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微风拂面,神清气爽,风和日丽。
元宗推开窗户,阳光稍稍有些刺目,低头看去,潍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即使是在城市边缘人流也是如此之多。
那个梦极其真实,各个细节元宗仍记得清清楚楚,总觉着不会这么简单,双手撑着窗沿陷入了沉思。
长歌当枯、太白耀世、贯日流星、蛟龙钻天、倒推山河、伏魔一击、杀天隐神,此乃斗战七式的七种手段,当日太古霸体将此逆天神通功法传于元宗时并未直接教授他而是留了一手,虽然留下了修炼方法,但是闷头修炼定会毫无头绪不知所云,要想成功还需要相当高的悟性才行,这是对元宗的考验,也是对太古之后苍血一脉混元霸体的考验。只可惜元宗参悟很久都没有半点头绪,空握一宝却无从发力,这种感觉就如同满腔热血打在一团棉花上别提多郁闷了。
元宗坚信昨夜的梦境有古怪,绝不是平白无故的空穴来风,太古霸体肯定会给他留下些线索,战神与滔天巨兽以及白发人战斗的场面在元宗脑海里浮现,一招一式都清晰无比,那种真实的打击感身临其境令元宗记忆犹新。战神的吼声令山河颤抖,浑身发出的神光甚至盖过了太阳的光辉。
一幅幅定格的画面像是镌刻的石雕栩栩如生,快速且接连不断的涌现出来,无数画面拼凑在了一起将元宗脑海填的满当当的。战神的一举一动不停重复,元宗一时间陷入了一种痴迷的境界。
时间流逝,昼夜交替,元宗呆立窗前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日光月华交替滋润着元宗的身体,整个人都升华了。
一丝明悟悄然升出,如同漆黑夜空中的星辰,又如同荒古混沌中燃起的第一缕火焰,元宗沉寂的内心猛然被点亮,仿佛有一棵小树苗在疯狂生长,此刻脑海里一片清明。
元宗兴奋不已不能自控,抬手重重拍了一下窗户,只见厚重的木窗像是一张不堪一击的破布径直的坠落到大街上,幸好是在夜里,否则说不定会砸伤路人。
所谓的长歌当枯也好,太白耀世也罢只是一种战斗的手段,是太古时期纵横天下的战族赖以生存的战技。根据元宗反复观察和琢磨梦中战神的战斗场面,长歌当枯应该是一种隐形的战技,或许说是一种势,元宗曾在九华山伙房劈柴的一个月里意外的领悟了势的真谛,只不过长歌当枯要比元宗所领悟的势更加强大和精妙。当枯当枯,立足势中让对手渐渐枯萎,真是一种高明的战斗技巧,没想到斗战七式第一式竟是如此,可以说元宗和它仅仅隔了一张纸,对于已经掌握了势的元宗来说要想修炼长歌当枯着实是事半功倍。
太白耀世,斗战七式的第二式,元宗一直将它想的太过深奥以至于陷入了死胡同无法回头。战神与白发人在山巅对决之时便运用了这一招,只是元宗才刚刚明悟罢了。现如今结合太古霸体传授的功法,太白耀世的本意一目了然,便是聚集浑身之力与一点释放,瞬间释放出强大刺目的光芒来阻碍对手的行动,以便自己有可趁之机。
总结来说,长歌当枯即是造势,太白耀世即是致盲,原理简单却蕴含深奥玄妙的道义,同样的手段用斗战七式来施展便有截然不同的威力,太古战族的手段真不是凡人能够掌握的了得。
如今元宗参悟了两式的真谛,再回头来看太古霸体留下的神通功法,瞬间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轻啸一声翻身坐在了床上,默默运转体内的气海,使得充盈的太初之气滋润全身,接着按照太古霸体所传授的方法修炼了起来,又是一夜无眠。
……
潍城城主府。
未知的房间,漆黑中点着一根红烛,红烛下面的桌子上,一张白色的面具静静躺着,面具上只有两个漆黑的眼眶,还有眼眶下类似泪痕的两道黑色痕迹,显得很是诡异。桌子旁边有一张苍白的面孔随着烛光的跳动隐隐浮现,这是一个少年,却有着这个年纪不应该拥有的阴沉,少年面无血色的样子有些阴森恐怖。
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响,房门迅速推开又关闭,微风掠过,烛火不安的跳动起来。
“准备的如何?”
来人一身黑衣,即使是在夜里也只露出一双眼睛,行事十分谨慎,对着少年低声说道。少年睁开双眼,一双猩红的眸子借着烛光的烘托显得更加诡异,邪魅一笑说道:
“我看还是等我师尊来了更有把握。”
少年微微皱眉,接着说道:
“按理说师尊应该早就到了,我们约定好的事情师尊不可能耽误。”
黑衣人轻轻敲了敲桌子,沉吟片刻说道:
“不能再等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明天比试正式开始,你必须取胜。”
少年冷笑,道:
“呵,倒是有几个扎手的硬茬儿。”
黑衣人皱眉,起身来回踱步,缓缓道:
“我去安排一下,你安心比试。”
话罢黑衣人手腕一抖,只听“哗啦啦”一声,一摊猩红浑圆的东西滚落一地,借着暗淡的烛火定眼看去,那竟是一颗颗赤红的心脏,是人类的心脏!一颗颗心脏带着浓浓的精血散落在地上,刺目无比。
“小心,别让人发现了。”
伴随着一声轻响,黑衣人离开了,少年面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且贪婪的笑容,修长的五指探出,将一颗心脏握在手心,鲜活的样子仿佛还在跳动一般。少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随即张口一吸,一缕精血从心脏中涌出,化作一道流虹没入少年口中。
呵,多么鲜美的血液啊。
……
一夜无话,月光淡然。
转眼三天过去,从一开始到现在元宗什么也没干整整参悟了三天三夜,斗战七式的长歌当枯和太白耀世已经算是初窥门径,但是其余五式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头绪,元宗倒是不贪,目前来说,掌握两式足以,今后有大把的时间来参悟其余的战技。
除此之外,元宗的修为也成功破入了藏气五重天,虽说应该值得庆幸但是元宗却高兴不起来,他胸口处的那一个猩红血点随着修为的提升竟然长大了一些,从一开始的米粒状变成了如今的黄豆状,虽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但是隐隐让元宗感到一丝不安。
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元宗便出门了,今天是城主府比武招亲正式开始的日子,三天前的比斗说实在还有些意犹未尽,今日的好戏定不容错过。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头,元宗来到了潍城的城池中心,繁华的盛况在白天表露无遗,实乃空前盛世。
韬光阁,潍城最大的酒楼,足有七层高,是城主府的产业。元宗走进酒楼,大堂百米见方,近百张桌子整齐摆放,虽说是早上,但这里已经坐满了人,着实令元宗惊讶,或许这些人都是等着午时观看比武招亲的也说不定。
一楼二楼三楼已经座无虚席,只有四楼有几张零星的空桌子,四楼往上都是包间,元宗一人着实没有必要。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元宗点了一些酒菜,毕竟三天三夜没有进食,多少都有些饥饿感。
酒菜上桌,油亮的切鸡和满满的阳春面令人食欲大增,元宗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搓了搓手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或许是吃相有些难看,邻桌的人不禁发出一声轻笑,不屑的意味明显。元宗全然不在意,只是瞥了一眼,但是就这一眼却令元宗身躯一震,只见那人一身血色长袍,苍白的脸庞犹如病态一般,最令元宗心悸的是一双猩红的眸子,隐约间流露出一丝邪意。这!这分明和元宗在灵武镇遇到的许游和许哲一般无二,这种感觉不会错,他们绝对是一路人!
元宗打量着此人,已经没有了进食的心情,起身便走,余光扫荡,那一抹红色的身影飘然而起,明目张胆的跟在了身后,元宗暗自冷笑,向着城池边缘走去。
……
潍城东南角,一片方圆数顷的竹林,翠竹参天遮盖了太阳,只有少数阳光穿过竹叶缝隙照在地上,斑斑点点昏昏沉沉。这里本来就少有人烟,加之人们都赶去城主府看热闹,更是无人踏足此地,元宗环顾四周,不禁眯起了眼睛。
“嘿嘿嘿,把我引到这里想干什么?”
血衣少年不紧不慢的渡步而来,傲慢的姿态并未将元宗放在眼里。元宗转身直面血衣少年,冷笑一声,说道:
“笑话,我倒要问问你为何一直跟踪我。”
血衣少年阴邪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说道:
“你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但你绝非我同门,我想知道其中原因。”
熟悉的味道?元宗不禁皱眉,思索片刻后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胸口,难道真和它有关?血衣少年见元宗久久不答,面色不由得阴沉起来,冷声道:
“不要白费心机,若是答案能够让我满意,或许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元宗闻言漠然看了血衣少年一眼,随即拉开了胸口的衣服,胸膛中央的一颗血点暴露在少年面前。
“嘶!噬心咒!”
血衣少年倒吸一口凉气,细长的手指指向元宗,一脸的惊疑之色失声喝道: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给你种下的噬心咒!”
噬心咒?元宗皱着眉头不明所以,他果然知道,若是让他老老实实的说出来恐怕是没有可能了,不妨将其擒下再说。
元宗心意已决,果断出手,宛如一阵飓风般扑向了血衣少年。心中暗道,正好拿他试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