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柯只说是他可能知道是谁了,不过暂时没有证据,让我这次必须跟他回去。
项目完成之前我当然不能答应,只不过没想到他会直接去找温延施,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温延施让我回去,说是设计图到时候可以网上聊,而且他再有一阵子也要回去了。
我几乎算是被温延施和容柯强迫回去的,隐隐约约我感觉跟车祸的事情有关。
几个小时以后,我们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城市,再次归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果然,不管再怎么伪装坚强,内心深处都还是脆弱的,还是想念那一方故土,故土的人。只是有些事有些人早就变了,我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
我眼睛看向窗外,不经意间正好看见索菲亚牵着悠悠的手,而不远处是林英杰满头大汗拿着冰淇淋朝他们跑过去的画面。
索菲亚把悠悠接回来了?
我看着林英杰蹲在悠悠面前,一脸宠溺的表情,难道索菲亚把悠悠的身世告诉了林英杰,林英杰不计前嫌?
如果那样再好不过,悠悠也算是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可索菲亚很明显不会放弃温延施,那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容柯……”
“叫老公!”
我一愣,这才想起来了我们已经领证了,只是对于改口这件事情还没有习惯。顿了顿,我从善如流,“老公,我刚刚看见索菲亚把悠悠接回来了。”
容柯应了一声:“离那个女人远点。”
我张嘴刚准备说话,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容柯居然知道索菲亚的事情,索菲亚不过是蓝郁集团的一个小职员,他怎么会知道?
对上我困惑的表情,容柯翻了个白眼,“对自己的情敌反应这么迟钝,要不是老子坚定,早不知道被哪个小狐狸精拐跑了。”
我恍然意识到,原来索菲亚在勾引温延施之前居然还试图勾搭过容柯,可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上次去找你,我在青市见过她,顺便调查了一下。”
我点头,难怪容柯会这么肯定车祸的事情跟索菲亚无关,只怕不是调查那么简单,指不定派人跟着呢。
我叹了口气:“索菲亚明显不是个好妈妈,真不知道悠悠跟着她是好是坏。”
容柯听见我的话,脱口而出,“这么关心别人家的孩子,不如我们造一个。”
然而,话刚落音,空气就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估计容柯跟我一样,都想到了那个无缘的孩子,同时沉默了。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给你爸妈回个电话吧,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挺担心你的,告诉他们一声,也让他们安心。”
我抿唇,再次回到这个城市,好像前尘往事一下子又都回来了,那些事那些人。我拿着手机没动作,“再等等吧。”
对于和我爸妈身份上的改变,我还没办法毫无芥蒂的去面对。
容柯车子的方向明显就是驶向我们之前住的那套别墅,我想起来答应容战要搬回老宅的,偏头问他,“我们不回老宅吗?”
“不着急,先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我知道他所谓的该处理的事情是什么,不过能给我一段喘息的时间也好。
跟大多数人想象中的小别胜新婚不一样,从我们回来以后,容柯就不停的忙碌新项目,而我也赶着要把设计图做完,除了晚上相拥着一起睡觉,我们白天几乎很少联系。
我不清楚徐茉莉怎么知道我回来的事情的,打电话约我一起吃饭,从她离婚以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了,尤其她最近丢了工作,我也挺担心了,就过去了。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我去的时候,徐茉莉正出神的看着窗外,整个人空空洞洞的,早没了以前精致的装扮,这会儿的她乱糟糟的就跟中年大妈似的。
我坐在她对面,轻声叫她,“姐?”
徐茉莉抬头,眼神一下子就变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居然在她眼底看见了浓烈的恨和愤怒,然而也只是瞬间,她很快就恢复了一脸傲慢,“坐吧。”
这么近距离看着徐茉莉,好像短短的一个月不见,她老了很多,再也不是我印象里的样子了。
察觉到我盯着她看,她理了理头发,冷笑着说,“我现在是不是很狼狈?”
“没有,姐姐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看。”
“徐末言,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虚伪了?”她喝了口咖啡,看我的眼神异常清冷。我被她说的不自在了,尴尬的笑笑,“你瘦了不少,别再减肥了。”
和我上一次见她相比,她现在瘦的就跟剩下骨头一般,气色也很差。
“老公被狐狸精拐跑了,工作也丢了,不瘦也难。”
她说话的语调很怪,我以为她只是心情不好,也没多想,“好男人还有很多,以你的工作能力,想要重新找份工作也很容易,姐,别这么消极,一切都会好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徐茉莉看我的眼神特别怪,沉默了一会儿,她呵呵笑道,“可是咸鱼翻身,说话都不一样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尴尬的喝着咖啡。
“这段时间你一直跟温延施在一起?”她突然开口,我身子僵了下,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隐隐感觉不安,试探地说,“我跟容柯吵架以后就辞职了,正好温氏要开发新市场,所以……”
“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她看我的眼神阴森森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她误会了,“姐,除了工作,我跟姐夫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多想。”
“姐夫?”徐茉莉呵呵一笑,“以你们现在的关系,这么叫他还合适吗?”
我听得心慌,后背一下子就凉了。
徐茉莉不紧不慢的搅动着咖啡,慵懒的抬眸看我一眼,“这么多年倒是我小看你了,野种就是野种,跟你妈一个德行。”
我一惊,不是因为徐茉莉骂我,而是她提到了我妈,我喉咙一紧,“你知道我妈妈是谁?”
徐茉莉放下搅动的小勺,骤然靠近我,那张没有化妆的脸现在看起来异常狰狞,声音阴沉而缓慢的问,“你很想知道?”
我迫不及待点头,她突然伸手过来抚摸着我的脸,轻轻柔柔的,可我却心里很发毛,我刚想往后退,骤然被她捏住了下巴,“可惜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我下巴一疼,本能推开了她的胳膊,“姐,你……”
“看把你吓得。”她无所谓的耸耸肩,又安安稳稳坐在那里了,“我开玩笑的,我也是最近才听爸妈提到你不是亲生的。爸在路上捡到你,怎么会知道你父母是谁?”
徐茉莉虽然是这么说,可我却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突然站起来:“看见你没事我也放心了,我赶着去做美容,不陪你了。”经过我的身边的时候,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了,放一个样样比自己出色的女人在自己男人身边,这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徐末言,好自为之。”
她说完就走了,我在咖啡厅坐了一会儿才出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一时间又想不清楚。
我从咖啡厅出来,正准备打车,手机响了。
“老婆,你是不是跟徐茉莉在一起?你在哪儿?站着别动,我现在就过去接你。”容柯的声音特别慌,我好奇的问,“怎么了?”
“车祸的凶手找到了,就是……”容柯的话没有说完,我后脑勺一疼,手机就掉在地上了,我脑子晕晕乎乎了好半天,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人扯到了车上。
等我反应过来,车子疾驰着已经到了一条特别偏僻的小路上,我吓得魂都没了,一抬头就见两个彪形大汉坐在我身边,一左一右跟门神似的,长得还凶神恶煞。
“你们是谁,想把我带哪儿去?”
尤其看见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手臂上还纹满了花纹,我心里更害怕了,下意识想要找手机给容柯打电话,可手机早就丢了。
我挣扎着要出去,可毕竟不是两个壮汉的对手,他们轻而易举就把我压制了,我张嘴去咬,大概是被我折腾烦了,其中一个壮汉朝我后脖颈重重一击,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浑身火辣辣的疼,艰难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到处一片漆黑,四周一点亮光都没有。意识回笼,我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可是也没有看见绑匪在周围。
我试图坐起来,浑身的骨头就跟要散架似的,昏迷的时候被人怎么对待过,我一点都不清楚,不过好在衣服还是完整的。
我摸着黑站起来,想要找出口,可这里就像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我摸索了好久也没有找着开关的地方。不知道踩了什么,我脚下一软,整个人不小心就摔倒了,手心和膝盖传来一阵疼痛。
我是真的害怕了,伸手不见的黑暗里,我满脑子都是不好的想法。不知道容柯能不能找着我,或者他是不是还没有发现我失踪了?
这会儿我多希望能躺在容柯怀里,或者是在我们柔软的大床上。我真的很害怕,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惴惴不安的心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只要又一丝希望我都得逃出去。
膝盖疼的厉害,我拍着墙壁大喊大叫,希望外面有人能听见,可手都拍的麻木了也没人有回应。嗓子又干又哑,再也喊不出声音了。
周围死寂一般的安静,我就像是被抛弃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到底是谁把我弄到这里的,想要干什么?
我猛然想起来我被抓之前容柯给我打的电话,说是找到想要我命的凶手了,难道就是凶手把我抓过来的?
我自认为敌人不多,容柯又告诉我不是索菲亚,难道是容老爷子或者韩丽莎?亦或者是容夫人和杜晓娟?我能想到的绑架我的人也就这么几个了。
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越想越害怕,可我又不敢哭,我得保存体力,等着容柯来救我。
完全没有亮光的黑暗让我分不清楚时间,而我越来越饿,体力也越来越不支,我有种错觉,如果闭上眼睛睡着了,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有人吗?谁来救救我?”我崩溃的喊着,一点都不想死,“有没有人啊,救救我啊……”
我气若游丝的呻吟,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睡着了。可是刚闭上眼睛,我又猛然清醒了,我不能睡,我得坚持住。
可是到底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我的信念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像是慢慢又丧失了。
容柯,你在哪里?
汪!汪汪!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狗叫,起初我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可很快又是一阵狗叫,外面真的有人!!!
求生的本能让我迅速做出反应,我不惜用手用力拍打墙壁,用头去撞,想要吸引狗狗的注意。
终于,我感觉到狗狗距离我越来越近,不停的冲着我所在的地方一直狂吠。很快,有人说话的声音传进来,“里面有人吗?”
我终于看见了希望,使劲拍打墙壁,“我在里面,救救我,我在里面!”
“别着急,我马上找出口。”
说话的是个男人的声音,对于万念俱灰的我来说,就像是天使降临,虽然没有看见那人的长相,可在我脑子里他已经高大的不行了,还带着温暖的光芒,肯定就是天使。
就在我忍不住花痴的时候,外面已经传来砸墙的巨大声响,还有男人干净清澈的声音传来,“别着急,我马上就能把门砸开了。”
我虚弱的笑着:“谢谢你啊,天使。”
我听见了男人的笑声:“哪有天使是男的,我根本就是男神好吗?”
“太阳神吗?”我只能这么调侃着,要不然我怕自己会哭出来。
男人的笑声更大了,过了一会儿问我,“你还好吗?门马上就砸开了。”
黑暗里,他给了我无数希望和鼓励,直到我看见门口闪进来一束光,就像是在干涸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看见了清泉,说不出的激动和狂喜。
只是太久没有看见阳光了,我的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掉。过了一会儿,我缓缓适应过来,终于看见了门口出现一个恍若带着光环的男人,高大干净,阳光的一如他的声音,身边还牵着一只边牧。
真的就像是天使朝我走过来,那么温暖,那么璀璨,他蹲下身子问我,“你还好吗?”
我点头,却意外发现自己身上只有内衣,外套全部不见了。我慌乱的抱紧身子,之前太害怕了,居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扒了。
到底是谁,恨到用这种办法羞辱我?
我狼狈而羞耻的低着头,男人迅速反应过来,赶紧脱了外套披在我身上,“你这是被人绑架还遭到了虐待?要不要报警?”
我摇头:“麻烦你能不能先带我离开这里?”
我担心绑匪会回来,不管他们绑架我的目的是什么,总归是有目的的,肯定还会回来。而且,如果我这副样子被人看见,到时候肯定会连累到容柯,这是我最不想要的结果。
男人点头,把我扶起来,好在他的外套够长,能把我身上的重点部位遮住。
这时候狗狗突然叫了几声,我身子一僵,“是不是有人来了?”
男人的脸色明显变了,没多久,外面真的传来脚步声,他拉着我躲在门后面,外面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门怎么开了?不会是跑了吧?”
“这点事都办不好,蠢货!”这次是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还愣着干什么,进去看看啊!”
眼看着说话的人要进来了,救我的男人猛然把门关上了,牢牢锁住了。
真是的千钧一发,如果慢一步,绑架我的人就要冲进来了。
我这会儿又累又饿,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然而我最绝望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刚刚外面那道女人的声音,如果我没有听错,那应该是——
徐茉莉!!!我的亲姐姐!!!
我一下子就像是掉进了冰窖,震惊的,错愕的,痛到麻木,甚至想着干脆不要逃出去了,只要我不面对,就可以自欺欺人是我听错了,我的亲姐姐不会这么对我。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亲姐姐,居然绑架我,想要害我,为什么?
救我的男人好像在打电话,应该是报警了,可我茫然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我的亲姐姐,车祸,绑架,她居然想要我的命……
看出我的异样,男人压低声音,关切的问,“你还好吗?警察很快就会来,别担心。”
我虚弱的笑笑:“谢谢你。”可是眼泪却没出息的涌了出来。
男人慌了手脚:“哎,你别哭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再忍忍,等会儿警察来了我就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我已经很连累他了,不能再扯他的后退了,急忙吸吸鼻子说,“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我叫徐末言。”
“徐末言?”他的语气很怪异,把我上下打量一边,忽而失声低笑了出来,“还真是有缘。”
“什么?”我莫名其妙看着他,擦擦眼泪,“你认识我?”
“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叫宁川夏。”他伸手跟我握握,转头对那只狗狗说,“嘿,守着漂亮姐姐,保护好她,出去给你买肉肉吃。”
边牧个头算是大的,长着一张笑脸,吐舌头的时候就跟微笑一样,都说萨摩是微笑天使,其实边牧长得也很可爱。
这只狗狗叫嘿,好像特别有灵性,摇着尾巴乖乖坐在我身边。而宁川夏用手机照着在周围找东西想要顶住门口,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好像被扔在一座堆放垃圾的地方,到处都是臭气熏天的垃圾。
我见宁川夏找了东西,只是搬运很困难,我想要过去帮忙,可是被他阻止了,“你别乱动,我来就好。”
其实我饿的连站起来都费劲,为了不给他添麻烦,只好乖乖坐着。
外面的砸门声越来越响,就跟爆炸似的,随着轰隆隆的声音,门真的就被劈开了,刹那间,我心里骤然一缩,就见绑架我的两个彪形大汉出现在门口,手里握着寒光闪闪的刀。
“小心!”我担忧的朝宁川夏大喊,就见已经有人拿着刀朝他砍过去了,“小子,让你多管闲事!”
宁川夏瘦瘦高高的,看起来很斯文,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很怕他受伤。我站起来要过去帮忙,可脚下的步子却迈不开。低头,我看见嘿紧紧咬着我的鞋子,不让我过去。只是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宁川夏的放下,像是也很担心。
一只宠物尚且有情,可是徐茉莉,我的亲姐姐……
那两个壮汉仗着自己的优势,对宁川夏步步紧逼,晃动着手里的刀子,“小子,如果不想死就给我滚远点,不然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朝宁川夏攻击了,宁川夏动作利索的躲开,冷笑道,“还不知道该谁滚远点。”
“口气不小啊,给我打!”
场面已经很混乱了,壮汉和宁川夏二对一,我真的害怕宁川夏出事,毕竟他是无辜被我卷进来的,我冲着外面大喊,“徐茉莉,我早就听见你的声音了,出来吧!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恨冲着我来,让他离开!”
我的声音落下,可是徐茉莉却迟迟没有献身,我冷笑,“敢做不敢当吗?我认识的徐茉莉可不是这样的孬种,你连我得命都敢要,却不敢出来跟我见面吗?徐茉莉,你这个懦夫,活该被抛弃!”
“你给我闭嘴!小贱人!”
真的是她!在看见徐茉莉现身的时候,我原本最后那一点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想要我命的人居然真的是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亲姐姐。
我虚弱的苦笑道:“为什么?”
她一步步朝我走近,脸上带着阴森的恨,“徐末言,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如果不是你这个小贱人勾引温延施,他会跟我离婚吗?都是因为你,你跟你妈一个德行,都该下地狱!”
“我没有……”
“你闭嘴吧!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看看这是什么?你跟温延施勾勾搭搭的照片,还有这个,徐末言,厉害啊,你连他的孩子都有了,他是你姐夫啊,还要不要脸了?你这个贱人!”
啪!
她用力一巴掌扇在我脸上,瞬间火辣辣的,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看着从她手里甩出来的照片,光线太暗了,我看不清楚,只是有一张证明落在我身上,居然是亲子鉴定的证明,显示我流掉的孩子是温延施的。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跟温延施什么都没有,那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那是容柯的啊,这根本就是陷害,就是颠倒黑白。
我摇头:“我跟温延施什么都没有,那孩子是容柯的。”
啪!!
徐茉莉又一个巴掌甩过来,面目狰狞的看着我,骤然伸手掐住我的脖子,“你当我白痴吗?那孩子真要是容柯的,他怎么会不要?根本就是你们的奸晴被发现了,容柯不甘心戴绿帽子才拿掉了那个孩子。徐末言,你真是个贱货!”
不管我怎么解释,徐茉莉就是认定了我跟温延施不清不楚,她掐着我脖子的力道越来越重,“都是因为你,我孩子没了,老公没了,就连工作也丢了。既然你让我生不如死,那我就让你干脆去死。徐末言,我这辈子瞎了眼才会把你当妹妹,你就该下地狱去!你这个表子,骚货!”
啪!!!
她甩手又给了我一巴掌,重重一推,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车祸都没撞死你,我现在就亲手了结你!”
她拿着刀子朝我冲过来,我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早就蒙了。不是被徐茉莉打蒙了,而是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想要我的命。
我就那么看着匕首冲我插过来,脑子一片空白。
“徐末言!!!”
我耳边传来宁川夏怒吼的声音,他好像要飞扑过来救我,可是太晚了,徐茉莉的刀子已经插进了我肚子里,瞬间鲜血直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徐末言,你终于遭到了报应,你终于要死了,你这个贱人……我让你勾引我老公,我杀了你,我终于杀了你……哈哈哈哈哈……”
徐茉莉仰天长啸,就跟疯了似的,我肚子疼的厉害,整个人倒在了宁川夏怀里。我用力喘息,“姐,你走,快走吧……警察,警察要来了……”
听见我的话,徐茉莉愣住了,傻傻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似的,“你报警了?徐末言,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报警,你想要害死我是不是?你这个贱人!”
她拿着刀子又要冲我扎过来,宁川夏先一步朝她小腹踹去,她重重后退几步,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摊在那里。可她不肯放弃,还想拿着刀子过来,只是警察已经来了,迅速逮住了她。
我亲眼看着徐茉莉被带走,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我紧紧抓住宁川夏的手,大口大口喘息,“告、告诉容柯……我爱……爱他……”
很快,我就陷入了昏迷。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很冷很疼,好像空气也很稀薄,我大口大口喘息都要喘不过来了。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怎么也睁不开。可是我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就像现在——
“我早说了,她就是个灾星。别犹豫了,趁着现在是个机会,干脆了结了他算了。杀她的是徐茉莉,跟我们没有关系。”
“对呀,想想她把我害的身败名裂,到现在我都不敢出去见人。杀了她,我受不了跟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杀了她吧。”
“只要她活着,容柯就一天不会放弃她,只有她死了才是皆大欢喜。”
好像有很多人都希望我死,我不知道说话的人都是谁,只是觉得很吵,想让他们滚远点。再然后,我又陷入了昏睡,又是长长久久的一场噩梦。
梦里,我是被吓醒了,好像有个女人掐着我的脖子想要我的命,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啊——”我尖叫着坐起身来,却不小心扯痛了肚子上的伤口,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喘息都困难。
“老婆,你醒了?”容柯焦灼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茫然的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眨眨眼,算是回答了他。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老婆,谢谢你能醒过来。”他担心压到我的伤口,小心翼翼的抱着我,身子好像在发抖。
医生没多久也来了,交代了容柯不少注意事项,他都一一记下来了。临走前,医生特意看他一眼,“容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看过去,就见他脸色确实有些红,可他摇头否认,“没有,我好得很。”
“可你脸色发红,四肢僵硬,好像还在抖,不是发烧了吧?”医生皱了皱眉头,“容夫人刚受了伤,抵抗力很弱,如果是感冒发烧,还是隔离比较好。”
“我真没有,大概是我老婆醒了我太激动。”
医生似信非信的看看他:“那你冷静一下,带会儿我让护士给你测个体温。”
容柯点头,直到医生离开,他才过来紧紧牵着我的手,“徐末言,老子警告你,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别以为这样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给我好好活着,要不然小心点!”他说着说着居然红儿了眼眶,下一秒又紧紧抱住我,“你要吓死我,我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都快疯了,你这个坏女人!”
我没有见过这样又生气又自责还委屈内疚的容柯,想要惩罚我,可又下不去手,只是抱着我一遍遍诉说,“老婆,对不起,是我没有早点找到你,都是我不好。”
他一直跟我道歉,我心里居然甜甜的,好像这一刀也没有白挨。
后来我问他徐茉莉怎么样了,他没告诉我,只说是想要知道,就早点好起来。
这几天他寸步不离守着我,什么事都亲自亲为,乖巧的跟个二十四孝好情人似的。只是除了一种情况,那就是宁川夏来看我的时候。
宁川夏怎么说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可容柯每次都不给人家好脸色,哼着鼻子傲娇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简直无语了,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更奇怪的是,他那么讨厌宁川夏,居然还每次非要送他出去,两人要聊很久才回来,着实不太正常。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给我调好床,突然问,“老婆,你很感激宁川夏?”
“对啊,如果不是他,我这条小命说不定早没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你以后对人家好点。”
容柯喉结迅速滑动几下:“你是不是特别崇拜他?”
我挑眉,终于意会到他的意思了,忍不住低笑出声,“崇拜什么的我不懂,如果你是问我是不是喜欢他,我可以很诚实的告诉你,是的。”
容柯脸色骤变,阴沉沉的想要发火,“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还让你受伤了,要是我,根本不会发生这种意外。”
看他傲娇又气恼的样子,我忍不住笑的更大声了。结果他脸色也更黑了,咬牙问,“徐末言,你笑什么?我认真的。”
“我笑你吃醋啊,真是的,你什么时候这么笨了。我都是你老婆了,又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拐走的。就像你啊,我对你就很放心,就算你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女人黏在一起,我都没有怀疑过。”
容柯挑眉,似乎听出了我话里有话,“这么介意韩丽莎?”
“哪有?”我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们是青梅竹马,她又是你的救命恩人,哪里轮得到我介意?”
我的话似乎踩到了他的软肋,就见他抿抿唇,坐在我身边,认真说,“老婆,如果我要跟她有什么早就有了,不会等到现在。她当初救过我一命,所以我才会对她宽容,不过她很快就要离开了,这段时间你再委屈一下好吗?”
他的话倒是让我一愣:“她要走了?为什么?”
容柯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端着碗开始喂我。他好像有意隐瞒什么,属于他和韩丽莎的秘密,让我心里特别膈应。
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在我的执意要求下,容柯才勉为其难让我出院。
“我现在没事了,你是不是能告诉我,我姐怎么样了?”虽然徐茉莉伤了我,可到底是跟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姐姐,何况她也只是被人蒙骗了。
容柯开着车上了高速:“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到了警察局,马上就有人过来接待我们,我这才知道,在我昏迷以后,徐茉莉就被带回了警察局,现在还在看守所关着,准备择日起诉,罪名是‘绑架勒索’‘故意伤害’。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个罪名可都是重罪,如果罪名成立,少说也要在里面带上十年。对于徐茉莉那样的人来说,这样的结果可能比死更痛苦。
“老婆。”大概是看出我的犹豫,容柯皱着眉头说,“徐茉莉伤害你的时候可没有心慈手软,你想要放过她,恐怕日后她可不会感激你,反而只会变本加厉。”
我心里知道容柯说的没错,可我爸妈却只有徐茉莉一个亲生女儿,如果她被判刑,他们肯定会难过死的。
看守所里,隔着铁栏杆,我和徐茉莉遥遥相望,褪去了一身光环的高冷女人,这会儿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眼窝深陷,血色布满双眸,穿着一身白色囚服的她,人不人,鬼不鬼的。
看她这样,我到底是不忍心,不管她是不是伤了我,可在她还没有离婚的时候,确实对我很好,我结婚的时候出钱给我买房,为了让我过的更好,帮着林世朝升职加薪,就算有时候说话不好听,可也没有少关心过我。现在让我看她这样,与其说是对她的折磨,不如说是对我的惩罚。
徐茉莉突然冲过来,紧紧抓着铁栏杆,手铐撞击栏杆发出哐啷的响声,听着心惊。
我没动,站在那里看着她。
“徐末言,你是来炫耀的是不是?”
我摇头:“我是来跟你解释的,你被人利用了,我跟温延施……”
“徐末言,你闭嘴,你不配提他!他是我老公,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怎么千防万防就把你给忘了?你这个贱货,你不得好死!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脚踩两只船,也只有瞎了眼的男人才会看上你!”
她的咒骂特别刺耳,竭嘶底里的一字一句就像是刀子狠狠扎在我心上,我抿唇,“我是你妹妹,你宁可被人利用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吗?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会不清楚吗?姐,你清醒清醒吧,不管谁告诉你了什么,你都只是被利用了,做他人嫁衣裳啊。”
“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你以为现在有容柯给你撑腰,你就厉害了?我告诉你,野种就是野种,这辈子都不可能麻雀变凤凰。跟容柯在一起,以后有你好受的,而我一定会在里面一直看着你,诅咒你不得好死!”
看着徐茉莉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我顿时明白过来,失去温延施以后她已经彻底疯狂了,不管谁跟温延施在一起,她都觉得是坏人,只想着报复。
我替她心痛,只是到现在我还不清楚,是谁利用徐茉莉想害我,容家那些人亦或者是韩丽莎,索菲亚?
我没有继续听徐茉莉的咒骂,在她的嘶吼中我转身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徐茉莉那张狼狈的脸,如果是被我爸妈看见,肯定会心疼的。
“老婆,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转头看他,“我在想,要不算了吧,她以前对我很好,只是被人利用了。如果真要报仇,也应该是去找背后那个人。”
容柯眸色一黯,趁着红绿灯的时候,突然把我搂到怀里,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自责的说,“老婆,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相信我,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他的声音很低,就像是有千斤重,只是当时的我没有想太多。我拍拍他的后背:“跟你又没有关系,我以后会自己小心的。”
不过,我也有点奇怪,容柯居然没有追问我幕后主使的事情,住院的时候我还把那张DNA检测报告的事情告诉他了,他后来居然也没有再提,我总觉得挺奇怪的,这不像是他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