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言巧语寻常事,见风使舵真本领。
吴恤看着古道远恭敬的态度,满意颔首,一字一顿说道:“你祖师有命:今有小弟子无恤,学成出师,特派于巍州,总管金光寺于巍州一切事宜,由古道远协助。”
古道远起身,神色惊喜不定。吴恤望了他一眼,关切的问道:“古师侄,可有难处?”
古道远连连摆手,口中说道:“师侄我这些年在巍州也是殚精竭虑,生怕有负师门重托,每每也是力不从心。如今师门体恤,派了如此身份尊贵的师叔前来,师侄我正是求之不得。”顿了一顿,又面露惶恐说道:“只是心底也难免有所顾虑,怕是师门于我在巍州所作所为不满,有辱使命,心底难安。”
“原来如此!”吴恤心底暗笑,口中却温和的说道:“并非如此!我师父对于古师侄那是赞不绝口,每每提起古师侄,那都是说古师侄你在巍州举止得体,处事周全,将来可堪大用。只是师叔我刚下山来,无处可去,这才被派到巍州来。明的说是总理巍州事务,其实暗地里师父是让我来跟师侄你学习来着。”
“师祖他老人家竟然还知道我!”古道远听完吴恤的胡扯,神情振奋,满满的干了一杯酒,眼中老泪纵横,口中念道:“我古某人这些年也就算没有白活了!”
吴恤被古道远的反应吓了一跳,“老头子威望竟然如此之高!”心里对着古道远也是有些愧疚,连忙说道:“古师侄尊师重道,令人钦佩。改日有机会师叔必当为你引见你师祖。本师叔初来乍到,又资历尚浅,日后巍州事务,其实还是要落在你肩膀上的。明面上,你还主持巍州事务,师叔我的身份,你切不可外传。”
古道远点头如捣蒜,说道:“师叔放心,弟子日后必当以师叔马首是瞻。”
吴恤听的一阵头疼,苦笑不已。只是做贼心虚的吩咐道:“不管如何,以后金光寺的一切事务,都还由你打理。切不可把我到巍州之事说将出去。”
古道远小心作陪,吴恤也吃喝痛快。回到医馆,古道远又忙里忙外,给师叔泡茶,为师叔清理出一个房间。
吴恤躺在一张摇椅上,悠闲摇晃,自得其乐。“总算糊弄出一个舒坦的落脚点啦。”吴恤心里窃喜,又开始盘算着以后,怎样用一个谎言来圆今日这个谎言。
这医馆前面店铺,后面是一个小院落,也有几个房间。吴恤被安排住到一间房内,房间被古道远收拾的整洁,床铺座椅一应俱全。吴恤甚是满意,盘腿坐到床上,打坐修炼起来。这些日子的凶险磨砺,也让他只觉得修为有了进境。这一修炼,就到了凌晨时分,吴恤才昏昏睡倒。
第二天,古道远破天荒早早的起床,候在师叔的房门口,准备请师叔去附近最好“丰源茶楼”吃早点。古道远左等右等,房内悄无声息,又不敢去拍门叫醒自己的师叔,踌躇难耐。
就在古道远自己都昏昏欲睡只是,房门开了。吴恤伸着懒腰走了出来,窗外已是日上三竿,阳光明媚。
“古师侄,你怎么不在前面坐诊,为何坐在我门口?”吴恤一眼就看到搬了张椅子守在门口的古道远。
古道远连忙起身,揉了揉眼,说道:“我这医馆,都是下午开诊,有时候忙呢,甚至也就不开门了。”古道远讪讪笑着,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门口,就等着师叔你起来,出去吃早饭呢。”古道远解释。
“好好好,师侄有心了。这都快中午了,我们连着午饭一起吃。”吴恤也有点感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如此关怀备至。
二人出了古榕巷,来到城东大街之上。离的不远就有一个茶楼,牌匾上写着“丰源茶楼”四字。
二人在临街窗口找了位置坐下,古道远问道:“师叔想吃点什么?”
“这里我不熟,古师侄安排就是。”吴恤望着外面大街,笔直宽广的路面,一直延伸到远远只见轮廓的巍州东城门。一队队商旅络绎不绝自东门而入,给这座大城带来无尽的繁华。大街上也时有甲胄鲜明,队列整齐的士兵,挎刀扛枪,巡逻而过。
热腾腾的早点端了上来,小米粥牛肉面,蟹黄包葱花饼,各种各样的菜式摆满了一大桌。
“吃的了这么多吗?”吴恤疑惑的望着古道远。
“师叔这不是第一次来嘛,我每样都要上一份,以后不就知道师叔你的口味,这样也方便师侄我日后伺候你啊。”古道远一脸谄媚。
吴恤表扬了一句“古师侄有心了”,拿起筷子,开怀大吃。见自己师叔吃的畅快,古道远也是开心,在一旁陪吃陪喝斟茶倒水伺候着。
就在此时,城东大街上车辚辚马萧萧,一阵铁蹄声踏破青石铺就的路面轰隆而来。吴恤望向窗外,一队百人骑兵,全身披挂,兵刃在手,人如铁,马如龙,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骑兵队护着十几辆马车,车厢高垒,满满当当都是货物。
古道远在身旁手指前方,低声说道:“师叔,要出事了。”吴恤不解,朝着古道远手指的方向望去,前面大街边站了一堆人,好似就在等着车队到来。
街边人群里,有目露精光身上修炼气息若有若无的高手,也有畏畏缩缩肥头大耳一身光鲜的商贾,就在马队过了“丰源茶楼”,人群里几个人交流了一下眼色,带领众人悍然堵到马路中间,挡住车队前进的路线。
领头的骑兵将领,单臂一举,身后骑兵马夫齐齐勒马停住,动作整齐划一,显然训练有素。将领大喝道:“前面何人,竟然当街拦截朝廷骑兵!”
人群之中走出一个大腹便便,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只见他朝骑兵将领拱了拱手,说道:“关副将,久违啦。”
骑兵统领关副将皱眉开口,说道:“原来是高升翼高老板。高老板在巍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今日却做出这拦路堵道的刁民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