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居,粉红色外墙,深红的大门,门前一排硕大的红灯笼,位于秦淮河西岸,闹中取静,店外一里内清场,虽然看似无人把手,知道行情的当地人是不会来这里凑热闹的,三层的建筑里,第二层的一个雅间,冥煞坛掌门坛主纪耘坐在主位,身后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蓝色劲装青年,腰间一柄短剑,这是他的贴身护卫“疾风”,纪耘右手侧坐着醉芙蓉的掌事薛玉卿,此人四十左右,相貌俊朗清瘦,一袭白袍,甚是儒雅;纪耘右手侧坐着播州金裕堂的堂主郑豪,此人衣着华贵,年纪在三十二三岁,贵气十足。
品了一口茶之后,纪耘朗声说到:这次过来,一是来看看玉卿的,碰巧豪弟也在,正好不用去播州看你了,两日后去华亭看看池芒他们今年的租船开标,我这整日在京城当差,总坛的杂事交给兰亭和邱震,也难得出来看看你们这些老兄弟,今晚就在你这天下闻名的青楼和你们一醉方休如何?
薛玉卿笑道:坛主大哥亲自前来,在金陵吃饭你随便选,属下一定清场,我这里和衡阳还有建宁的五家店日常搜集邻近官府的各色情报,每周再汇总华亭池芒那边沿海一线和江州元显的江湖黑道的消息送去总坛和京城您的宅子,不会耽搁,近期江湖上很太平,就是京城兵部裁撤老弱,革新军制搞得地方上军政不太稳,不过应该不碍事!
郑豪接着话茬跟纪耘说:自家兄弟就不喊你坛主了,表哥,啥时候带嫂子去播州走走呗,郑榕都想辰昊哥哥了,再过两年给他送到总坛,您好好调教调教!我这边生意还好,前阵子收了荆襄一代的15个矿,董家的三兄弟甚是骁勇,这些年借了不少力,现在我这里每年采矿生意差不多就能进项七百万两银子,绝对大财主了。
纪耘回道:玉卿接着盯着江湖和地方州府,咱们的发展和未来要做的事情都要时刻了解朝局和民间的风吹草动,军队的人还得继续结交,豪弟那里也不要太过,要有张有弛、多少也给别人留点口粮;榕儿去不去学,你再想想,自家的孩子去总坛学习我还真怕他不能适应,我们家辰昊就没送过来,我自己在家教他些拳脚兵器就行了,将来又不指望他行走江湖,还是多念点书,三年后参加科举才是。
薛玉卿接着试探着问道:大哥,小皇孙在总坛学的可好,资质如何,我再多问一句,不会搞错吧?
纪耘听罢,点头回道:我纪家世袭福瑞伯,家父一直在鸿胪寺为官,我当年在总坛了学满了八年,楚坛主想把我留在总坛,我当时就谏言:冥煞坛在江湖和朝堂都要有耳目,时刻了解时局,早这样做就不会出现五门攻坛,薛坛主身亡但事先却毫无警惕的事情了,于是楚坛主允我入朝为官,但依旧要挂着御冥卫的身份;本来当初在鸿胪寺悠闲自得,故意做出纨绔的样子,不时给上司一点孝敬,搞得鸿胪寺正卿刘广吉也不怎么管我,只说我自己有生意要忙,随意告假;但自从遇见了先太子后,他的品行、能力还有明君的风范感染了我,我感觉能为国家做些事情,而不止是帮着坛里在朝廷打探消息那么简单。
八年前,我继任坛主,颇感冥煞坛不能光靠替人消灾还有贩卖私盐这类事置身江湖,于是筹划设立了醉芙蓉和金裕堂,还把圣水帮改了改,好在我同科有玉卿,卢海明那一科出了燕南天、上官桐沁和邱震这样的人才,豪弟你们那一科的元显还有池芒也是深得我欣赏,这才把青楼、矿业拉起来。六年前,先太子被冤杀,我恰好不在京城,无法施救,但听说了小皇孙被人带出京城的消息很是欣喜,结果派人四处打探,孩子在睢宁消失,本来卢海明收养了小皇孙,改名董贤后,消息封闭的很好很及时,但他差出去斩杀那三个遇到小皇孙,并想将其拐卖的地痞灭口的家丁恰好是卢祥,寂灭司的记名杀手,卢祥在内是卢家的家丁,对外则是冥煞坛无踪阶的结业弟子,他虽不知董贤的身份,但把情况传给了我。日后陆续从卢祥那里传回来的细节让我判断这孩子就是小皇孙。
卢海明一家待董贤视如己出,我很放心,所以没有派人去接他过来,海明心思缜密、宅心仁厚、富甲一方,在卢海明家小皇孙能得到最好的教育。送董贤来这儿也是海明的主意,孩子去年在去凡阶时,我借了个由子去瞧了瞧,这孩子很小时我见过几面,看起来大致没错,就是小皇孙,这孩子天资聪颖,九岁中举,可他习武的资质绝非上选,我特地关照了曾瑞、夏朝阳、吴舫他们帮他加练,只要他能进了百面阶,我就放他进天门,掌门之位我不会传给他,但掌门该会的我会教给他。二位兄弟,我有个梦想,今后我冥煞坛助他登基,大不了就造反,人这辈子做些大事方才不至于虚度,薛玉卿和郑豪惊讶的看着平日稳重的老大今日如此激昂,感觉到了纪耘心中那团火,两人赶紧齐齐离桌拱手施礼:属下愿听坛主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