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在花店里看见一束花,觉得是合宜的,但我还没有一个像样的花瓶,于是转头去找花瓶,千挑万选,反复斟酌,选定花瓶,等我觉得合适时再回去,发现花已经被人买走了。
巷子里的猫很自由,但没有归所,人生这道题,怎么选都遗憾,怎么选都美好。
但,总归遗憾,也会构筑生长。
慢慢长大后发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海水朝涨夕退,知了夏生秋死,人生遗憾不断,每个人都在负重前行,而那些偶尔的小遗憾并不会影响我们,有一天能走到想去的地方,带上它们,遗憾就有了意义。
长大的过程往往是一个孤单的个体遇见各色灵魂的过程,年少总是这样,血气方刚年少气盛,往往会为某件小事就争的面红耳赤,往后走也大抵不会觉得难过,但偶尔回头看一看,还是觉得有很多觉得遗憾的地方,比如说那次争执不该说出那句太过尖锐的话,最后一次见面拥抱的时间太短,没能及时挽留是因为太怯懦,有很多话也都没来得及说,每一场分别都仓促而慌乱,这些遗憾也只是偶尔回头看看,想想就罢,因为我知道,常回头的人,终归走不远。
朋友安是一个无敌值得信赖的好男人,为人耿直,遇事冷静,温柔可靠,跟他相处如沐春风,他的眼睛永远闪着光。
安是林小雅的男友,对,女格斗家林小雅。因为小雅的关系,我们就成为了好朋友。
曾经很好奇,什么样的男人能追到小雅这种武力值和男友力爆棚的女孩子,值得我看见了安,他是那种也许不是太惹眼但能让你相处起来很舒服的人。
安追小雅的时候很用心,也很照顾小雅的感受,和我们这些把林小雅当男孩子相处的人不一样,他是能时刻照顾到小雅情绪的人。
小雅一开始并不喜欢安,她的择偶标准一直是施瓦辛格那种类型的人类,必须要有好看的八块腹肌,而安没有,安只有一个圆滚滚的肚腩。
但安烧得一手好菜,什么糖醋排骨、可乐鸡翅、螃蟹海虾、宫保鸡丁、佛跳墙、牛排羊肉.......道道色香味俱全,好吃到原地爆炸。
小雅从不下厨,永远点的外卖,所以凭借一手厨艺他追到了小雅,然后他们走了好久好久,走到了分开那天。
分开那天,安跟往常一样给小雅做了很多很多爱吃的菜,然后出了门,再也没回来。
小雅跟我发了信息,招呼我去她家吃饭。我按了门铃,发现门没关。
我进去,屋里一地狼藉,杂乱无比得根本没有地方落脚,床单毛毯枕头卷成一团掉在地上,书柜上的书也到处都是,小雅趴在桌子上,掩面大哭。
我张开口试图问点什么,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主意。小雅注意到我来了,擦掉眼泪说:“今晚不醉不归,老娘要把这些都吃完!他妈的。”
我坐下拿起酒杯陪她喝了好久好久,我以为她会说点什么,借酒把情绪发泄出来,但喝到我们都断片了,小雅也只哭着说了一句话:“真特么好吃!”
我醒来后,发现小雅已经不在了,屋里收拾的井井有条,桌面上有封已经拆开的信,信上有蝴蝶图案的邮票,那是小雅最喜欢的邮票。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本食谱和一封信,
信里写道:“小雅亲启,我是安。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前往北方的火车上了,很遗憾跟你分开但我不能拖累你,我患病了,胃癌晚期,医生说我还有一点时间,我不想待在冰冷的医院或者在你的哭泣中离开,遇见你的那天起我就莫名其妙觉得我会只爱你,爱上你以后我就想着怎么样才能活久点,我每次许愿的时候,心愿都是“活的久一点,再久一点。”但现在我很满足了因为我遇见了你,我们很相爱,但我又很不满足,我总是惦记你没了我以后你要按时吃饭别点外卖,所以我给你做了一本食谱都是你爱吃的,是简单方便的方法,以后好好爱自己,带着我那份活下去,记得想我,爱你的安。”
从那天以后,小雅仿佛变了一个人,变成了温柔恬静的姑娘。两年后,我去她家做客,从不下厨的她给我做了好多的菜,安教她的菜。
吃到菜的时候,我瞬间眼泪夺框而出,“还是熟悉的味道。”
小雅看着我,眼里闪着光,微笑说:“他从没有离开我。”
“我知道。”我说。
“只是好遗憾啊,你知道吗,我还想吃他做的饭,我好想他。”
“他希望你好好的!”
安和小雅的事让我觉得,这人间真的处处是遗憾,说是遗憾,才知那是不甘。也不是无所谓,只是很多时候有所谓也不能怎么样。那种感觉无法被理解,没办法好转,就这样伴着我们活下去。
我试着形容一下什么是遗憾的感觉呢?
遗憾是年少无为却遇上了想遇见的她,是从前两个老友从亲密到生疏的过程,是陈奕迅的那首最佳损友里唱到的:“从前共你,促膝把酒,倾通宵都不够”到最后变成“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是考59分比考零分更难过,最痛苦的不是不曾拥有,而是差一点就可以;是我本可以努力可我没能做到;是你让我失望了无数次我一次次原谅以为你会改;是其实你明白的,我会经常回头看,但我不会回头走,是再也没见到猪头少年,是没好好跟小胖告别,是小雅再没吃上安的饭......
遗憾是如果可以,遗憾是再也没有。
你有遗憾吗?谁又能没有遗憾呢?生活形形色色的人,每一个都不同,人人间汇聚成不同的反应,如果经历的太早太多,那么反应会过快,而经历的太晚太慢又反应的太迟。所以我们,都遇到了刚刚好的人,拥有着刚刚好的遗憾,过着不一样的人生。
关于遗憾,
朋友A说:没能好好读书。
朋友B说:没能追求暗恋的女孩。
朋友C说:没能坚持自己的音乐梦想。
朋友D说:没有多陪陪好自己的家人。
朋友E说:曾经伤害了真心爱我一个女孩。
朋友F说:为了一点小事跟多年好友闹掰了。
朋友G说:和爱我的人失去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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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一代宗师》里有句台词,印象很深:“说什么人生无悔,都是赌气的话。若人生无悔,那该多无趣啊!”
明天会来的,我们会带着遗憾走下去,走到沧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