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大殿,九华与丹门的人互不相让,又加之散修奔雷追风二人的搅局,气氛一时间僵持不下。
元宗一直兴致索然,耷拉着眼皮,只是时不时的扫了众人几眼,这个罪魁祸首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似得。
一直懒洋洋瘫在椅子上的庞飞也站了起来,走下台阶来到陆兴身侧,与陆兴、刘昌并排站立。三人对上对面四人,气势丝毫不弱。
陆兴双眼中异芒闪烁,两帮人对峙僵持不下,终是打破僵局沉声道:
“九华做事一向实事求是、是非分明,若是你们有什么疑虑,可自行上丹峰调查,自从出事至今,我们便勒令九华弟子不得靠近丹峰一步,原本驻守丹峰的九华弟子也全部撤回。”
陆兴摊开手掌,对着丹门众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接着说道:
“时至今日,丹峰仍是原封不动保持着当时的模样,现在丹峰之上全是丹门弟子,你们不妨去走上一遭,请吧。”
“哼,不用你多说我们自会去调查一番。”
何冲冷哼一声,恨恨说道,随后和韩松、奔雷追风眼神交流了一下,招呼也不打一声便拂袖而去。
……
伊人峰,苍翠挺拔,绿意盎然。论起秀丽风光堪称九华之最,不过现在它的名字叫做丹峰。
丹峰山腹之中,丹堂后堂,王阳故居,何冲一行人已经赶到了这里,首当其冲进入了院子,陆兴等人则跟在后面。元宗环视故地,不由叹息,别致的小院里小桥流水依旧俏丽,古树摇曳更加妖娆,只是对于元宗来说,这一段回忆并不怎么友好罢了。
王阳炼丹的屋子不算太大,三十来个平方,九个人站在里面还算比较宽敞,何冲和韩松面色都相当难看,看着地面上散落着的铜炉碎片以及屋角的神像残渣久久不语。唤来驻守在丹峰上的丹门弟子,细细询问之后确实如陆兴所说,这里一直没有人进入,保持着一开始的样子。
“据说王阳当时和你们九华的一个弟子在一起,他人呢,叫他过来问话。”
何冲其实心中没有太多底气,王阳私自盗取丹门宝物,他们也不知道王阳意欲为何,根据驻守丹峰的丹门弟子传来的消息,似乎王阳确实是自己出的事,那个和他在一起的九华弟子据说是今年刚刚招进山门,修为绝无可能对王阳造成一丝威胁。但是他们丹门并不想就此吃一个暗亏。
陆兴冷笑一声,就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对着元宗点了点头,随后环视丹门众人,指着元宗说道:
“我们九华弟子一向光明磊落,当时和王长老在一起的九华弟子就在这里。”
竟是这个小子?何冲几人眯着眼打量起来元宗,没想到陆兴竟然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何师叔,韩师叔,你们可算来了,我师傅死的冤枉,一定要为他老人家做主啊。”
一个人影突然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何冲和韩松的面前,重重的在地上磕着头,正是王阳唯一的徒弟王泰。
何冲与韩松对视一眼,神色莫名一笑,接着何冲一脸严肃的将王泰扶起,沉声道:
“你且慢慢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泰皱着眉头,凝神看着元宗,然后恨声道:
“就是他!就是他!当时只有他和师傅在一起,一定是他做的手脚!”
“笑话,无凭无据,你如何一口咬定?”
元宗一听王泰竟然如此针对自己,一时间来了精神,冷笑一声,接着说道:
“我不过区区藏气三重天的微末修为,而你师傅怎么说也是引神境界的修士,我如何横跨两个大境界去害他?你这么说分明是在侮辱你师傅。”
王泰瞪着眼睛盯着元宗,气的浑身发抖,他和王阳虽是师徒,但却情同父子,如今王阳出事,他心中很是悲苦。出事当天丹堂的人都知道只有元宗和王阳在一起绝无第三个人,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王阳的死绝对和元宗脱不了干系。王泰伸手指向元宗,恶狠狠的说道:
“我师傅一生炼丹,炼丹自是要精通控火一道,他如何能被火活活烧死?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动了手脚。”
元宗嘿嘿一笑,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道:
“那你就一口咬定是我喽?本来我还想给那老头留点面子,有些事不说出来只是怕他晚节不保罢了,不过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把事说清楚,省的让我来背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元宗冰冷的目光扫过丹门众人,随后叹息一声皱起了眉头,像是在回忆,然而回忆似乎有些苦涩,元宗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愁绪。陆兴不由得和庞飞悄悄对视了一眼,心中暗自佩服起元宗来,演技好入戏还快,不错,确实是一个可造之材。
“那天突然得知丹堂找我,在此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丹堂的存在,当我来到这里,就在这个屋子里,你的师傅,呵,他让我帮他试药,虚妄丹,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它,说是试药,其实是想要杀人越货罢了。”
“你胡说!我师傅何许人也,能看上你什么东西?早就听刘风说过你阴险狡诈,不仅害死我师傅现在还要污蔑他,我杀了你!”
王泰额头青筋暴起,赤红着眼睛就要扑上来和元宗拼命,却是被何冲一把拦了下来。何冲目光灼灼的盯着元宗,沉声道:
“小子,把话说清楚,王阳好歹是我丹门长老,你可别想他死了还往他身上泼脏水,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可是任谁都保不了你。”
何冲话音一落略带深意的扫视陆兴等人,韩松、奔雷追风几人靠了过来,意图再明显不过。陆兴、庞飞和刘昌依然不惧,气势不断攀升,与何冲等人遥遥对峙。
刘风?元宗嘴角不由抽动,怎么什么事都有他的影子,偷偷瞥了一眼刘昌,见刘昌神情极不自然又无可奈何,终是暗叹一声。
回过神来面对何冲等人的质问,元宗冷笑一声,说道:
“泼脏水?呵,他不光图谋我的东西,而且还成功得到了,不过他最终玩脱了,死在了自己手里,也算是罪有应得。”
王泰一听又要暴走,却被何冲稳稳压在掌下,何冲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元宗,神情十分危险。
“呵,小子,说过的话可是要承担起责任的。”
嘶!
话音刚落,陡然之间何冲和韩松同时瞳孔一缩,紧接着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盯着元宗的眼神明灭不定、意味难明。一直跟着他们的黑袍少年突然眼光一亮,看向元宗阴邪一笑,一股危险的气息在涌动。
只见元宗手掌之上,一团火焰凭空出现灼灼燃烧,随着手指的舞动,火焰也的随之跳跃翻飞,像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一般。
明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