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陈又陈,陈国公之次子,他家的名字一向令人称奇。
大儿子,陈一陈,二儿子,陈又陈,三儿子,陈再陈。
陈国公的父亲老国公爷是当今太后的哥哥,名副其实的权贵。
一个大家庭里若是嫡长子能够担当起大任,后面的几个儿子无论做什么大家长都能够抱着理解的态度。
陈大公子可是个当官的料,在朝中有自己的处事准则,比之老国公也不为过。令其父与爷爷心安无比。
陈二却是风流倜傥,令人称奇。
据传,此子生出来的时候,天上云霞遍布,整个天空都是红色的,鸟泣花谢,有算命大师评:“此子命格颇为不凡,却是心狠手辣之徒,需要自小就送到庙里修行。”
他的父兄与爷爷却不信,但家中的老太太信佛,便只能让他在庙里待一段时间然后再回来,如此反复。
住在庙里,却是一丝佛性都没有染上,狎妓逗鸟,遛马投壶,把纨绔子弟的性子学的是十成十。
幸好家里也不指望他干什么大事,只能任由他性子胡来,后来又有了弟弟,就更没人管他咯。
汴梁的人,知道林之华是因为貌美,知道陈又陈,则是他虽然长得像个小佛,行为却是祸害。
说起来,虽然他的哥哥和弟弟都长得不错,他却是独立于整个国公府,本是淡然无情的出世面孔,却因为内里的性子,而有些不融洽,不成佛,不成魔……
他被父亲弄了一个闲职在身,管马的,就像是孙猴子的弼马温,王徽之的骑曹参军。
陈二倒是没有像前两位那样,一个大闹天宫,一个不管不顾,他对这个职位可是有些兴趣。
马在边疆常见,在汴梁可不常见,更别提什么汗血宝马之类,那些可都是被进献来的,除了送的人,被送的人,还有就是管马的能见到,若是能从中顺手牵羊,那可就不枉这个职位了。
胆大,不怕事,陈二的性子如此,每年可都能顺几匹好马。
今年也是,被人家攻到家门口,被送几百匹马就完事了,可真是有够嘲讽的。
马的质量参差不平,他心安理得的顺下几只汗血宝马,反正汴梁也没人能用不是?
陈二倒是没想到王筠过来问他要匹女子能骑的马。
要马常见,时常发生,但……女子的马?王筠不是个风流的人,他虽然纨绔却不搞女人。
“你小子,是……送哪个女人?让哥们来见见,好看成什么样的女人才能令王弟这样,嗯?”
陈二躺在院子里的塌上,衣服半解,头发未束,白色的皮肤上沾染了几道女子的胭脂,显然是事后,但他脸上却没有任何不同,面无表情,换身僧衣说是小佛也有人信。
王筠看着他又转脸看看附近的如花美眷,如常道:“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是林小姐。”
陈二本想为兄弟看看哪个女子,值不值,结果突然听到这句话,看向王筠:“林小姐?”
“林之华。”王筠觉得他应该知道,事实上,他的确知道。
眯眼,晃一晃手中的酒碗:“你们怎么相交的?”
王筠为了得到马,只好仔细的说给他听,不过他也相信陈二是个好兄弟,才把事情说给他听。
看着他脸上的兴味越来越浓,王筠立即道“大哥,你可别!虽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但庄豫与你可是义结金兰的啊!”
陈二脸上的表情自然是做出来专门给他看的,若是他不想,谁也看不出他的表情,更别面前这个憨货。
“你是想带她去林苑?”
王筠点头,不是皇上出猎的时候林苑可是陈二他们的大本营。兄弟的地方,安全可靠。
陈二笑,他笑的时候,藏起来的阴鸷方能浮现出一二。
“你带她过去也要我的同意,所以我也去。”不容许辩驳,反正是他求着他。
“那,你可千万别带些不干不净不三不四的人。”王筠想到了什么,男子之间自然不在意这些,可林之华是个贵女,自然不能侮辱她。
“看不出来,你现在还可以这么体谅人。”他们这些人玩得起放的下,但心里不会放人。
“这不是我想的……”
“庄豫?”
王筠点头。
陈二:“没想到他居然把她放在心上。”
王筠点头:“以前也没见过庄豫和她相处,说起来的次数和我们也差不多。”
陈二脑子里是林之华,汴梁的三名人,林之华以貌美,逸王以仙气,他自己则是祸害。
以前遥遥见过那人,相貌的确脱俗,但私以为相貌好不代表人是个趣人儿。不过今天听了王筠所说,应该是个钟灵毓秀之人。
“你知道我留下来的马可都是烈马,至于合适不合适可不是我说的算。”
“可是,她以前没有接触过,一上手的就是烈马,岂不是?”王筠弱弱的提到。
陈二无表情:“谁说的都不算!看她自己。”
王筠点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陈二在王筠走后,立即让人给兄弟们送信。
这些人是真真正正的兄弟们,纨绔也有等级和圈子,他们这个圈子除非权贵,并且性子和,否则是进不去的。
那些人都知道林之华,也都没有接触过,甫一等到机会,必然不会拒绝,没有任何轻贱人的想法,只是想接触这位有名的美人。
王筠第二日知道这些之后,在心里吐了一口血。他这办的是什么事儿嘛!送人家一样东西,结果把人惹生气了,岂不是本末倒置。
但来都来了,也只能把人领进去。
庄豫最近忙着战事,不知道王筠已经把事情搞成这样,只能暗戳戳的瞪一眼。
林之华穿着一身男装,合身而利落,是府里专门为她出门所做。
众纨绔都来到他们面前接人,第一眼,果真倾城,第二眼,男装更加给人一种风味。
陈二不在,他在遛马,所有的马都在这儿,吃好的睡好的,比那些流民过得开心,难怪有诗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