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穿肠毒药,财是惹祸根苗。
许勇这一天正在赌坊二楼跟几个赌友兴高采烈的玩耍。赌坊的伙计领了一人进来,那人一进门,熟络的跟魏掌柜贾公子几个打着招呼。许勇望了过去,只见那人大眼阔口,身高臂长,一幅粗豪模样。
那人一见许勇,连忙走了过来,抱拳施礼,热情寒暄说道:“这位就是观珠镇的许勇许公子吧?在下区区不才,正是这赌坊的东主徐洪。前次你来,在下正好外出,没能招待好贵客,实在失礼。”
许勇抱拳还礼,心里暗想“这就是那徐家的徐洪啊,也不像传闻中那样穷凶极恶啊”。
徐洪也是热情,眼看已是中午,说道:“大家先不忙着赌钱玩耍,我已在备好酒席,权当给许公子接风洗尘。”说完过来拉着许勇的手,“早就听我岳丈说过观珠镇有你这一号人物,不但武艺高强侠肝义胆,而去还学的一手好赌术。今日一见,果然是盛名无虚啊。”
此刻许勇被挽着手臂,也是尴尬异常,他是来找人家晦气的,人家却是以礼相待,态度十分友好。
徐洪也察觉许勇脸色有异,“大家同吃一方水土,哪有什么隔夜之仇。以后大家都是好朋友,许兄弟如果不喜,我撤回观珠镇上的赌坊就是。”徐洪出言劝慰,却是从容大方。
许勇心里顿时轻松下来,也任由徐洪亲热的勾着肩,去吃了酒席。
吃完午饭,自然回到赌场喝茶赌博,谈天说地。赌资不大,大家轮流做庄,输赢也在千把两银子之间。这样大家也都轻松自如,言笑晏晏,赌桌之上,竟谈起诗酒风月,生意往来。
许勇也是乐不思蜀,在驼峰镇上盘桓了几日。每日里除了赌钱,徐洪也是带他到处应酬游玩,谈些家常,指点生意,喝酒听曲。
徐洪交游甚广,面子又大。出手阔绰,言辞直接。许勇也觉甚是投缘,隐约都有相见恨晚之感。几日下来,已是称兄道弟,毫无芥蒂。
许勇回家几日,也不知手痒了,还是想去喝酒作乐,亦或想着去探望一下朋友,甚至这几样他都想。带了钱财,又去了驼峰镇。
第一天,又叫来几个相熟的赌友,赌钱喝酒,谈天论地,照常的开心热闹。
第二日,赶上驼峰镇墟日,赶集的人多如牛毛,来赌坊试试手气的也大有人在。
听得楼下喧闹热烈,徐洪站起身来,笑道:“许兄弟来了这许多次,都只在二楼消遣。今日楼下热闹,要不要下去看看为兄这赌坊是怎样日进斗金的。”
许勇也是存了好奇之心,与众人下了楼去。
楼下人群挨肩叠背,赌桌上的银子如流水往来。有赌坊的伙计把他们几人引到做庄位置旁边,看庄家卖力表演,看赌徒杀的眼红。
这一桌赌的是最受赌徒欢迎,简单刺激的“掷骰子”。每一局下来,桌面上都压满了赌资,白花花一大片的银子。
看了一阵,徐洪问许勇耳畔悄声说道:“许兄弟你看,开赌场赚钱就是这么容易,只要你看好大小两边赌资,吃多赔少,这把把都是稳赚不赔。”
过了一阵,徐洪又问许勇道:“有没有兴趣做几把庄玩玩?”赌坊气氛热烈,许勇早已心痒难耐,当下换下庄家,取出自带的钱财,做起庄来。
许勇看清桌面的赌资,吃多赔少,如鱼得水。赌的兴起,不知时辰,桌面上已是赢了快万两巨资。
这一把,买大买小的两头,赌资都压的小山似的,豹子位那边却只有薄薄一层碎银覆盖。许勇心里一乐,打开骰盅的手指一弹,里面的点数就变了。许勇喊了一声“三个三,豹子”,伸手把押大小的银子全部收了过来,开始理赔豹子位的赌资。
上面一层碎银,许勇也只是赔出去几十两。可是碎银子下面还压着一个锦囊。什么东西?许勇拿过锦囊打开,里面是一张银票。
许勇定睛一看:一张三千两黄金的票子!盖着“大昊帝国吉祥银庄”红印的银票!
三千两黄金,三十万两白银!许勇拿着银票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脸色发白。转头望向徐洪,哆哆嗦嗦,结巴说道:“徐大哥,三、三千两黄金......”
四周的赌徒听到如此巨资,眼睛“刷”的一下望向许勇手中银票,赌场霎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徐洪也是脸色大变,接过银票看了一眼,递给身旁庄家。身旁庄家仔细审视一番把银票交回徐洪手中点头说道:“是真的三千两黄金票子。”
“哪位朋友跟我洪运赌坊开如此玩笑!”徐洪扬了扬手中银票,对着人群朗声问道。
“徐老板,你见过有人拿三千两黄金开玩笑的吗!”人群中一个尖锐如夜枭的声音响起,一个黑瘦汉子挤出人群,那人瘦的皮包骨头,脸黑皮肤黑,就连牙齿也是黑漆漆一排,身上却穿着一件白色的寿衣。仿佛是从义庄无人认领的棺材里跳出来的尸体。
“黑鬼!”徐洪惊叹一声。“‘阴风谷’的山贼!”人群发出一声声惊呼,离的“黑鬼”近一些的赌徒也慌忙退避开去。
“赔钱吧,徐老板,丰州城的官兵追的我紧,我可不敢在此地多耽搁。”黑鬼阴恻恻的说着,伸出一只有如涂过墨汁的手掌。
许勇在一旁也是吓的面如土色,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阴风谷的悍匪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就连丰州城几次发兵围剿都没能讨好。
徐洪在震惊中回过神来,对着许勇使了个“放心”的手势。转头对黑鬼嘿嘿一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没门你闯进来。”又对着大厅里的人喝道:“无关人等全部出去,关门,抄家伙。”
徐洪话音未落,赌场的伙计打手还没反应过来,大厅里的赌客还没来得及移动,只听周围“呛、呛、呛”拔刀出鞘的声音四起。角落里,人群中到处刀光闪耀。
黑鬼冷冷的望向徐洪,温声道:“徐老板,你就别磨蹭了,输钱赔钱天经地义。”接着又声色俱厉,阴狠说道:“是不是要我的孩儿们动手血洗了你这赌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