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甲,我爹干嘛去了?又敲锣又打鼓,还有这俩吹唢呐的。”
秦凌嫌弃的将旁边两个唢呐匠推到一边,缓了好一会,耳鸣的状况才有些缓和。
“秦伯爷剿匪回来了!”
也不知从人群里哪传出来的声音。
身后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队伍前头,一个身着山文甲的男人摘下头盔,直勾勾的看着秦凌。
“我儿多日不见又壮了不少,看爹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那男人卸下盔甲,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珏,在秦凌面前晃了晃。
“听说这是当年汉王鸿门宴送给楚王的宝物,前几日我在贼人堆里搜了出来,快拿去。”
秦凌半信半疑的走到忠勤伯附近,接过了秦九玄手里的玉珏,放在手中仔细翻看,直到看到了表面没有任何缺口才满意的揣在怀里。
“你且在家等会,我得进宫面圣,回来再吃饭。”
秦九玄脚下的白马打了个鼻鸣,如同箭一般都窜出了街道。
秦府内,坐在石凳上的秦凌正在练字,一旁的晴雯瞪着大眼睛看着秦凌,手中的砚台发出咯吱的声音。
“好好研你的墨,别走神。”
刚找到感觉的秦凌被这极突兀的声音打乱了思绪,只好放下手中的经书,将抄录完毕的宣纸扔到了一旁。
“少爷,我听秦甲说张家的少爷已经开始苦读兵法了,为何少爷您还在练字。”
晴雯很不理解自己家的少爷如同王羲之一般痴迷书法的行为,便很不符规矩的问了出来。
“纸上谈兵终究没有大的用出,都说字如其人,字写得好,那人的脸面就好看些,你个连女红都做不好都丫鬟懂什么?”
推了一下晴雯懵懂的脑瓜,秦凌接着练自己穷劲的书法。
手中的狼毫笔也不是凡品,虽然秦凌在以前学校的时候使用毛笔的机会并不多,可在此笔写出来的文字,却颇有一丝书法大家的感觉了。
中午。
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秦凌听到老爷叫自己吃饭,如同脱弓的箭羽一般,一溜烟就上了桌,抓起面前的馒头。
“啪嗒!”
一双筷子抽在秦凌手上,面前的秦九玄剜了秦凌一眼。
“怎么教你的来着?”
揉了揉通红的手背,拿起筷子,秦凌慢条斯理的吃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饭菜。在没有鸡精和味精的年代,做出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对厨师来讲是个极大的考验,可在大学吃了几年外卖的秦凌,竟没尝出面前的菜肴与后代有什么区别,秦府奢华之程度可想而知。
“过几日你张伯伯主持校阅,你这几天找个机会去看看他,好歹两家在土木堡也是互相背着回来的。”
土木堡之变可谓是明朝重大的历史事件了,皇帝被掳走,鞑子打到京城,无数著名的将领埋在土木堡里。而能逃回来的,可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秦家和张家两位将军更是背扶回来的过命交情。
“我张叔父怎么没跟着你一起去山西剿匪?”
秦凌停下筷子,很是好奇能文能武的张懋为什么没跟自己父亲一起去。毕竟张懋也是能连中三箭的猛将。
“英国公去祭酒了,没空抽身,圣上就没让他去。”
吃过午饭后,秦凌有了难得的休息时光,懒洋洋的趴在书桌上。
在明朝只有两京十三省中,贵州的地域面积最小,但沿途的驿站却密密麻麻,
贵州汉人的比例非常低,而且到处是崇山峻岭,朝廷统治贵州的核心就是“固守一线之地!”
只要掌握了驿站组成的交通线,就能在地形复杂的贵州省迅速调兵。
可成化年间,贵州的驿站可就荒废了。
英宗朱祁镇屁颠屁颠跑到北边搞了个土木堡之变,北边打的一塌糊涂,南方还得按压荆湘流民,无暇搭理这些“偏远山区”直接散养云贵地区。
贵州土司一个个都乐开花了,便不再把朝廷放眼里。
就连忠诚著称的水东宋氏,水西安氏都开始阳奉阴违隔绝信息,从巴蜀湖广进贵州的路就三条,两家土司直接把三条线全掐了。
这可愁坏了我们的弘治皇帝,连过几天都校阅的笔试部分都是关于贵州的问题。
当然,秦凌自有解决的办法,只不过现在还不能说出来。
“钱不是万能的,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现在北方小王子又开始躁动起来,云贵地区阴阳怪气,给秦凌大展宏图的机会很多,但现在自己连去明月楼都得借钱。
“说好了不贸商的,这碗饭可真香!”
含泪吃完手里的苹果,将苹果核扔到水中,震起点点涟漪,有几条正在休憩的龙鱼受到惊吓,越出了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光。
“这才是我这样的富二代该过的生活。”
可秦少爷下午就拿着银两上了街。
秣陵街道上,两边开满了店铺,在街道中央还有一个大型市场,专门用来交易丝绸和棉布。
看着纺织市场,秦凌倒是想到了以前的珍妮机,秦凌倒也了解这珍妮机的原理,可是生丝的价格在刚开海的时候就掉了不少,连着丝织品也掉了一番,而这纺织机投资大,回报慢,显然不符合秦凌在当官前就挣大钱的伟大理想。便走进了井边坊市。
忽然,一家馒头店引起了秦凌的注意,不是秦凌想吃馒头了,而是想起了明代有面碱了,有了纯碱,来钱快,成本低的企业来了。
用纯碱做成肥皂,再加上香料,别说江南这些在家闺怨的妇女,就是那些在朝中的大臣,都不一定能抵制住香皂的诱惑。
想想香水刚问世的时候西方人有多疯狂,秦凌就能想到自己香皂问世有多疯狂。
心中不由得大喜,自己的春天来了!
急忙走进店里,四处寻找着面碱的身影,这样街边的小店还从来没有像秦凌这样衣着华服的少爷光顾,秦凌刚踏进门槛,就被正在擦桌子的小二一把抓住。
“这位爷,你要吃点啥?”
秦凌嫌弃的扒开拽住自己宽袖的爪子,指着馒头问。
“你们这碱面哪买的啊?”
“南街”
“南街在哪啊?”
店小二眼珠一翻,知道了秦凌不是来买馒头的,便不再那么热情。
“您要是不买,就别再跟我在这搭话了,店门小,您站这堵着后面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