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是本不放在心上,她又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要聚福楼有客人就行了。
不料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从她眼前闪过,直奔着那桌客人就去了,定睛一看,那不是她的新跑堂?
“二位还请莫要背后乱嚼舌根,输给苏小姐是小王心服口服的。”宁王站在桌前,直接打断了方才还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
“王爷,我们……”两个客人见到宁王亲自到眼跟前来,一时有些傻眼,不知该不该行礼,微微站起来,却又坐下了。
“在这小王不过是个跑堂的,二位就不必拘礼了。”宁王冲二人淡然一笑,半分没有王爷的架子。
“多谢王爷。”两个人木讷地点了点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茶余饭后闲谈,还把本尊给召来了。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登上了酒楼大堂的台子上,对着众人高声道,“近日听到有人背后诟病苏小姐的魁首之位,小王在此证明苏小姐真才实学无可置疑,还望莫要再多生事端。”
聚福楼内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下子也明白看来这宁王是心甘情愿在这里做跑堂的。
不过,宁王竟然如此大力地帮着被好兄弟休弃的下堂妇,甚至甘做手下败将,这未免也有些可以。
一时间,聚福楼内又是众说纷纭。
“哎,你们说,这苏小姐这么急着办诗会还自己当魁首,不会是想向律王示威吧?”
“我看,她应该是想让律王后悔吧?”
“对对对,看她似乎还是余情未了的样子。”
……
听这些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苏如是头都大了,宁王不说话倒还好,这一开口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
她本身就讨厌跟那律王扯上关系,更别提什么余情了。
本来说到这吧,也就罢了,毕竟苏如是还可以慢慢自己去证明,她真的对律王没什么意思,可是谁想到这些人想象力丰富,竟然又开始揣测起了她和宁王的关系。
只见有一桌坐着的全都是妇孺孩童,估摸是平时一起带孩子,在酒楼聚会的,也开始八卦起来。
“你们说,这宁王爷这么大力地帮着她,不会是……有私情吧?”其中一人抱着孩子,一脸煞有介事的样子。
“说不准喏,否则堂堂王爷干嘛来这里跑堂?”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女人连连点头,也赞同她的猜测。
苏如是真的很想站出去反驳一句,宁王分明是愿赌服输才来这里的,和私情有个半毛钱的关系啊!!
不过她最后还是忍住了,现在自己出面,估摸只能越描越黑,本来没什么,一解释更成有什么了。
仔细想想,这宁王整日在这里招摇过市是不太好,时间长了难免有闲话。
她当时只想出个损招好好地报复一下宁王,让他感受一下受挫,没考虑到这么多。
于是,她找到了正在热情的招呼着客人的宁王,将人拉到了大堂的一角,准备商量一下让他辞职回家的事。
“那个,王爷啊,我仔细地想了想,之前咱们的赌约就作废吧,您早点回家歇着。”苏如是说的比较客气,这两天她对宁王的气早就消了,而且他也的确帮自己招揽了不少生意。
“啊?这是要辞了小王?”宁王愣了一下,并未如她想象中的开心,反而显得有些不情愿。
“小女子此番作为实在是冲撞王爷了,仔细想来甚是不妥,王爷还是请回吧。”苏如是尽量让自己显得诚恳。
宁王倒是觉得她这个人实在有意思极了,之前还一口一个‘老娘’如何如何,这会又变成‘小女子’了,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小王不回去,这跑堂的差事甚是有意思,再说了,答应了小姐十天,就要遵守诺言。”宁王轻描淡写地拒绝了苏如是的请求,摆了摆手,又准备重新回去揽客了。
“王爷你就别说笑了,这天下哪有人会喜欢跑堂,王爷只觉着新鲜罢了,过几日便会觉得累了。”苏如是觉得这宁王是新上任才觉得有意思。
要知道,她之前把王管事罚去跑堂可是好好地挫了那个人的锐气,这工作从某些层面上看,就是纯粹的体力活,
“那就等小王新鲜劲过了再说吧。”宁王挑了挑眉,很是无所谓的样子。
苏如是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什么,他人就一溜烟的不见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王爷还有这么特殊的癖好,竟然做苦力做上瘾了?而且看样子还要死活赖着不走?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受虐的倾向,莫不是……变态吧。
“唉。”苏如是忍不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下子,估计传言更要被坐实了。
果不出意料,苏如是在这片街区的名声甚至比之前更噪了,几乎人人都认得她。
也是,被律王休弃又被宁王看上,关键是还能把人留在自家酒楼里做苦力,这能不出名吗?
甚至有时候,客人来店里吃饭,都会时不时地向她和宁王投来略带暧昧的目光,弄得苏如是尴尬不已,反倒是宁王毫不在乎,依然专心地揽着客人。
这日,苏如是正在店中打理事宜,只听得外面传来嘈杂声。
“哎哎,赵公子,不得赏小王个薄面,进来吃点再走?”只见宁王在门口拦住了一个贵族子弟打扮的人,热情地招呼着。
“王爷,你还真是在这里做跑堂啊?”那赵公子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他也只是粗略的听人说过这件事,这日路过就向来求助一下。
“既然赵公子都知道了,就更要来照顾一下小王的生意了吧?”宁王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但是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那赵公子半推半就的被宁王拉了进来,到底也不好意思离开,于是坐下来点了些酒水和小菜,都是价格不菲,毕竟也是富贵人家。
苏如是站在大堂内,恰好目睹了全经过。
她终于知道这王爷平时都是怎么招揽生意的了,仔细想想也能想明白,宁王出了名的人缘好,全京城大半的权贵都和他熟识。
以至于……这些人大半都被他逼得不得不来聚福楼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