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来啦!”畅畅又快跑到她怀里。
“热不热,是不是出汗了?”江知白关心道。
陈斯南双手插着口袋,悠哉悠哉的跟在她们身后。
把畅畅送到小食堂,她又去了教室整理玩具。
陈斯南跟着,熟练的拿来几个收纳箱,陪她一起收拾。
“对不起。”
江知白听到这句道歉,动作一顿,没明白他这莫名其妙的干嘛。
陈斯南对上她的目光,“我忘了那天是知墨的生日。”
江知白一笑,“这跟你没关系,你没什么好道歉的。”
她不想跟他说这些,快速的扯开话题,“你最近很忙吗?”
他以前是一个星期来一回,但这回却是隔了大半个月才来。
“还行,主要是出了趟差。”
……
他们收拾完,江知白同陈斯南一起往门口走去。
她要跟门卫大叔打声招呼,陈斯南带着头盔在不远处等她。
只是从门卫处的小亭子出来,她便瞧见有辆黑色的汽车停在门口,她也没多想,往陈斯南那走去。
“等一下,”车内出来一个阿姨,喊住她,“你是江知白吧?”
江知白心里有些不安,觉得这个妇人有点眼熟,但还是缓缓的点头。
妇人回身在车里好像拿什么东西,下一秒就转身朝她扔鸡蛋,动作又快又狠。
江知白是被鸡蛋砸到额头痛的反应过来,她没有闪躲,只是紧紧的簇着眉头站在原地。
陈斯南见状快速的反应过来,跑过来把她护在身后,“你干什么!”
“你谁啊!给我让开!”妇人边喊边扔鸡蛋,“她哥哥杀了我儿子!”
陈斯南一愣,拉着她往门卫室去。
“逃什么!这是她应该受的!我想到我儿子就没日没夜的心痛失眠,她凭什么,凭什么跟没事一样!还有她哥哥,为什么还不判刑!四百多天了,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束,这样的一个魔鬼,留在社会上干什么!你们都去死,都给我去死!”妇人哭喊着,手上却不停的扔各种菜根鸡蛋。
陈斯南把她推进门卫室,“别出来!”
江知白摇头,双手抓住他的胳膊,不想让他面对:“斯南哥……”
他不再看她,狠狠的把门关上,自己挡在门口,眼神凌厉的看着那个妇人,“杀人的是江知墨,法院会判刑,她是无辜的,她做错了什么!”
“我没办法看她过的那么好!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辛辛苦苦一个人把我儿子养大的,结果就被那个疯子杀害了……你有没有良心,你为什么要帮他们!这个世界的公义在哪……”
“今天如果你报复的是江知墨,我绝对不会拦你,但她是无辜的!我告诉你,你现在做的是故意伤害罪!你再不离开我就报警了!”
江知白听到外面渐渐的安静,没有了声音,随后是门被打开。
陈斯南看她没有被吓哭,只是低着头站着,好像刚刚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
“有没有受伤?”陈斯南用手帮她擦掉脸上的蛋液。
她摇摇头。
陈斯南又帮她拿掉身上的蛋壳,轻声问,“要先回宿舍吗?还是直接回家?”
她还是摇摇头。
“大叔对不起了,给你添麻烦了。”陈斯南跟门卫大叔打完招呼,拉着江知白从门卫室出来。
走到摩托车旁,他转头去给她拿头盔,可她却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
“没事。”陈斯南靠近她,想给她带上头盔。
却见她推开了自己,“斯南哥,我今天不能跟你回去了,对不起,你帮我跟彦爸颂姨说一声。”
“小白。”陈斯南此刻无力极了。
“你以后,也不要来这了。”江知白转身离开。
“小白!”陈斯南一把抓住她,语气急切,“我们聊一聊!”
江知白摇头,抽回自己的手,“斯南哥,如果你真为了我好,不要再管我了。”
陈斯南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觉得自己无能为力真的窝囊极了,“fuck!”他狠狠的把头盔砸在地上。
第一次她被砸鸡蛋,他是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时候的她跟她妈妈站在一起,她妈妈抱着她,替她扛着那些臭鸡蛋,饮料罐。
可是第二次就在他眼前这么发生……
更何况,这是第二次吗?
中间她又被人伤害过多少次?
她没哭,她一点都没哭,可是他几乎可以想象她会一个人躲在没人的角落,哭得惨兮兮的。
想到这,他的心就仿佛被刺痛一样。
江知白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去操场跑步。
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她倒在草坪上,看着天上闪闪发光的月亮,还有星星。
江知白,你可以熬过去的,应该可以熬过去的吧……
回到宿舍,孙欢秀正在看书,“你回来啦?你手机刚有电话来,好像是你妈妈。”
“哦。”江知白拿起手机往楼梯间去。
她回拨过去,电话很快接通。
“喂,妈?”
“你刚干嘛去了,打电话都不接?”江妈一直很担心。
“跑步去了,刚回来呢,怎么啦给我打电话?”
“你最近好吗?”
“挺好的呀,你呢?”她其实每天都想跟妈妈打电话,可是她害怕自己忍不住会哭。
“我也挺好的,刚刚,斯南给我打了个电话。”
江知白瞬间紧张起来,“他说什么了?”
“说来找你回家吃饭,你都不愿意。”妈妈的语气里有点责怪她,“他们一家都是真心待你好的。”
“我知道。”江知白疲累的靠在墙上,“可是我不能再拖累他们了。”
“也是……小白,如果外面撑不住了,回来跟我一起吧。”
“再等等,再等等我就回来了。”江知白紧紧的捏着手机,或许等到一个结果,她就回去了。
今天那个妇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报复她,江知白在跑步的时候也想明白了,因为今天是她死去儿子的生日,难免触景伤情,所以今天的行为,她理解。
案件上新闻的那一天,是案子一审的那一天,她跟妈妈没有去法院,而是去其中一个受害人的葬礼上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