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人,动植物要修炼,经历的是启灵、洗髓、淬体、锻体、开悟,在这五个境界之后就相当于人的武师或者修士境。对于普通的动植物而言,只是第一步便能让绝大多数动植物望而却步,因为它们的灵智不足,无法开启最基本的天赋。人从最基本的武者、武师、武宗划分以武入道的等级。以灵力或玄力入道者则可以学徒、修士、灵修等进行划分。
此刻的狂刀相当于武宗,已经是武者中的凤毛麟角,可是武宗也能相互克制,据说在此之上还有武圣与武神。但是这样的人物终是难得见着的人物。由于人与兽类修炼的方式不同,以至于狂刀当日对小灰的修炼境界有一定的错判。
半个时辰后,狂刀在门口唤小灰,却发现里面没动静,生怕它真的被煮成了一锅汤,赶紧推开门,发现这兔子躺在桶里睡着了,嘴角边还留着哈喇子。
难道这水温如此舒适?狂刀伸手一摸,还真是这么个情况。他加了几根柴,将火再烧旺一点,搬来一把小凳子坐在桶前,等着这兔子从水里跳出来。可是等了一会儿,这兔子还睡得很香。
奇了怪了,狂刀再添柴,火烧得噼啪作响,也是够旺了。这下,狂刀终于满意地坐回小板凳等着那只兔子从水里跳出来。等了许久,狂刀发现了异常,这水虽然有水汽,但从头到尾都没有翻滚过,他伸手去摸桶里的水,竟和普通的温水差不多。
是的,小灰不但吸收了水里的药物成分,还吸收了大部分的热量作为它修炼的能量。此刻它体内的内丹像是一个小太阳般照亮着每一根经脉,血液推动着药物成分在经脉里流动,清洗经脉中的杂质。它进入了淬体境。
小灰睡得很爽,却不知是谁忙前忙后,将它捞起来,擦干皮毛,再放进被窝的。狂刀这枚糙汉子顿时有种当爹的感觉。扒拉一下兔子的眼皮,摸了摸心跳,确定它还在。狂刀才放心的回自己屋睡下。
第二天早上,小灰醒来,她总觉得全身上下各种不适应。蹬蹬小腿,伸伸手臂,“哇”一声竟哭了出来。刚刚晨练回来的狂刀三步并做两步跑禁屋子,他看到的竟是一个白净奶娃娃。
该不会,只用了一包药就炼体成功了?
“哇,哇。”小灰饿了,它老人家想吃饭,可是到嘴边却变成洪亮有力的哭声。
紧接着的几个月里,狂刀为小灰请了个奶娘,顺便教她说话。额、就是她,狂刀没想到小灰淬体之后竟然成了一个女娃娃。
怎么能是个女娃呢?要知道比起男孩来说,女娃练武的进度更慢,身体也更脆弱一些。天赋和体质的矛盾同时出现在小灰身上,或许会抵消之后,成为一个普通的修行者。但是这些都不是狂刀期望看到的。
所以他不再看望小灰,他决定去研究自己的刀法进益,或许再去外面寻一个对手。这样培养一个对手,一只能够与自己匹敌或是远胜自己的兔子,有太多可能出现的问题,譬如:性别女。
在狂刀大受打击的同时,小灰的心里也是崩溃的:老子以为自己是兔儿爷十几年,所以找了兔妹子十年有余,落得孤身一人。原来自己是一女的,女的,女的!
或许当年死了就好,不用接受这错位一生的事实。兔爷很纠结,自然也顾不得旁人对她的态度,只是呀呀作语地扑向奶娘的怀里寻找食物。
小灰修炼成人的事,狂刀并没有对外说起过,可能是忘了,也可能是怕有人把它当成山精妖怪给炼了。
寻来的奶娘是个心思淳朴且手脚灵巧的女人,家里原本养着一个儿子,但夫家身体不好无法劳作,只能出来寻了奶娘的差事。对待小灰就像对待另一个女儿一样,即使偶尔会看着她那双红色的眼睛犯怵。
奶娘摇摇头,再次看向小灰,她刚刚似乎用双手举起了桌子!但是此刻只是坐在自己跟前玩着手里的拨浪鼓,一双淡红色的瞳孔清澈见底,惹人疼惜——这么小便没了父母,被遗弃在这山林之中。
望向奶娘同情的眼神,小灰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兔爷我已经活了一辈子了。父母什么的,有则有,没有也没什么,如果它对自己定位准确,可能已经下了几窝小兔崽子。
小灰这几日睡觉的时候都能自然地进入冥想,在自己的空间中游荡着,仿佛进入了一片星海。这种飞翔的感觉其实是很好的,轻身在浩瀚之中肆意翱翔。但是如果时不时地被飞过来的“杂物”砸到头,再好的脾气也会想问:哪个孙子在自己的空间里放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小灰肥嫩的小手翻开那些“杂物”,内功心法、拳术套路、吟风秘籍、迷踪步——随便一本拿到外面去也会引起不少武林人士的觊觎,而在他的空间简直像是不值钱的大白萝卜,有事没事往他头上砸。
清晨,太阳晒屁屁的时候,小灰捂着脑门,愤愤不平地想要再睡,却被奶娘拉起来喂食,教她说话。
“姆妈。”这是小灰学会的第一句话,它觉得奶娘听到她这样叫心里很美,然后送上一个大大的香吻,瞬间收买了这个淳朴善良的妇人。
小灰渐渐发现,那些奇特的典籍会根据他在空间中翱翔的身法出现等级的差异。例如他学完迷踪步,再去便又有了撞到头上的“神影步”,而迷踪步已经能让她一个小短腿娃娃走得比成年人还要快。但是,比起在星空中翱翔的感觉,她还是更喜欢装作一个娃娃让奶娘抱在怀里,背在竹篓里。
今天是每周一次去集市的日子,在这一天街道上会站满各种摊贩,他们贩卖的东西主要有生活用品和食物,比起平日里的价格更便宜,品类更丰富。
苹果,是她做人之后最喜欢的水果,清甜的果汁顺着果肉一起在嘴里咀嚼入腹。
蔬菜,提供着生存必备的营养,味道比青草要丰富许多。
鸡蛋,兔子和鸡一直以来都是亦敌亦友的关系,她可半点不想吃鸡的子嗣,虽然在她年幼时,奶娘曾做过几次蛋羹给她补充营养。
一路走过去,对小灰来说最能感同身受的还是那些关在笼子里,待宰的小动物;或是放在水里,还能蹦跶几下的鱼。
或许是想到狂刀今日要回来,奶娘决定买一只鸡加菜,小灰赶紧摇头摆手,抓着奶娘的衣服大哭,用孩子的奶声道,“不要,不要这个,姆妈。”
从未见过小灰如此难过的奶娘也被吓到了,心想这孩子从小便不爱吃荤,如今看到这屠宰场难免不能接受。比起家里那天生爱拿刀剑的儿子,这小女娃的心态,倒是她忽略了。小灰对于同类的同情,就这样被奶娘理解为心软。以至于晚上,狂刀来看她的时候,没有吃到一口像样的荤菜。
“本王给你的银两不足,怎么全是素?”狂刀吃饭时叫来奶娘质问,小灰一把抱住奶娘怒视狂刀,清晰地说出四个字:“不、吃、同、类。”
狂刀一把提起小灰,大步流星地往屋外走,留下奶娘一个人在屋里来回踱步,脑海中浮现出各种虐童场景。
走到屋外的空地,狂刀随手将这十个月的娃一扔,没有屁股着地的哭喊声,小灰就这样一个漂亮地空中转体,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
看到她这模样,狂刀直接提刀便砍,没有使用内力,只是单纯地“乱砍”。小灰的迷踪步便派上了用场,这画面很新奇——杀人狂魔提刀怒追未满周岁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