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贤找来了神医,救治了童安国的女儿,顺带着还帮了南宁知府李金国医好了女儿的病,这二人自然感恩戴德、千恩万谢,班天瑞也适时的跟童安国透露了董贤的身份,这童安国本来和齐高远、班天瑞都是浴血袍泽,虽然和董贤的爹没有啥交集,但一看朝廷里的这些高官都力挺董贤,加之董贤的确也帮了他大忙,于是私下表示,今后如有需要将倾力支持董贤。
岭南巡查完毕,童安国要率亲自去北海和防城港还有雷州郡巡视海防,近日接到传信,对面交趾水军调动频繁,岭南郡的两个港口和雷州郡大半国土都是防御重点,云贵总兵府的三万水军、上百艘战船和几十座炮台是大宁朝西南边境的防御基石,而雷州作为大宁朝21郡中最后一个设立的行政区,因为过去一直是南桂国的附属,被攻占后并部稳定,大将蓝贯坐镇儋州,派了副将李凯前来迎接并一路护卫朝廷来的上差四处巡查。
董贤一行自四月初开始了雷州的巡查,冥煞坛那里,有了新的发现。大家还记得董贤的同学里那个被曾瑞收徒的顾泉吧,这些年来,顾泉一直跟随曾瑞学毒,历经多年后,这个已经得到真传的二十岁青年人从废柴变成了冥煞坛的宝贝。肯思考、爱钻研、不墨守成规的他经常会把奇思妙想变成现实,直追邱震。
这数月来,曾瑞和顾泉已经进入楚凌霄的旧居探查多次,为了不引起陆渊的注意,每次来前都会派豆蔻锁定此人的位置,然后才悄然进入,十几年过去了,这个位于凌霄台北侧山岭间的独栋竹楼已经略显破败。和冥煞坛的历任掌门故居一样,之前进出此竹屋的小路被数条铁链封闭了多年,因为早已不住人,且基本没有想进去凭吊的人,也就是每隔数月坛里派几个豆蔻进去简单打扫一下;楚凌霄当年中毒后,纪耘和部下仔细的搜过此地很多遍,就差把竹楼彻底拆喽,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因此曾瑞和顾泉时隔十余年后再去搜,真的很难有收获。
这一日,师徒二人又一次来到了竹楼,顾泉行走在早日烂熟于心的各个角落,突然问了一句:师父,这楚坛主已经故去许多年,可竹楼里还是依稀可以闻到花香,梁上这些竹筐里的干花瓣还有淡淡的香气溢出,真是奇事;曾瑞回道:我听邱护坛说过,楚坛主当年武功高绝,明明一个硬汉,却酷爱花香,他从云梦仙神峪里采来了许多种奇花异卉,取花瓣晒干,放入竹筐至置于梁上,这些花瓣异香扑鼻,不少还带着毒呐,但楚坛主本来也是用毒大家,丝毫不惧,后来查明这些花瓣的那点毒确也伤不到他;顾泉突然心头一动,认真地看着曾瑞:师父,坛里这些用毒好手查了这么多年,都是查的表面,比如碗筷、水杯、包括这些花瓣还有衣物床褥什么的是不是有毒,可我一直在琢磨,以楚坛主的能力,还有冥云心法护体,怎会轻易中这样的毒?会不会是?曾瑞听了顾泉的分析,叹了口气:真是青出于蓝啊,走,我们马上去找邱护坛。
二人问过附近的豆蔻邱震的位置,马上去了德泽堂,在门前让武泰通禀了一声,之后上了二楼,见到了邱震,邱震听说顾泉有新的想法,让二人坐下,顾泉说道:启禀邱护坛,学生觉得楚坛主的死可能和他梁上的花瓣有关,但却并非是花瓣所为,很可能是楚坛主进入竹楼前身上带了另一种毒,和屋里花瓣的气味混合后,变成了我们冥煞坛从未听过、见识过,也从未研究过的一种毒,楚坛主吸入毒后,开始并未怎样,但毒发后渗入脏腑,无药可医。邱震和曾瑞像听天书一般瞪着眼,长着嘴,互相对视了一下,邱震回道:你接着说,顾泉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这些日子我一直跟随师父在楚坛主的竹楼搜寻线索,但事发后这许多年过去了,除了残余的花香,真的也没有别的了,我又细细的把邱护坛对我师父讲的关于神龙客栈那个罗通还有陆渊的对话理了多次,觉得应该从这两个贼子的对话还有言行中来找找线索,先说陆渊,他最可疑的是两点,第一、经常在纪坛主的住处和德泽堂附近出现,纪坛主不常在坛里,住处多是空的,德泽堂也有卫队把守,既然他不是想找机会接近坛主,那他在这两处转悠一定是想进去,只不过进去后想做什么我们不清楚;第二,虽然御冥卫可以随便出入,可大多数人除了出去办事外大都会呆在坛里,或休息或教学,陆渊在坛里并没有教师的身份和实际的公务,却不思精进武艺,钻研绝技,反而经常出去,据说此人很爱喝茶,出去也就是去那家龙兴茶馆,还愿意帮着护坛卫队跑腿,那他去神龙客栈是为了见罗通,去茶馆呐,真的是他家的茶好喝还是另有隐情?再说罗通,此人是百毒门的右护法,亲口承认是他趁着做卫士的机会给楚坛主下的毒,之前又是他把坛内空虚的消息传了出去,这些假如和我开始说过的下毒方法联在一起,实在是太可怕了,那就是后来罗通给楚坛主下毒前,坛里还有他的内应,而且是能进出楚坛主住处的近侍!
曾瑞接着话茬说打道:顾泉,假如你的想法是对的,或者考虑的方向是对的,那当年,这个罗通需要买通或者设计派过去起码一个能随便进出楚坛主住处的豆蔻,让这人仔细观察楚坛主竹楼的特点和破绽,而这人发现了梁上的干花瓣,也带了一些给了罗通这个毒物,罗通再研究这些花瓣,最后制成了一种和花香气味混合后的杀人毒药害死了楚坛主,而罗通当初报信给百毒门郭景明时山下翔龙镇上也肯定有联络人,当年五门攻坛后,冥煞坛总坛留守的卫队和豆蔻被斩尽杀绝,坛里用了半年重新找来十几个豆蔻还有五十多卫队的卫士,卫士都是分坛派过来的,相对知根知底,但豆蔻则都只是知道是是哪里人罢了,也就是新来的豆蔻中有奸细。
邱震说道:楚坛主三年后中毒身死,因为卫队卫士不可随意进出竹楼,当时进出过他竹楼的六个豆蔻都被严加盘查,但都脱了干系,后来派去了外面的分坛做事,这么想来有两种可能,“第一、其实豆蔻只是在传递信息,但没有参与下毒,楚坛主经常带着护坛卫队操练,而罗通就是在那时偷着给楚坛主下的毒;第二、也有可能还是豆蔻做的,此毒单独存在没有问题,但和梁上花香混合就会变成毒药”。另外,这翔龙镇上的龙兴茶馆绝对有问题,生意很是一般,却也屹立不倒,陆渊去那里绝对是报信,这说明五坛在江湖上仍有余孽。我们身边隐患不小。
邱震吩咐武泰请来了顾兰亭,戴融,曹洋和江千里来,大家和曾瑞、顾泉又一起复了一次盘,决定除了前些日子定下的监视陆渊还有罗通的计划不变,但派江千里下山去监视龙兴茶馆顺便提醒甘松和部下小心;顾兰亭自己小心提防平日常去他那里的陆渊;戴融继续暗中保护顾兰亭,再派人去京城通知纪耘,看下一步如何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