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苏如是急忙扶住了她,她可不喜欢有人对自己拜来拜去的。
突然,她想起张氏现在还住在聚福楼的别院里,于是对温婉说道。
“对了,前不久我去安定县温氏故宅,把张氏接回来了。”
“阿嬷?”温婉顿时眼前一亮,“她还活着?她老人家还好么?”
苏如是微微地叹了口气,“身体倒是还算不错,只是她已经疯魔了,不然我想请她来做证人的。”
听到苏如是的话,温婉也颇有些感慨,果然是时移世易,人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
不过得知温家还有一个幸存下来的人,她依然是开心了不少,于是对苏如是说道,“阿嬷是自小看着我和哥哥长大的,恐怕以后我不能亲自报答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小姐代为照顾一下吧。”
“自然是没有问题。”苏如是点了点头,这是她于情于理都该帮的。
温婉忽然从自己脖子上摸索了一下,扯出一根细绳,上面拴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坠子,她解了下来,递到了苏如是手里。
“这原是温家的家传,就当是给小姐的酬劳了。”
苏如是哪里需要她的东西,连忙塞了回去,“这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然而温婉的态度却是异常的坚决,“小姐你一定要拿着,否则我致死都会深感不安的。”
“唉……好吧。”苏如是知道她是不想亏欠自己太多,于是只好答应了她。
当晚回了聚福楼之后,苏如是一夜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想到温婉即将秋后问斩的事,心里便焦急不已。
这事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她必须尽快扳倒翰林公子一家。
她突然想到,或许温婉房中会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于是起身批了件衣裳,端着烛台去了温婉的院中。
白天她给温婉收拾衣裳的时候也来过一次,不过那时她没有仔细地翻过。
正当她准备打开温婉的柜子时,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身,轻的几乎听不出来,随后窗子被‘砰’的一声打开,一个黑影翻窗而入。
“什么人?”苏如是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大叫。
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看清了来人的脸,吃惊的同时也松了口气,“方正……”
方正似乎也没想到苏如是半夜会在这里,问道,“小姐在此处做什么?”
“这话倒是我要问你的,你怎么一直不回来,现在又半夜鬼鬼祟祟的来这里?”苏如是反问道。
“我是来拿回温家留下的宝剑的。”方正解释了一句,随后在温婉的柜子最下层翻了几下,果然取出一把剑来。
他将剑柄攥在手里,剑身随即被带出剑鞘,在月光下闪着森然的寒光,方正又挥舞了几下,似乎十分趁手。
“你打算做什么?”苏如是看着他,问道。
“我要去劫狱。”方正也不隐瞒她,直截了当地说道。
“什么?”苏如是万分吃惊,“你疯了吗?好不容易逃出来,你难道又要回去送死?”
“可是我妹妹还被关在里面。”方正反驳道。
苏如是想让他冷静下来,上前拉住了他,“你先听我说,温婉我已经命人安顿下来了,咱们一起想想办法,怎么还你们清白才是首要的。”
方正沉默了,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不知是在想什么。
“而且,我前不久找到了张氏,如果是你的话,她没准能想起什么。”苏如是进一步说道。
方正回来的确是好事,张氏是他的奶娘,总归不能一点不认得吧,万一这一刺激,就想起来了呢?
可是,方正似乎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将剑收起来,对着苏如是行了个礼。
“小姐,你为我们温家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该我自己去争取。”说罢,他将剑收在身侧,转身跃出窗外。
“等等……”方正习过武,又通一些轻功,苏如是根本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这下子麻烦大了,苏如是皱起了眉头,马上命人送消息去宁王府,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把人拦住才行。
让她庆幸的是,第二日一早宁王便来了消息,他已经派人将方正拦在监狱外,现在人已经被关起来了。
苏如是松了口气,随后准备登门表示一下感谢,毕竟她这段时间麻烦宁王的地方太多了。
谁知一来宁王府,便看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你来了,快帮我想想,过几日便是父皇寿辰,我送些什么寿礼才好。”
原来宁王是在愁着皇帝大寿的事,每年这个时候皇子们各出奇招,谁若是哄得父皇开心了,那很多话也就都好说了。
苏如是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也认真地想了想。
“对了,你可以送‘五谷丰登’,以粟、豆、麻、麦、稻为填充制作一个纱枕,外绣金玉祥龙纹样,寓意社稷安宁、风调雨顺。”她忽然脑中灵光乍现,提议道。
“这……会不会有些简陋了?”宁王犹豫了一下,这些东西倒是都很好找,不过对于皇室中人来说有些过于廉价了。
苏如是摇了摇头,“坐到你父皇那个位置上的人,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礼物贵就贵在个心意,你只需把这一番话说好,让你父皇开心就是了。”
“而且,这礼物对他来说是最实用的,皇上日理万机,伏案批阅奏折时也对颈椎有些损伤,此物有助于活络筋骨、让他以后睡得也能舒服些。”
她紧接着又补充了几句,在想这个礼物的时候,她早就把这些细微的点都考量到了。
而且对于皇帝这类身份尊贵的人来说,才反而是这些细小入微的地方最能打动人。
宁王仔细的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是个道理,于是点了点头,“好,那就依你说的做。”
第二日,他便命人按照苏如是所说打造‘五谷丰登’纱枕,并在皇帝大寿当日宴会之上,亲手奉上了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