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是一阵头大,即便机敏如她,现在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挽回局面了。
“大家先安静一下,我们今日是来行诗的,不知可有才子佳人愿上台一试?”
然而大家的焦点已经不在她说的话上了,而且也的确没有人有自信能赢过她刚刚所作的那首诗。
此时此刻,三楼的一间厢房内,一人手持折扇,嘴角似笑非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台上苏如是手足无措的样子。
“有趣,的确是有趣极了。”
其实宁王打一开始就坐在这里了,他本来没打算以王爷的身份露面,就在三楼包下一间房。
“来人。”他一双俊美狭长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招呼了旁边的手下。
“属下在。”
“速去律王府通报,就说本王在聚福楼遇刺了。”宁王面不改色地吩咐下去,而他分明还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
“啊?”下人都被他的这波操作弄的有些费解,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让你做你照做就是了,记住,要快。”宁王也没必要和下人解释过多,只是又强调了一遍。
兄弟一起长大,他太清楚律王的性子了,这聚福楼是苏如是开的,他未见得愿意过来,除非有个紧急情况。
今日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若是律王本人在场,估计会更有意思。
行诗会俨然已经成了众人的八卦现场,连苏如是都有些控不住局面,任由底下七嘴八舌讨论得热火朝天。
头疼之际,外面忽然一个跑堂的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外面不知为什么被一支大军给围住了。”
“哈?”苏如是一瞬间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是律王带兵将聚福楼围住了!”又有另一人进来补充上了一句,语气比之前那位还要急切。
“他敢?!”苏如是瞬间怒火中烧,她还搞不清楚律王的目的,但是围堵聚福楼那就是和她过不去了。
苏如是当即从台上跳下来,拨开人群、一路冲到聚福楼大门口,她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想干嘛。
聚福楼外,果然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排士兵,有的百姓站在外面忍不住好奇地往里面瞧,想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律王站在所有人前头,一身戎装立于马下,气势凌人。
只是不知为何,他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迷惑。
不是宁王的人说他在这里遇刺了,他才火急火燎的带着兵前来救人的吗?可是他刚刚抵达时却只看见这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丝毫不像是有人遇刺了。
“哎呦,前夫哥,来就来嘛,带这么多保镖干什么?是觉得我聚福楼不安全吗?”
苏如是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彻底误会了律王的来意,还以为他是来示威、要逼迫自己盘出聚福楼离开京城的。
律王见到苏如是沉默了片刻,忽然间明白什么。
好一个宁王,竟然敢戏耍他!
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瞥了苏如是一眼,不想和她拌嘴,于是转头便想下令撤兵离开。
这时人群中冲出一个白衣人影,三步并两步追上去,拉住了律王的胳膊。
“兄长,别生气嘛,既然都来了,不如坐下一叙?”宁王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意,仿佛方才诓骗律王的人不是他一样。
“果然是你在诈我!”律王气冲冲地回头看向他,这也就罢了,还平白无故的被那个女人挤兑了一通。
“是臣弟不好,臣弟只是想叫兄长一起来看热闹。”宁王开扇掩着嘴角那抹笑意,神秘兮兮地说道。
随后他不由分说地拽着律王走进大堂中。
这时方才参加诗会的人看见八卦的另一主人公——律王竟然也到了现场,顿时快要炸开了锅。
“兄长,你看。”宁王合扇指了指台上放着的生日蛋糕,一旁的律王皱了皱眉。
“这是何物?”律王只觉得这东西长得奇奇怪怪的,虽然看着像糕点,但是却比一般的糕点都要大块。
“这是聚福楼今日推出的新菜——‘生辰蛋糕’,专门在诞辰这天吃的,兄长,我记得今天可是……”宁王眼神有些揶揄,暗示已经十分明显了。
他这是在告诉律王苏如是对他依然余情未了,才会挑这个日子推出新菜。
苏如是仅晚于两人一步进来,听到宁王的解读,气的脸都绿了。
旁的人误会也就罢了,这宁王不是摆明就是挑事吗?之前在律王府那次,他难道还看不出她对律王压根没什么眷恋吗?
而且,偏偏又让本人知道了这件事。
依着这个男人的臭屁性格,估计又要胡乱揣测了。
果不其然,律王在听了宁王的话之后,审视地上下打量着苏如是。
这目光令她感到极为不舒服。
被瞅的有些怵了,苏如是也不是那傻愣的主,当即先发制人。
“这确是我聚福楼的新品,只是我才嫁来一月便被休弃,哪里知道前夫哥诞辰?若不嫌弃,倒可打包些回去尝尝。”苏如是脸上带着笑,声调却故意比平时高出个几倍。
“本王也道你该不知道这些,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段。”律王语罢,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身边的宁王。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苏如是,他这话里外的意思不过是自己私下联手了宁王,才打听到他的诞辰。
“前夫哥啊,凡事乱猜之前,先想想自己配不配?”她毫不犹豫地回击。
他倒还真的看得起自己,他值得她费那么大的劲?
“那个、兄长,不是……”宁王也急忙想解释两句。
可是律王脸色彻底冷下来,已经认定了事实,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必了”,便头也不回地出了聚福楼的大门。
半晌,外面一阵兵马之声,律王已经带着自己的亲兵回去了。
苏如是内心早已暴怒,可是碍于人多眼杂,又不好发作,影响了聚福楼的名声。最气的还是这律王中途跑了,她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她转头又看向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宁王,既然律王溜得快,她就只能把气出在这位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