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夏,临安城一直阴沉多雨,迷蒙的细雨落在浩渺的湖面上,荡开层层涟漪。浓密的雾气将临安城罩得严严实实,依稀间只能听见杂沓的马蹄声渐渐靠近。
曲折的小路泥泞不堪,灰褐色的乌篷马车从城外一路驶到临安。
待到城门处,侍卫长枪一挥,挡住去路。黑色的烈马猛然止步,发出阵阵嘶鸣,马车也跟着晃了一晃。
驱车的小厮刚想将这些不睁眼的侍卫斥责一番,突然,一只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
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淡青色的银丝钩边袍袖松松垮垮地滑下,露出一截消瘦的手臂,白得仿佛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带着惨淡的病态。
那手里是一方雕着龙腾祥云的玉令牌,令牌最中央赫然刻着一个“容”字。
这天下间,能拿着皇帝的玉令牌随意进出宫城的人并不多,姓容的,也只有那一个。
念及此,侍卫慌忙叩拜:“容公子。”
沙沙的雨声中无人应答,马车很快便又消失在迷蒙的雾色里。
后有史书记载:承平十一年,西梁王都落雨三月未停,北方星相混乱,水灾为害。昭帝连夜宣大祭司进宫,得一卦——
西梁三年之内必乱。