秦凌冲进了叛军大营。
一个个被浓烟熏的满脸通黑的叛军正发出痛苦的哀嚎，可他们的哀嚎声越大，这群已经可以称为魔鬼的战士就越兴奋。
马槊前刺，鲜血飞溅，修长的腰刀刚接触到叛军厚重的甲胄上，就被划开一道修长的口子，血肉横飞。
似乎老天独有的怜悯不想看到这种同胞相残的画面，雨，下起来了，大雨滂沱，浇不灭这地域业火，反而熄灭了叛军负隅顽抗的决心。
纷纷扔下武器，跪倒在秦凌面前。
“清……”
没等秦凌话说出口，就感到心脏如若被什么重物锤了一下。
一口鲜血从秦凌喉咙上涌来，原本自身的护甲普通箭羽根本无法穿透，可自己却抵御不住强烈的冲击，从马背上翻了下去。
“将军！”
之后的事秦凌就不知道了，毕竟自己遭受了“重创”一路上昏昏迷迷的，直到接近金陵的一处驿站内，秦凌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虽说那箭按道理是射不穿自己的甲胄的，可没想到这箭的冲击那么大。
“回金陵这事谁都不许说，就算是皇上问起来，都不许说。”
秦凌喝了口参汤，抬起胳膊指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脑门，恶狠狠的说道。
金陵
似乎人们天生就对英雄充满了崇拜，秦凌的部队刚走进城内，就有不少百姓停下了手中的活，跑过来凑热闹。更有甚者，几个胆大的孩提在街道两旁放起了鞭炮。
秦凌骑着白马走在最前面，心中没有一丝打了胜仗的喜悦，而是因为没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感到失落。
“大概，她生气了吧”
说来也可笑，自己一个堂堂三品朝廷命官，会因为一个明月楼的歌姬没来看自己感到失落，若是让常人听去，非要笑掉了大牙不可。
随着部队出了城，暂时在城外的营户内休整，秦凌也有时间回了趟秦府。
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伤口，看着那道熟悉的大门打开，没有熟悉的人探出头来，高墙之上也没了那人的身影。
“生气了？”
秦凌心里寻思着，毕竟除了秦甲，自己谁都没道别，耍些小性子秦凌也是能理解的。
秦凌只得快步朝着内院走去，却碰到了前来道喜的徐承宗。
多日不见，徐承宗彻底没了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反而眸子里多了几分阴冷，和一分常人闻不到的血腥味。
“家父听说秦兄打了胜仗，让我前来道喜来了。”
说着，徐承宗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不少稀奇玩意来，但是秦凌没空理他，只是客套了几句，就朝着自己屋内走去。
“秦兄，急啥啊，人又跑不了”
徐承宗猥琐的笑容在身后传来，可是秦凌心中心急如焚，直到推开了房门。
看见黎陆瑜大大咧咧的躺在床上睡觉，手中还捏着一份账本。
素来注重礼仪的黎陆瑜这幅模样，秦凌是从未见过的，只是将面前的账本拾掇出一片空地来，安静的看着黎陆瑜。
似乎是这束目光过于灼热，没到半个时辰，黎陆瑜就醒了过来，陷入了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境遇，一个是嫌尴尬，一个是怕刚才那副痴汉模样被瞧了去。
忽然，俩人同时开口，却没发出个音来，之后俩人哈哈一笑，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别人都去街上看热闹去了，为何你却一反常态，在这翻看账目。”
“反正你都能活着回来，我又去凑什么热闹呢？”
“你怎么知道我能活着回来，那永宁那么凶险，外一我要是……”
“有危险的事你秦佥事会做吗？”
和聪明人说话非常无聊，黎陆瑜只用几句话，就将秦凌剩下的话堵了回去，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京师
紫禁城内，弘治帝很快就得到了这个喜讯，哼着前几天在母后那听到的戏折子，似乎告诉面前几个极力阻止自己建立亲卫的内阁大臣，我，所有的决策都是正确的。
“把秦凌叫进宫来，朕有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