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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考定终身

那年高二。

周而复始的奋斗,每天与做不完的试卷和课程表不断周旋。

小芯就读的A市二中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好中学,处在A市最繁华的地段,能够进去入读的大多是非富即贵的达官贵人们的孩子,光是赞助费都好几十万。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人皆如此。总会有几条平凡的小鲤鱼可以努力冲出龙门。

作为富人区里为数不多的穷人,梁小芯凭借个人的努力与才智,以中考成绩全市第4名考进了A市二中。

这绝对是她的人生高光时刻。

然而,除此之外,梁小芯的命格跟运气真的一言难尽。不得不承认,投胎真的是一项技术活。投胎做穷人就算了,如果投胎在富人区做穷人,那日子真的挺煎熬的。

A市二中之所以能够成为全市数一数二的好中学,除了优质的生源以及师资,变态的考试也是“闻名遐迩”的。

每个学期都有无数的突袭考试,而衡量学生最终成绩的并不是依靠一次期末考试,而是取期初考,期中考以及期末考这三座大山的平均数。

学校还会根据这三次考试的情况进行滚动分班,以督促学生努力学习。

因此,想要拿好成绩,靠期末临时抱佛脚肯定是不行的,稳稳的都是平时的努力和自身的实力啊!

**********

高二1班。

小芯趴在桌子上,一边打量着身旁这个睡得沉沉的新同学。

清秀的眉眼,窗外的阳光打在他一边的脸上,睫毛在眼光下散发出金色的光晕。

他的呼吸浅浅,仔细一看,左边嘴角下方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小芯心里嘀咕着,这个人睡得可真香。

许青青拿着成绩单一脸兴奋地蹦到梁小芯面前道:“小芯,我真是爱死你了!你送我的逢考必过符居然显灵了!我还以为这次期初考试我会死翘翘了。没想到不但没有滚出1班,我还进步了哈哈哈!”

许青青指了指自己的位置,对她说:“我好像又离你近了一点了呢哈哈!”说完,她对着成绩单狠狠地亲了一口。

小芯有气无力地看了青青一眼,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恭喜你啦。”

许青青疑惑地看着她道:“你怎么看起来那么累?你还好吗?”

小芯仍旧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昨晚我妈又发病了,我在医院陪着她陪到了凌晨两点……好在最后没什么事,但是我好累啊,青青。我怎么可以这么累啊?”说完,她便闭目养神。

许青青心疼地摸摸小芯的头:“人没事就好。你也要学着照顾自己啊。小芯你真的太不容易了。”

小芯抬头委屈地看着青青,抱着她感叹道:“啊,我想重新投胎了!”

原本在一旁安静沉睡的肖翊阳,突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脸转向窗边。

许青青用嘴型问小芯:“他是谁?”

小芯摇摇头,用嘴型回答道:“不知道。”接着她掏出纸笔写上,“听说是期初考从18班滚动过来的。”

许青青顿时露出夸张的惊讶之情,用嘴型道:“牛逼!”

上课铃声响起。

一个身材高挑,一头清爽短发的女人抱着一本语文必修和一台手提进来。她低头,手脚麻利地调试好自己的手提电脑,问道:“班长,人齐吗?”

李辰越站起来,看了看,回道:“陈老师,人齐了。”

陈老师盯着手提电脑,继续问道:“我们班这次期初考试滚动了一位同学,从理科18班滚动到我们理科1班。肖翊阳同学。翊阳,举手让大家认识认识。”

教室里一片躁动。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好奇着这个新来的同学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一考杀进一班。

然而肖翊阳此时仍然睡得像头猪一样。小芯用脚在桌底下轻轻踢了他一脚。

他抓了抓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恶狠狠瞪了小芯一眼。

小芯小声嘀咕道:“老师叫你举手。”

肖翊阳不情不愿地缓缓举起手。

同学们齐刷刷地把崇拜的目光投在这个头发还有些凌乱、睡眼惺忪的男孩身上,不由自主地鼓掌。

高二1班是整个年级理科最好的班,配备着理科最好的生源和师资,理科十几个班的学生,无一不觊觎着1班的名额。

听说甚至有人直接给校长开巨额支票,求帮忙把自己的孩子送进1班。好在A市二中的校长是个廉洁正气之人,一心向着学校的教育发展,遏止了这种歪风邪气。

平时班级滚动幅度大多是2-3个班,能跨越5班都基本是极限了,这位肖翊阳同学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跳了十几个班。厉害厉害!

陈老师继续道:“以后希望大家能够友好相处,多多照顾一下新同学。另外,老规矩,我按照大家这次的期初成绩重新整理了座位表。第一名的同学跟本班最后一名同学做同桌,第二名的同学与本班倒数第二名的同学做同桌,以此类推。希望同学独善其身之余,也互相学习。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希望接下来的期中考之后,我们还在一起。”

然而,梁小芯倒不希望这样。

一开始,她觉得跟谁同桌也没差。对于肖翊阳这种天天睡得像只猪一样的人来说,更是无所谓。

但是,渐渐地,问题随之而来。

语文课上。

陈老师布置了一道辩论题。要求同桌两人模拟正反方,说出各自理由,并把讨论整理成表格,下课的时候交。

梁小芯对着睡得打起呼噜的肖翊阳道:“同学,起来,干正事了。”

肖翊阳把脸别到另一边,还用语文书盖住自己的头,表示不想被打扰。

梁小芯翻了翻白眼道:“喂,你起来,等下下课就要交了。你随便说几句,我写上去。”

“说话啊……”

“……”

“我要告老师咯……”

“……”

“老师,我同桌死了!”

从那以后,只要涉及到同桌讨论,梁小芯直接放弃了肖翊阳,直接自己编自己写,再也没有指望过他有“死而复生”的一天。

然而,倒霉的梁小芯发现,他要是再这么“死”下去,最终也会把自己“陪葬”。

化学课。

肖翊阳一如既往地“死”在实验桌上。

梁小芯点好了酒精灯,看着试管里的液体慢慢发生反应,低头做好记录。

忽然,窗外一阵妖风把小芯桌上的几张草稿纸吹落在讲台的地板上。小芯过去一一拾起,正准备回座位。

突然听到有同学尖叫大喊:“爆啦!”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小芯定睛一看,发现原本乖乖燃烧着的的试管被风改变了倾斜的角度,受热不均试管直接破掉,试管的液体撒在小芯的化学书的上。

然而,一旁熟睡的肖翊阳却安然无恙。

小芯又气又恼地瞪睡得天昏地暗的肖翊阳:“你就不能抬头帮我看一眼吗?”

英语课,语音室。

老师要求同桌两个合作,选择PPT上其中一个故事对话,进行分角色朗读,并把录音提交作为本次单元测验的口语成绩。

纳尼?!小芯这回可真是头大了。看着大家已经认真开始投入练习,小芯扶额看着一旁睡成死猪的肖翊阳。

她这回真的宁愿自己没有同桌,这样她好歹容易跟老师交代。

她想不明白,他天天这么睡,不累吗?人真的可以睡这么久吗?他会不会真的是头猪?

她一边想,一边翻着电脑ppt,突然灵机一动。

小芯试探性地在他耳边小声哄道:“肖翊阳,你起来看看投影?Wow,那是谁?好像是科比耶~”

果然,肖翊阳慵懒地睁开眼睛,漫不经心地瞄了电脑一眼。

他居然只是是装睡!

小芯按耐住内心的愤懑,继续哄道:“你看,是科比没错吧?来,我们一起来给你男神编个对……”

还没等小芯说完,肖翊阳又把眼皮合上。

小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手把他的眼皮撑开,怒斥道:“醒都醒了,还装什么睡?!”

肖翊阳被小芯突如起来的举动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女孩子家,动手动脚。”肖翊阳一脸嫌弃地拨开她的手。

“以暴制暴,何其有效。”

终于,肖翊阳不情不愿地跟小芯把对话录好了。压着下课铃声,才把录音提交了。

小芯满意地对着一脸黑线的肖翊阳点点头。

正当小芯沾沾自喜自己渐渐摸索出唤醒一头死猪的方法,肖翊阳却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句话概括:静如死猪,动如怪物。

不知是出于报复还是他本性如此,他不再在课堂里睡觉了。

每次上课,他就喜欢跟身后的岁岁年年聊天开小差。聊得高兴了,还会哼几句歌,或是讲几个下流的黄段子。

小芯从小就是一个抗扰能力极差的人。以前她天天求他醒来,现在她恨不得直接往他嘴里塞一把安眠药,最好直接让他睡死过去。

“肖翊阳!闭嘴!”小芯愤怒地捂着一边的耳朵对他说。

肖翊阳坏坏一笑,道:“女人就是善变。我睡觉又不行,上课讲点小话也不行。我真的太难了。”

“你就不能做个正常一点的学生,安静听课吗?”小芯瞪着他道,,“你不听就算了,其他同学不用听吗?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觉得太自私了吗?”

肖翊阳呵呵一笑,问身后的岁岁:“岁岁,我很自私吗?”

岁岁摇摇头。岁岁看了旁边的年年一眼。年年也摇摇头。

肖翊阳满不在乎地狡辩道:“你一味按照自己的意愿,对我这个要求那个要求,你就不自私吗?你不也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吗?行行行,我们学霸最不自私。学霸你专心上课,别多管闲事。”

说完,肖翊阳从口袋两个磁铁球、几个几何形状的贴片和一条橡皮筋,笑嘻嘻地弹来弹去。

肖翊阳跟岁岁的声音让小芯觉得特别心烦意燥,耳边像是盘旋了无数只苍蝇,嗡嗡直响。

突然,一条橡皮筋突如其来弹到她的脸上,红红的一条血印子。肖翊阳、岁岁和年年忍住笑意道:“失误失误。”

小芯忍无可忍,把手上的书往他身上扔去,怒斥道:“闹够没?!”

午餐时间。

小芯心事重重地用勺子捣鼓着盘子里的饭。

静姝给了青青一个疑惑的眼神,青青摇摇头。

静姝托着腮,温柔地问道:“小芯,你怎么了?”

“我最近快被肖翊阳这头猪搞死了。”

青青吓得差点把刚喝进去的可乐喷出来,道:“小芯,好好说。啥意思?”

“青青,要不你考个全班倒数第一吧?这样你就可以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了。”小芯沮丧地低头道。

青青艰难地把口中的可乐咽下,清清嗓子道:“这么伟大的事业,小芯你另请高人吧。”

青青左看看,右看看,饶有神秘说:“不瞒你们说,我最近有道听途说到一些关于你同桌的谣言,可信度不能保证,还听吗?”

“快说来听听。”小芯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听说他从小没爹没娘。”青青把声音压得更低,“说他爸妈死的早了,后来寄人篱下。”

“这么惨?”小芯听着,想起自己的身世。虽说自己的妈妈重病缠身,肢体残疾,但是好歹也在世。想着想着,突然有点心疼起他来。

青青继续道:“可是,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版本。说他是个富二代,爸爸经商,以前是在黑道帮别人做事赚了很多不义之财。就连他进来这个学校,包括这次从18班杀进1班,也是塞了好多钱的呢。”

静姝有些疑惑道:“可是校长不是出了名廉洁正气吗?应该不至于被钱收买吧?”

青青撇撇嘴道:“谁知道呢?”继而,她又补充道:“还有一个更加变态的版本。说他……杀过人……”

青青说着,一把叉子狠狠叉在一块红烧肉上,吓得小芯倒吸一口凉气。

静姝有些听不下去了,问道:“你是在哪里听到这么多谣言?”

青青眨巴眨巴眼睛道:“18班啊,他以前不是在18班嘛。我有朋友在18班。我跟她关系可好啦,昨天聊到肖翊阳,她就blablabla说出啦。”

青青喝了一口可乐,神秘地问道:“对了,你们知道为什么他要过来1班吗?”

静姝惊讶地打量了一眼青青:“不是吧,这个你也能扒得出来?”

“听说,18班有个叫龙萱的女生,天使面孔,魔鬼身材,追她的男生一大把。可是龙萱只喜欢一个人,就是你同桌,肖翊阳。从高中入学见到肖翊阳开始,她就深深爱上了他,对他穷追不舍。可惜肖翊阳对她根本没有意思。本来肖翊阳在10班,那个女生就从9班去了10班。然后肖翊阳退到了14班,结果她也跟着退到14班。后来肖翊阳居然直接去了18班,她也跟着自甘堕落退到了18班。不过,退步容易,进步难啊。谁知道这次,肖翊阳居然一下子从18班跳到1班,硬核甩妹啊!”

静姝悠悠地说:“那些谣言该不会是那个女的撒播的吧?得不到就毁掉,电视剧里不经常这样演吗?”

青青又撇撇嘴道:“谁知道呢?”

小芯用勺子戳戳盘子里的饭,道:“可怜了那个龙萱同学了,居然眼瞎喜欢他这种渣渣。”

静姝摸摸小芯的头道:“你还是先可怜一下你自己吧。”

回到刚才关于那头猪的问题,三人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青青灵机一动。

“有办法了!”

小芯马上抬起头,期待地看着“请大神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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