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只听到路边突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警铃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好多辆警车从他们的身边疾驰而过。
晟芬惊魂未定,吓得忙躲到赵雁南身边,赵雁南竟然也不自觉的挽住了这个他二十多年来无比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纤细的腰。
两人走到晟芬家门口,赵雁南见屋内的灯已经熄了,心里想晟芬的父亲上了年纪,再加之身体不好,肯定早已经睡了。正转身准备离开,只觉晟芬突然用手指紧紧拽住了他的左胳膊,低着头说她还是有些害怕,想让赵雁南陪她再说会儿话。
赵雁南稍微一怔,又想到晟芬姐今天的种种境遇,特别是季晟贤醉酒后肆无忌惮的辱骂,内心便坦然想到:晟芬姐这些年受了这么多委屈,自己怎么现在还在乎别人的闲话。自己行得端坐得正,有什么好害怕的,便护送晟芬走了进去。
赵雁南对晟芬的家无比熟悉。季晟贤和他是发小,两人上学时不是住你家就是住他家。但唯独季晟芬的卧室,他把这里当作一个神秘的禁区,所以当晟芬姐拉着他的手朝卧室方向走去时,赵雁南还是停了下来。
晟芬说:“客厅的灯光会把我爸吵醒的。我不怕人说,你反倒怕了。”
赵雁南红着脸解释道:“我,我没有,我是想着要去若兰家去看下晟贤。他喝那么多酒,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想去,你喝口水,坐着等我,我冲个澡换个衣服。咱们一起去。”
说着也不管赵雁南是否同意,便让赵雁南在卧室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自己便出去了。
赵雁南用眼一扫,只见十平方不到的卧室,被打扫的干净整洁。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小床,一个粉色的衣柜,衣柜旁边是个精致的梳妆台,各色化妆品整齐地码放在一起。靠窗的位置悬了一根晾衣绳,洗过的衣服晾在那里,他看着这这些异性的衣物非常好奇,一眼便不小心瞟到了晾晒在后面的内衣,那淡粉色的蕾丝胸衣,和白色的棉质内裤让他不自觉地喝了口握在杯中的温水。
窗户口栽着花,赵雁南知道这种花叫做紫槿。这种花,H市的老百姓很少在家栽养,紫槿花并不算因为名贵,但是需要把握好浇水和日照的时间,太少和过多都养不活。赵雁南很好奇晟芬姐哪里来的时间去照顾它们。
赵雁南穿着天蓝色汗衫,端正地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就这样胡乱思索着瞎看瞎想着。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他正对面,墙头正中央位置悬挂着一张晟芬姐的艺术照,那艺术照拍得很柔美,晟芬姐乌黑的长发垂落胸前,大眼睛善良地向前望着。
赵雁南看得入迷,他想起很小的时候,他们在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晟芬姐的娃娃头上别着一朵粉色的竹蜻蜓发夹,他好奇的想拿下来看,晟芬姐一下子就把他推倒了。他又想起晟芬姐工作后挣到的第一笔钱,请他、晟贤和安家姐妹一起去吃竹杠面,他觉得那段开心的日子就在昨天,又仿佛离他好远好远。
赵雁南又把思维拉回到照片上,照片上晟芬白皙的脖颈让他想起刚才在路上挽着晟芬姐腰时,青春异性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诱人的气息。他想到他无意间瞥见晟芬丰腴的胸部,那感觉让他的大脑有些充血。他记得他曾经向他大学里的狐朋狗友吹嘘他所谓的性经验,可是当他真正面对一名年轻的异性时,还是他多年来无比熟悉的异性时,他紧张得用牙齿轻轻咬住了嘴唇。
就在此时们,晟芬悄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围着浴巾,撒着头发。赵雁南僵在那里,低下头不敢看她。
赵雁南只感觉晟芬姐在一步步在走向他,直到他低着头看到滑落的淡黄色浴巾出现在他的脚下时,他才不自觉的抬起头,一具美丽的青春胴体赫然呈现在他的面前。
赵雁南双手打颤,紧张得打翻了手边的杯子,不顾晟芬姐眼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哆嗦地落荒而逃。
晟芬瘫坐在地上,只觉一阵胸胀心酸,眼泪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他还是嫌我脏!”,晟芬心里想着,泪水无声地流淌出来。
对弟弟的关心与弟弟鄙视的目光此时又开始让她心神不宁,她依稀记得晟贤嘴里吐出的那些肮脏的字眼“下贱、不要脸。”
季晟芬在做陪酒女郎之前,每当从工厂下夜班回来,偶然也会看到那些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陪酒女郎,也会觉得这种卖笑生意的下贱。然而造化弄人,她从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她也会成为她们之中的一员,实际上她和她们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但季晟芬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弟弟晟贤上大学的钱,父亲看病的钱以及家里日常各种消费开支。她要撑起这个家。她不爱钱,可钱确实可以解决很多实际的问题,至少弟弟晟贤以后会有一个好的前途,父亲也可以永远陪伴在他们身边。
季晟芬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她的妈妈。她心里恨自己的妈妈,恨她的无情,恨她的狠心,恨她差点让这个温暖的家毁了。她童年的印象里,爸爸没日没夜大口大口喝着烧酒,她搂着弟弟晟贤根本无法入睡,她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所以后来她拼命地到处打工,可是自己那点微薄的薪金应付家中的开支仍然是捉襟见肘。
后来在一个工厂姐妹的劝说下,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她在工厂辛辛苦苦干一个月,这里不到一个礼拜就挣到了。这还是她没有,没有出卖自己的底线。
想到这里,她的思绪又转到赵雁南,她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多有力量啊。她曾经在无数无聊的时日,在一张白纸上写满这三个字,所有的甜情蜜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她心底油然升起。她记起在工厂上班时,有几个小青年总是骚扰她,弟弟晟贤和赵雁南一起为她打架,她想起为赵雁南包扎伤口,想起这曾经还没有她高的男孩,现在长得又高又壮实。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出于对未来的恐惧,今晚在她的内心里突然陡升了一种依靠感,一种女人对男人的依恋感,而赵雁南完全符合她内心的想象,浓密的像火焰般的卷发,那不算难看的单眼皮眼睛、高耸的鼻梁、还有那黧黑俊朗的面容。
就在今晚被人逼迫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季晟芬突然害怕自己仅剩的这点自己弥足珍贵的童贞也被这现实无情剥夺而去。她突然就想把自己这最宝贵最珍视的东西给了这个男人,在她的心里,就凭他今晚为她去打一个欺负她的男人,她觉得他现在已经可以称作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