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看完一半，就见外面一个穿着黄袍的男人急迫的走进御书房，看到坐在案台上的朱厚照还在写字，那男人才叹出一口浊气，回过头来打量秦凌。
“臣秦凌见过皇上。”
虽然秦凌不想行礼，但直视皇帝的目光，自己还是没那份胆子的。
“免礼。”
旁边的刘钱显然是打开了荷包看到赏钱有多厚，急忙扶起跪在地上的秦凌。
“刘钱，赐锦墩”
刘钱拉过一个锦墩，放到了右侧，示意秦凌可以坐上来了。
坐上了锦墩，看着正在看着自己的弘治皇帝，秦凌心里有几分不自在，却又不能说出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在了朱祐裎的心里。
“爱卿对改土入流有何见解直说无妨。”
站在一旁的刘钱都乐疯了，还没做官就能与皇帝直接讨论国事，这忠勤伯的儿子恐怕前途无量。
秦凌忐忑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甚至举体变得有些放恣起来。
“历代朝廷治理西南只是将土司土官混为一体，可主要是要抚恤土人，历朝的做法确是封赏土官，这对土人是极其不公平的，他们自己的好处都被土官拿走了，自然对朝廷充满怨言，而土官们却心如明镜，知道为什么要封赏自己，自然对朝廷有些傲慢。”
“要我说，给儿臣三千铁骑，这些土人全都能消停。”
低头听了半天都朱厚照突然发言，而得到的结果却是自己父亲如同杀人一般都目光。便缩了缩脖子，哼唧了几声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所以，我想如果不派遣官员，只依靠土人中自己选出的代表来管理西南土州，可能效果比起世袭的土司土官们效果更为显著。”
弘治帝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自己的答案，虽然秦凌给自己的答案解决不了一时的燃眉之急，但对于之后的规划，却提了几分实际性的建议。
“刘伴伴，研磨。”
“今年的校阅第一就是秦凌了，赐麒麟服，金腰带，金万贯，告诉那牟斌，锦衣卫要来新来个千户。”
前面秦凌听着都挺舒服的，直到听说自己要去锦衣卫，眉头差点没扭成麻花，本以为不去金吾卫也得在神机营有一席之地，没想到却被分去了锦衣卫。
从御书房内走出，秦凌吐出了一口浑气，擦掉了额头滚落的汗滴。伴君如伴虎，自己只是与弘治皇帝聊了一会，自己就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尽管弘治皇帝在史书上是个极为仁厚的皇帝，但有些事，不得不防。
秦府内，秦九玄已经乐开了花，正四处打探谁家有合适的闺中待嫁的女子，烦的整条街的媒婆都不敢上门。
而秦凌却一反常态没有在湖边残害已经为数不多的龙鱼，而是看着与秦甲去街边的一家铁匠铺前看人打铁。
通红的生铁块在几千度的高温下烤的通红，正在打铁的壮汉只是轻轻几锤，就将较短的一块铁打的修长。
看了半天，秦凌摇了摇头，这种冶炼的方法在明朝已经算得上是较为现进的方法了，而对秦凌要制作火铳的梦想来讲，还是不太理想。
第二天早，来接自己去锦衣卫指挥府的马车已经在门口停了半天。
秦凌拿起了昨日送来的麒麟服。
这金彩绣柿蒂过肩的麒麟服，红料子打底，上头绣个麒麟，这么一穿，再系上金腰带，秦凌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感觉。
秦甲如同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掏出把刀来，系在腰上。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刀，当年祖上就拿着它跟着文景帝进了紫禁城，今天早上老爷交代了，这刀就传给少爷了。”
刀柄处金丝缠绕，赫然镶嵌了一枚透亮的珠子，虽然看不清是什么材料的，但配着刀鞘包裹的鲨鱼皮显着格外的华丽。
锵的一声，宝刀出鞘，上面好像刚上好保护油，雪亮的冒着寒光，几十年刀刃依旧锋利。
马车上没了昨日里接驾去宫中的奢华，虽然没有舒服的座椅，但好在有张桌子。
本来早上秦凌打算骑马去的，可秦九玄和秦甲无论如何都不许秦凌再骑马，生怕自己再从马上摔下来。
锦衣卫指挥府
正房内牟斌已经等了秦凌半天，见自己还没到，紧蹙的眉头暗示着他已经有一些不耐烦了。
忽然，屋内进来一个穿着飞鱼服的男人，恭敬的跪在地上。
“大人，陛下点名的秦凌到了。”
牟斌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换了个较为柔和的笑容，毕竟都是要一起工作的，无仇无怨还是和善些好。
秦凌掀开帘子，看着面前的锦衣卫指挥府叹了口气。
被牟斌拦过肩膀，两人肩并着肩走进了锦衣卫指挥府内。
其实弘治皇帝并不是要让秦凌去锦衣卫当值，只不过当时想起来锦衣卫缺个职位就是了，此刻正准备拟旨将秦凌调到东宫伴太子读书去，前朝锦衣卫与太子接触乃是大忌，可朱祐裎只有朱厚照一个儿子，调个锦衣卫去伴读，也是无可厚非的。
刚打算写，就被叫到一旁办公的刘健打断。
“此人若是有能写出改土入流这种文章的能耐，先放到锦衣卫压一压也是好的。”
不是刘健看不起锦衣卫，而是觉得一个有能耐的才子先磨难一番准是好的。事实证明，刘健的感觉是对的，如果不是锦衣卫的身份，秦凌之后也建不成令鞑子闻风丧胆的部队。
来到自己办公的房间，秦凌只干了一件事，就是将手中的令牌系在了腰上，与玉珏在一起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叫沐少逸，你是？”
一个千户，一个副千户一间屋子，沐少逸刚升了官，走进房间打算办公，就看到了正把脚搭在桌子上补觉的秦凌。
“锦衣卫千户，秦凌。”
一身麒麟服在这群飞鱼服，斗牛服中很是扎眼，只是这沐少逸只将目光放在了秦凌脸上而已。
“微职见过千户。”
两人不是一个级别的官员，所以沐少逸见到秦凌是一定要行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